《论影帝的倒掉》Alala

9、第九章

　　付清风等人走后，店里只剩下陈潇和朱彤彤、朱乐乐。朱乐乐承包后厨的整理工作，店内的清洁打扫便交给了朱彤彤和陈潇。
　　朱彤彤一面收拾餐桌，一面调侃道：“我刚刚可什么都看到了哟！”
　　陈潇两只手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头也不回：“哦。”
　　朱彤彤跟在其身后，“你知道刚才龙茜的眼神吗？”
　　“什么？”
　　“说不清楚，”朱彤彤想了想，“像是嫉妒，又像……总之，我现在也很好奇龙卷风ｃｐ的内幕了。”
　　将盘子放到水池旁后，两人再度往大厅走去。
　　“你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朱彤彤不解，“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付清风以歌手身份出道，如今转型，坐拥粉丝无数，我不信，他是一朵干干净净的白莲花。”
　　“就譬如龙卷风ｃｐ吧，你看刚才龙茜助理，如果两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否认？要么直接承认要么否定，这样暧昧不明，还不就是为了满足西皮粉的好奇心，说白了，还不就是利益关系？”
　　朱彤彤拍拍陈潇的瘦削的肩膀，“要不，咱换个人喜欢成不？”
　　说她私心也好，不安好心也罢。朱彤彤实在不愿意陈潇因为付清风而受到任何伤害。付清风红遍大江南北，如今龙茜也是炙手可热，如果被他们的粉丝知道了陈潇的存在。
　　粉丝会放过陈潇吗？八卦记者会放过这样的新闻吗？
　　陈潇会有怎样的下场，她连想都不用想。
　　当事人安静地擦着桌子，半晌，才悠悠道：“没可能。”
　　“哈？”
　　将抹布往桌上一扔，陈潇双手插进外套衣兜，眼神笃定：“我不管他的过去，反正这个人从遇见我的那一天起，就是我的。”
　　朱彤彤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陈潇这副“这个人已经被老子承包了”的语气，半晌还是那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结果被陈潇赏了个爆栗。
　　当晚，陈潇收到北京的电话。电话的主人是山峰酒吧的老板，厉峰，也是陈潇的老板。
　　整通电话，明里暗里字字都在指责陈潇消极怠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如果陈潇不在９月中旬前赶回北京，厉峰便要将她从酒吧驻唱降职为后厨洗碗阿姨。
　　陈潇扶额，哭笑不得。细算自己的确离开北京太久，于是当晚便做了决定，九月回北京。至于具体时间。
　　朱彤彤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刚才还对她痛下毒手，此刻却笑眯眯地看着她的女人，“你别这样看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
　　“剧组的戏什么时候结束？”
　　朱彤彤想了想，“也就这几天吧？”如果女三号、女四号、女Ｎ号不临时尥蹶子的话。
　　陈潇点点头，复看向朱彤彤：“我要付清风近期的行程安排。”
　　“……”看吧，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尽量……啊，你打我干嘛！”朱彤彤吃痛地揉了揉额头，她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儿啊，都要被陈潇给打秃噜咯。
　　似乎发觉自己下手重了些，陈潇伸手摸了摸朱彤彤的额头，“没什么，爱的小拳拳。”
　　朱彤彤瑟瑟发抖：“恋爱中的女人真阔怕……嘤嘤嘤……”
　　三天后，陈潇还缩在被窝里睡觉时，被朱彤彤一通电话吵醒。陈潇极其不爽地揉了揉眼睛，“朱彤彤你是不是找死！”
　　“老子给你送福利！”朱彤彤大吼，“没让你跪下叫爸爸已经是本仙女对你的极大容忍了！”
　　陈潇捂着嘴打哈欠，不耐烦道：“猪叫什么，说人话。”
　　“穿好衣服，我一会儿来接你。”
　　“干……”耳边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陈潇盯着手机屏幕，风中凌乱。
　　干！
　　说是这样说，陈潇在床上坐了一分多钟后还是听话地换掉了身上的睡衣。从鞋柜里拿出常穿的人字拖，刚要套上，想了想，重新拿了一双——新的人字拖。
　　十分钟后，陈潇坐上了朱彤彤的迷你Ｃｏｏｐｅｒ。
　　一上车，“解释下刚才的行为？”
　　“啥？”朱彤彤显然已经忘记先前自己突然挂断电话的行为，反而激动道：“不说这个，猜猜咱们一会儿去哪儿？”
　　上半身往车座上一摊，陈潇打着哈欠道：“师傅乐意开去哪儿就在哪儿下呗。”
　　“……”朱彤彤不悦，“要不是念在我俩打小认识的分少，我真想把你踹下去！”
　　陈潇将车窗摇到底，右手架在车窗上，支撑住昏昏欲睡的脑袋。朱彤彤见状，问道：“昨晚又熬夜了？”
　　陈潇点头，“三点睡的。”
　　Cooper停在红绿灯前，朱彤彤偏头看向陈潇，“你得改改你这生活习惯了，成天起早贪黑的。”见陈潇不语，朱彤彤不免苦口婆心起来，“年轻就是资本，你踏马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80岁老奶奶。”
　　“你好吵啊！”陈潇皱眉，“不说话还是一头好猪。”
　　朱彤彤一面踩油门，心里那个气哟，愣是半天没说出话。直到车子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这才想起此次行动的目的来。
　　“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帮你搞付清风的行程单吗？”
　　“嗯。”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转了个弯，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据可靠消息，你男人9月12日回北京。”
　　陈潇嘴角一勾，被那句“你男人”狠狠地取悦了一番。伸手附到朱彤彤头顶，使劲揉，一边揉一边夸道：“好样的，我的猪。”
　　朱彤彤不悦，“诶诶诶，别乱碰我头发，发型都给搞乱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口。
　　“对了，被你捣乱，我都差点忘记了。”
　　“嗯？”陈潇不解。
　　两人走进电梯，“今天付清风杀青宴啊，你男人应该已经到了。”
　　“哦~”陈潇领悟，将脚伸到朱彤彤面前，问道：“好看不？”
　　朱彤彤敷衍道：“好看好看。”
　　陈潇特骄傲地说：“新的。”
　　付清风的杀青宴设在XX酒楼。剧组几十号人，包下了酒楼二层。朱彤彤带着陈潇穿过大厅，直接往边上隐蔽的包间走去。
　　朱彤彤将门开了一条缝，往里扫了一眼。
　　包间里设了两张桌子，两口鸳鸯锅，沸腾地冒着热气。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席间有说有笑。
　　朱彤彤转头对陈潇说：“咱们悄悄进去。”说着，将门推开，两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朱彤彤带着陈潇坐到了主演旁边的工作人员的桌上。屁股还没坐稳，打光师老王就端起酒瓶起身对两人说：“迟到了啊，罚酒罚酒。”
　　朱彤彤正欲拒绝，陈潇却拿起桌上的酒杯，冲老王笑：“好啊。”
　　老王激动地替陈潇满上酒，直勾勾地盯着陈潇看。陈潇端着那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偏头看向对桌的付清风。
　　火锅冒着热气，直往高处里窜。雾气模糊了人脸，一时竟看不清。陈潇刚准备收回脑袋，迎面却撞上付清风的眼睛。
　　那双眼睛勾人，含着被辣椒蕴出的水汽。眼睛的主人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转瞬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和疏远。付清风身边簇拥着不少人，端着酒杯要与他喝酒的，徐凯替付清风挡了几杯。后来付清风低头在徐凯耳边言语了几句，徐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付清风转身接过高进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朱彤彤凑到陈潇耳边，“所以你决定跟你男人同一天回北京了？”
　　陈潇从锅里夹起一片藕片，在油碟里蘸了蘸，一边点头，一边将藕片塞进嘴里，“好吃。”
　　“是吗？”朱彤彤也夹了一片藕，“那我也回去。”
　　陈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回去干嘛？”
　　朱彤彤嘴里还嚼着牛肉，含糊不清道：“哩冷回去藕就不冷回去嘛？”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啊？”老王突然凑到两人中间。
　　陈潇忙着给自己添酒，没理会老王。老王又看向朱彤彤。
　　“没啥，没啥，”说着，朱彤彤端起酒杯，“王哥，我敬你一杯。相识一场不容易，都是缘分啊！”
　　老王乐呵呵地端起酒杯，跟朱彤彤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是不亦乐乎。陈潇倒是乐得悠闲，一瓶啤酒，被她一个人喝得见了底。
　　另一张桌上，徐凯担忧地看向付清风。果然，几杯酒下肚，付清风已经有些撑不住。
　　放下酒杯，付清风对在座的人说：“我去趟卫生间。”说着，推开椅子，朝门口走去。
　　“我陪你去！”徐凯作势也跟着起身，付清风却拦住他，“去卫生间而已，你跟着我做什么？”
　　徐凯只好作罢，目送付清风离开，心里却担心的要命。
　　付清风走后没多久，陈潇放下筷子。
　　朱彤彤跟老王正打得火热，见陈潇起身，问：“你去哪儿啊？”
　　陈潇：“尿尿。”
　　“哦。”视线扫过桌上的空酒瓶，朱彤彤贱兮兮地想，“这丫一定是酒喝多了。”
　　出了包间后，陈潇沿着一路的标识，寻到了男厕所。她晕乎乎地站在卫生间前，无聊地走来走去。
　　付清风从卫生间走出来时，打眼就看到站在卫生间门口，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女生应该有的羞耻心的女人。
　　陈潇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人后，啪嗒啪嗒蹦到付清风面前，咧嘴冲人笑。
　　一身酒气，熏得付清风蹙紧了眉头。
　　付清风：“喝了多少？”
　　陈潇伸出右手，想了想，比了个１。
　　付清风嗤笑，“一瓶酒就醉的到男厕所门口发疯？”
　　陈潇不满，“谁醉了？我才没醉。你醉了吧！”见付清风不说话，陈潇又说：“吃到一半突然离开，难道不是因为喝多了？”末了，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付清风两手环抱在胸前，仔细地打量前面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来。他醉没醉他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醉的女人，多半是醉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陈潇的一系列举动都印证了付清风的猜测。
　　“电话号码给我。”１米７的女人，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十多厘米的男人，手伸长，放在两人之间，手掌摊开。
　　付清风突然就生出了要逗逗这个女人的想法。
　　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双臂环胸，好整以暇道：“什么号码？”
　　陈潇不耐烦地摆摆手：“蠢货，你的电话号码啊！”
　　付清风忽略掉那个带有侮辱性质的词语，淡淡开口：“不给。”
　　陈潇不悦，又不能像对待朱彤彤那样暴力，想了想，换了副语气道：“那把你手机借给我用用。”
　　“凭什么借给你？”付清风问，“你又不是没手机！”
　　陈潇气得牙疼。手触到裤兜里的手机，脑筋一转。当着付清风的面，掏出手机，然后一个好看的弧线，手机被主人毫不怜惜地扔进了卫生间外的洗手池里，并且手机主人还特别不怜惜地打开水龙头任哗啦啦的水冲刷过手机。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陈潇得意地看向付清风：“我还真没有手机。”
　　付清风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傻女人，片刻后，佯装淡定道：“那也不借。”
　　“啊！蠢货！”陈潇气得跺脚，“借给我你会死吗？”
　　付清风挑眉，“会。”
　　“我要杀了你！”说着，陈潇踮起脚尖，双手作势箍住付清风的脖子。付清风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将人往后一推，陈潇没站稳，身上也没多少力气，往后连连退出去好几步。
　　付清风得逞，翘着唇，不怀好意地拍了拍手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视线却在触碰到指间时一愣。
　　就在付清风发呆的时候，陈潇已经站稳，并且咬牙切齿地朝付清风走来。
　　“你真不借给我？”
　　“不借。”
　　“好。”陈潇话锋一转，“那你赔我手机。”
　　付清风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潇。他真是特别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清奇的构造。
　　半晌，付清风悠悠开口：“谁扔的手机，谁开的水龙头，谁赔。”
　　言下之意：我就不赔。
　　陈潇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昏沉沉地盯着付清风看了好大一会儿，问：“你真不赔？”
　　“不赔。”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你不赔是吧？”陈潇自言自语道：“那老子就跳舞！”
　　“……”
　　语音刚落，陈潇果然说到做到，开始——跳舞了。
　　并且一边跳，一边——高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付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