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极夜叙事诗》无名咲

1、Chapter 1 彼岸

　　红色的。
　　足以刺痛眼睛的颜色。

　　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是觉得周围被凶猛火焰缠绕着。空气中留有浓重刺鼻的气味，甚至可以伴着口腔里铁锈般的血一同带入身体。
　　一切好像回归了起源，在一夜之间化为虚无——

　　放眼望去，只能看见黑暗的残片。
　　竖耳倾听，只能听到绝望的哀鸣。

　　而在这已经被摧毁而被黑夜吞噬的土地方，连连光芒暴起，伴随着兵戈相撞的铿锵以及剧烈地咆哮。
　　——巨大的，黑色的敌人刺穿了眼前枪兵的身躯，石斧利落的抽出，鲜血倾倒在焦黑土地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痕迹。

　　这样堪比炼狱般的景象，倒映在了少女因震惊而缩小的瞳孔之中。
　　她支撑起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感受到血液几欲冻结。时间仿佛突然静止，让她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

　　手背的令咒慢慢地失去了光辉。
　　战败的枪兵稳定着自己的步伐，用手中的长枪支撑起自己略显瘦弱的身体。那头往日耀眼的白色短发早已染上了阴霾，黑色的紧身衣上则满是鲜血与尘土交织的颜色。

　　受到致命一击的他没有更多的力气再拿起武器与敌人交战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后退。
　　“御主。”他轻轻地呼唤着，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仿佛一切平常，“被黑泥侵蚀的海格力斯，我只能杀他三次了。”

　　没有人回应他。枪兵微微转身，望向濒临崩溃的少女，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名为呆滞的神情。
　　泪水突然地就从少女眼中夺眶而出。

　　“为什么……迦尔纳……”
　　“为什么你还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为什么你会什么事都不在意啊！”少女咬着牙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但不断拔高的声音却无法掩饰她内心的不安。她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向枪兵跑去，却在伸手治疗时被迦尔纳阻止。
　　枪兵那双看透过生死的眼睛安静地与她对视，轻轻地将她的手推回去，“不必了，御主。”

　　“已经没有办法再补救了。”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少女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没有办法阻止，眼下枪兵的身体已经分崩离析，大有消失之势。
　　“不....有办法的！我可以用令咒来延续！”少女惊慌失措地举起右手，最后一个令咒在黑夜中闪着猩红的光芒。她期待地看着迦尔纳，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肯定。

　　然而迦尔纳却进一步阻止了她的做法。“赢不了的。”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不愿承认。阿初。”

　　少女的动作停了下来。

　　枪兵这样称呼了自己。
　　足以显示这句话的分量。

　　是啊…她一直在…逃避。
　　现在的事实就是，到最后，她救不了迦尔纳，成了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就像她救不了她周围的伙伴一样。
　　一起欢笑的时光结束了，观月初。

　　她试图想在这场战争中挽救伙伴的做法，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成为了那个怪物的牺牲品。

　　名为观月初的少女发出痛楚的呜咽，“那…我也不能…抛下你啊…”
　　她仍然记得，第一次召唤出迦尔纳时，他那直来直去的性格惹得自己几次绷不住脸，一度成为凛她们的笑谈。

　　但随着日后的相处，她却越发明白自己的Servant是个怎样的人。
　　尽管是那么讨厌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

　　但真正到分别的时候，却很难割舍。
　　毕竟，这个人，也是伙伴——！

　　“一味纠结只会全军覆没，阿初。这个时候优柔寡断没有任何作用。所以，走吧。放弃我。”
　　“等——”观月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枪兵抬起手，动作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

　　“照你们的说法，这应该叫..安慰吧。就我的观察而言，御主你需要这样经常性的鼓励，不然没有办法站起来的吧？
　　是了。这句话，前几次迦尔纳这么说的时候，自己一脸愤恨挪开，甚至还会条件反射地还击。但唯独现在，她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沉默着。

　　然而敌人没有给她更多回应的时间。下一秒，迦尔纳从自己身边离开，转身投入了对敌人的战斗。兵刃相交的轰鸣再次响彻大地。
　　观月初紧紧地攥住双拳，接着，她举起手臂，令咒光芒暴起：“以令咒之名，Lancer!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

　　枪兵没有回头。

　　她转身投入火焰燃烧地道路之中，向着最终的据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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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难地在废墟之中移动着，自从圣杯中的黑泥溢出，时间已经长达几个小时之久，东木市已经有一半的土地成为了没有生命的存在。
　　观月初摸索着到了所在的据点——柳洞寺。

　　曾经威严的寺庙现在只剩下破败的墙体，院内不断有黑烟冒出。
　　她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

　　难道说，据点被……

　　不，不会的，之前和凛说好了就在这里见面的。她一定是刚刚战斗完，没有办法清理战场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小心地踏进寺庙，试图搜寻熟悉地身影。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个身着绿色礼服，被她们称之为怪物的男人。
　　男人就那么悠闲地站在正中央，用一双笑眯眯你的眼睛打量着她。

　　“不错嘛，居然坚持到了最后，值得夸奖一番呢。”
　　“是你…”观月初不动神色地退后了几步，右手在背后进行着攻击术式地准备。“凛她们呢？你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嗯？你在说谁？啊——那几个人类吗。”男人慢悠悠地拖长了声线，语调充满恶意，“她们大概很荣幸地，成为了养料吧。”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她望着男人的笑脸，只觉得内心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思考。
　　大地开始震颤，紧接着，原本迦尔纳所在的位置爆起了炽烈的光芒，一阵巨响以后，归于平静。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联系断了。
　　只是几秒的空隙，她失去了一切。

　　“多么令人敬佩的景象，你的savant和敌人同归于尽了。”男人拍起了手来，但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嘴角的弧度变得锐利，“那么这里多余的小虫子，也一起除掉好了——你们就带着这可泣精神退场吧。”
　　随着他的话语而来的，是自天上坠下的炮火，精准地攻击向她所在的位置。

　　观月初只来得及抬头，巨大的热量卷着气流咆哮而来，瞬间湮没了整个身体。
　　就在片刻之间，从身体里挣脱出来的金色光芒组成了一副铠甲，帮助她抵御了这波攻击。

　　——她只是受到了一些烧伤。

　　少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身的铠甲，眼中的悲恸更甚。但转而，她的眼神变得更坚决。她冲着还没诧异的男人甩出一发魔力弹，接着使出强化魔术，用尽最后的力量逃跑。

　　哪怕……只有我一人，只有我一人也好！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观月初只是尽可能的想逃跑，远离这片土地，她不敢去看身后的状况，只是努力躲避着可能来到的攻击。
　　然而她错了。

　　敌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紫发的魔眼拥有者挥舞着镰刀，笑声猖狂。
　　观月初被巨大的力量打飞出去的那一刻，黄金铠甲不堪重负，在抵挡攻击后化作以太粒子消散。

　　“阿啦...这里还有一只小老鼠。”这位昔日冷漠寡言的古希腊女妖浑身散发着极大的恶意，她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镰刀边缘，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紧紧盯着少女。“就让你也成为我的收藏品吧….呵呵呵！”

　　观月初清楚眼前是怎样的对手，在对方即将释放魔眼时先一步发动魔力弹，接着忍住疼痛继续不要命地往前跑，身后传来女性被激怒地吼声，接着更猛烈地刀气一招一招地擦过她身边。
　　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观月初已经感觉自己不能正常思考。接着身边地一切都剧烈地燃烧起来，甚至扭曲了视线。这片大地，彻底地燃烧起来。
　　她感到自己地身体一寸一寸被吞噬。

　　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男人得意的笑声，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骇人的话语，“人理烧却……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这已经是没有未来的地方了。”

　　一切都….结束了么。
　　到最后，谁也没能拯救。

　　视野渐渐变得狭溢，她就这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