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茗星》七宛

23、第23章

　　莫家最开始其实是从政的，后来才变成了经商，当时还有一些人脉在，所以拿到了医疗器械的相关经营权。

　　毕竟是跟医疗相关，国家对这块儿管的很严，可以说，国内的医疗器械基本被莫家和简家承包了。

　　按理说，这种有国家开绿灯的企业，该是万事无忧，但这么多年发展下来，莫家却是属于越来越不好的那一个。

　　原因也很容易想到，一件事按部就班做了太久，习以为常之后，很难再有什么大的突破。

　　之前因为整体的科技发展一直没跟上，偶尔搞点创新，或是提高一下材料品质，基本就能应付过去。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智慧医疗”，提倡节省人力成本，避免浪费医护人员有限的精力，同时也能24小时对每一位病患进行看护。

　　简家早在最开始就搭上了这条船，当时还因为花费了太多的资源和成本，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处在亏损状态。投入市场之后，因为价格偏高，接受的人也少，一时间进退维谷。最后还是萧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破产。

　　不过按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简家主还挺有前瞻性的，就是对国内市场的预估出了错。

　　而莫家，因为简家的失败案例在前，自然是避开了这个结果。再加上现在的莫家主为人固执，一直认为人力才是可控的，再“智能”的器械也不能取代“人工”的地位，一直对“智慧医疗”不感冒，也就接触的少。

　　其实两家各有各的想法，如果能进行合作也许会带来更大的盈利，但偏偏莫家和简家竞争多年，不说关系恶劣，至少没有好到携手共进。

　　本来若是换个圆滑的人，可能为了利益，也没有什么不能妥协，偏偏莫家主固执，简家主死脑筋，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纵使公司其他人呼吁过“合作”，最后也不了了之。

　　而莫桑然的父亲莫远之，应该就是属于前期恨不得对简家落井下石，现在却是喊“合作”喊的最勤快的那一个。

　　“见风使舵”的本领炉火纯青。

　　其实生意场上这种人很常见，他们还会说点漂亮话，营造出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莫远之自然不例外。

　　莫远之对于现在的莫家主继承莫家是存在不满的，他觉得莫家主过于死板、不懂变通，并不适合管理一个家族以及一个公司。

　　当然这种情绪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只是在每次提出看法的时候，开口闭口都是为了公司，一副殚精竭虑操碎了心的模样。

　　就像之前简家遭遇危机，莫远之想趁机捞一笔，明明是为了中饱私囊，非要说成“今天不弄垮简家明天就轮到莫家”、“这是打垮竞争对手的最佳时机”，还想一手揽过打压简家的计划。

　　莫家主虽然固执，但很多事看的比莫远之明白，就像他很清楚，只要不触及底线，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有人拉简家一把，因为两个企业的相互制衡可以避免一家独大。

　　所以莫家主驳回了莫远之的提议，选择了观望，或者说……这是一种试探。

　　后来，萧家的插手证实了莫家主的猜想，既有遗憾、也有庆幸，这代表着他无法对简家出手，但也意味着……莫家同样有一把保护伞。

　　这也是莫家主哪怕到了今天，依旧敢一意孤行的原因。

　　其实端看莫家主的观点，既然简家早就开始了“智慧医疗”，莫家自然是落后一大截。这种情况下，不如重视“智能器械”无法涉及的领域，莫家同样可以发展的很好。

　　但不知道莫家主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传达的时候出现了偏差，整个莫家，似乎没有人领会到这个商机，甚至由于最近LT入驻华国，造成了莫家小范围内的恐慌，已经有不少人在董事会上质疑莫家主，要求他对现在的局面给个说法。

　　向来说一不二的莫家主显然咽不下这口气，最近几次的董事会都是不欢而散，时有争吵。

　　“那莫远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宋旭想了想，对莫远之这个人的性格大概有了一个界定，“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不会在董事会上装鹌鹑吧。”

　　“当然。”莫云廷耸了耸肩，“他私下煽动其他人和莫家主唱反调，关键时刻又跳出来和稀泥，表现自己的大度和理智，整天装模作样，我看着都替他累。”

　　“莫家主就让他这么蹦跶？”莫清不解，“他那种性格能忍的下这种人？”

　　“当然不能。”莫云廷道，“只不过他不够了解莫远之罢了。或者说……莫远之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他煽动。董事会里还有不少人觉得莫远之比莫家主更适合那个位置呢。他们觉得莫远之只是吃了年龄的亏，要不然当初莫家主这个位置就该给莫远之。”

　　“也不知道早就去世的莫老爷子听到这种话会不会气的活过来。”莫云廷嗤笑道，“如果莫家交到莫远之手里，怕是真的不行了。”

　　“莫少似乎对莫远之很了解？”简奕行问道，“以前就接触过？”

　　“嗯。”莫云廷并不介意告诉他们，“我爸还在世的时候带我去拜访过他，莫远之接待的礼数很到位，给人一种对待旁支也能一视同仁的感觉，所以他在莫家旁支里的名声还不错。”

　　“但我就是不喜欢他。他对我笑的时候总觉得很不舒服。”

　　“小孩子可能真的有一种雷达，能让你通过直觉判断一个人对你是否有恶意。”

　　“其实莫远之很不屑于应付我们这些拜访者，但又得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心里也憋屈的很。就是这么巧，当他在电话里骂我们的时候，被我听见了。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去上厕所，走到一半发现鞋带松了，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刚好被花瓶挡住，莫远之没看见我，就当着我的面说我和我爸不过是莫家养的一条狗，坐在这里他都嫌脏。”

　　“他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挂了电话又和我们假客气，看得我一阵反胃。”

　　“后来我爸去世，莫远之把我们家的东西全都据为己有，我和我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些都是拜莫远之所赐。”

　　“他一定不知道我见过他的助理，所以那个人突然来我家拿出一堆合同让我们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莫远之的意思。”

　　“但我什么都没说，主要是不想让我妈知道这种事。不过她可能隐隐有点感觉，没了房子之后立刻带我远离了莫家。说真的，虽然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我松了口气。直到又过了几年，我在酒店做服务生的时候，意外看见了莫远之，他揽着一个女学生吻的难解难分，手放在很暧昧的地方，两人从电梯口一路吻到了房间里，几次都是不一样的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对方都穿着校服，虽然是不同学校的校服。我也不能确定她们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

　　“有一次我和莫远之坐同一个电梯，他在打电话，用撇脚的英语和恶俗的语言去形容那些女生，他没认出我，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都快听吐了。”

　　“莫远之是第一个让我仅仅是看见、就觉得恶心的人。”

　　莫清忍不住“啧”了一声：“人渣。”

　　萧茗表示赞同：“败类。”

　　宋旭看着莫云廷若有所思，觉得现在的莫家主看人的眼光是不错，之前他还以为莫云廷这种性格容易被人欺负，现在看来，不过是大智若愚，莫家若真的交到莫云廷手上……估计会发展的更好。

　　“所以你现在是比较怀疑莫远之？”简奕行问道。

　　“我也说不好。”莫云廷道，“但你们说莫文清的死因有蹊跷，如果真的是莫家这边出的手，我建议你们可以从莫远之这个人开始查起。”

　　“好的。”宋旭道，“那对莫桑然这个人，莫少有什么看法？”

　　莫云廷想了想：“没太接触过，只是听说个人能力挺强，要不然莫家主也不会一开始就考虑他。性格和人品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二少去打听打听。”

　　“那就麻烦莫少了。”宋旭和莫云廷握了握手，“今天谢谢莫少的配合。”

　　“不客气。”莫云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好饭菜也做好了，一起吃吧。”

　　王嫂的手艺确实不错，几人吃的很满足，毫不吝啬的轮流夸赞了一通，莫云廷也挺高兴，走的时候还邀请他们有空再来家里吃。

　　出了电梯，宋旭问道：“莫小姐和简少爷下午有空吗？我们要不要互相交流整合一下信息？”

　　简奕行道：“可以，我基本都有空。”

　　莫清犹豫了一下：“我打个电话。”

　　宋旭点点头，对莫清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几人一边往小区门口走一边等莫清的回复。

　　莫清应该是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很快挂了电话道；“我需要先回家拿个电脑，二少你看我们一会儿去哪儿聊？”

　　“不如还是去我家吧。”简奕行出声道，“我们家没人，谈话方便。”

　　几人没意见，宋旭带上萧茗和简奕行直接往简家去，莫清联系司机准备取了电脑再过去。

　　正好要等莫清，宋旭便在车上就开始联系人去调查莫远之和莫桑然。也不知道莫远之是不是过度自信，很多行为都没有特意遮掩，宋旭稍加调查就找到了一堆把柄。

　　萧茗也挺无语的：“这人怎么有点没脑子。莫家主居然到今天都没看透他也是很不可思议了。”

　　“那可未必。”宋旭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没有看透可能是因为不关心，后来属意莫桑然才会去稍加打听，结果出乎意料，又去找了莫云廷。现在莫远之虽然蹦跶的厉害，但手上也没什么实权，搞不好莫家主是想拿莫远之给莫云廷练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