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渺》袖舞蓂荚

12、第十一章 偷袭

　　“今日大家兴致这么好，我便献丑给大家献歌一首吧！不如就《柳初新》吧!”坐在青山山头上，依蝶笑着站了起来，一身长裙随风舞动煞是好看：“东郊向晓星杓亚。报帝里、春来也。柳抬烟眼，花匀露脸，渐岘绿娇红姹。妆点层台芳榭。运神功、丹青无价。
　　别有尧阶试罢。新郎君、成行如画。杏园风细，桃花浪暖，竞喜羽迁鳞化。遍九陌、相将游冶。骤香尘、宝鞍骄马。①”一曲罢了，依蝶微微叹口气说：“献丑了。”
　　“《柳初新》……”墨誉霏微微沉吟，笑容有些奇怪。
　　依蝶‘咦’了一声，斜眼望着她，蹙眉道：“莫非公子竟是不知道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在教坊之间流传甚广，两年前墨翎的五公主作此曲，并在殿前歌此曲，听说五公主当时着舞衣轻舞，艳惊四座，自此之后坊间争相模仿。我虽是名妓，却也不能免俗，若是公子喜欢，我还会不少她的曲子呢！”
　　墨誉霏差点没有忍住喷笑出来，她强忍着笑意，说：“听闻这个五公主妖邪魅惑，没想到她的曲子这么受欢迎？”
　　楚暮脸色微微有些铁青，也就这个女人会自己用这样难听的话说自己。
　　“五公主人品虽然不好，可是确实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依蝶笑了笑说：“人家虽说也是裙下之臣众多，可是她看中的、能让她挑上的哪一个不是名人？哪像我们这些勾栏里的女子，连选都没的选。”
　　“你倒是很羡慕她？”宇公子眉梢一挑，似乎有些不悦。
　　依蝶被他瞪了一眼，顿时语塞。
　　楚暮眸子一暗，墨誉霏却已然迅速瞥了他一眼，楚暮微怔，压下怒意，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宇公子似乎很讨厌墨翎的五公主？”
　　“红颜祸水。”他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墨誉霏笑了起来，她从未曾介意过这四个字，对她而言，这四个字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或许这四个字评价她，还算客气了呢！
　　“小心！”楚暮蓦地低喝一声，一股杀意腾起。
　　剑气飞扬，几道灼眼的银光滑过，激起一阵飞叶飘荡，便听得‘噌噌’几声轻响，几只飞镖已然钉在四人身边的树干上。
　　宇公子搂着依蝶避开了飞镖，墨誉霏和楚暮自然是侧身避开，微微泛着紫光的飞镖擦着墨誉霏的脸颊飞过，激得她脸颊隐隐生痛。
　　“霏——”楚暮惊怒，拍开背上的剑匣，银光闪闪的‘韶光剑’一飞冲天，在斜阳的映衬下，越发的耀眼灼人。他反手一剑，一阵鲜血喷涌而出，一个躲在树上的黑衣人闷哼了一声，被拦腰切过，掉了下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墨誉霏的脸色却一变再变。
　　十来个黑衣杀手已然将他们围在中间，一股阴沉沉的死气和杀气令人不安起来。那十个黑衣人面对同伴的横尸两段视若无睹。
　　凌厉的剑阵冲着包围圈中的四人，一阵刀光剑影在眼前飞闪，依蝶吓得脸色惨白，虽然她也曾经见过各种场面，可是如今这样真正面对生死的场面却是头一次。
　　每一个剑阵必有一个缺口，只是这个缺口往往是在最隐蔽的地方，防护最严密。墨誉霏仔细地盯着每一处的变化，手里小心地应付着横飞的暗器。
　　“该死，这样下去我们体力迟早被耗光！”楚暮怒喝一声，手上的三尺青芒顿时陡增，暴戾癫狂的杀意仿佛利刃一般切割过每个人的身体。楚暮是什么人？江湖最为出名的剑客，四公子之中以武功和五行八卦渐长的楚暮公子！‘楚暮狂’这三个字不是平白来的，他的狂妄，他的狂傲，都来自于他手上的三尺青锋，快狠准，仿佛连剑气都可以杀人于无形。
　　‘韶光剑’映出他冷峻而又倨傲的神情：“韶光已经很久不曾饮血，今日便以你们祭剑！”剑身一抖，几乎不曾见他如何动身，已是一阵飞红，血光四溅。他虽然不嗜杀，却不代表会任人宰割。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仿佛浓烈的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嫣红的鲜血浇灌着满地的小草，映出一片血色。
　　青宇面色微变，有些震惊地看着楚暮，这下反倒是给了黑衣人一个下手的机会。
　　“嘶——”一声低吟穿来，墨誉霏竟然替青宇和依蝶挡了一记毒镖。
　　虽知她有七星珠护体，可是楚暮仍是忍不住震惊和愤怒。那个一向不顾他人死活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出手救人！？
　　“言非公子！”依蝶惊叫一声，宇公子也微微蹙起眉头，脸色铁青。
　　墨誉霏嫣然一笑，可一双娇嫩的玉手上已经是鲜红一片。
　　“留活口！”宇公子回过神的时候，却见满地都是横死的尸体，楚暮两眼通红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
　　“大哥，住手！”墨誉霏也跟着低呼了一声，却已然来不及了，韶光剑决然地割破了黑衣人的脖子，飞喷出漫天血花。
　　依蝶身子一颤，转过身不禁作呕起来。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满地的肮脏，所有人都默然了，气氛里面弥漫着血腥和诡异。
　　“大哥。”墨誉霏走上前，背对着宇公子和依蝶，冲着楚暮眨眨眼，笑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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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楚暮心中的怀疑仿佛得到了验证，顿时怔了怔，又看到她尚在淌血的手，有些无奈，扯下一截衣襟，抓住她的手：“伤的这样深，就是好了，恐怕也会留下疤痕了。”
　　宇公子走上前，抱拳一礼：“今日多谢两位，否则恐怕他们已经得手了。”他目光却扫过楚暮手上的韶光剑。
　　“宇公子多礼了，只是这来人各个手段狠毒，要置人于死地，恐怕宇公子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墨誉霏微微心有余悸地叹口气。她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地下的尸体，没有人看到她眼中闪过的讥诮。
　　“这衣料倒是像是墨翎的，只是他们的武功反是像是赤尧的。”在仔细检查完一遍之后，墨誉霏迅速得出了结论：“这下倒真是让人没办法猜了。”
　　如今赤尧和青渚战事一触即发，偏偏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宇公子微微握紧了拳头，他俯下身要去检查尸体，却被墨誉霏一把拦住了：“碰不得。”墨誉霏神色郑重：“这些杀手身上都有剧毒，就连你们碰过他们的兵刃恐怕都要好生擦洗才行。”
　　宇公子一怔，随即眯眼盯着墨誉霏。
　　“公子是不解在下为何没有中毒吧！”墨誉霏微微叹口气，略带自嘲的神色：“我从小就不停的服毒，身体对大部分的毒药都已经麻木了。这种毒伤我不得。”更何况她手上还有七星珠，就算是无解之毒也伤不到她。想到这里，她越发的想要笑，或许从来没有人会想到，高高在上倾倒众生的墨翎五公主竟然是一个药人吧！
　　宇公子一怔，微微有些疑惑又有些打量地望着墨誉霏。随即却恢复了脸上不可一世的傲意：“今日承蒙两位搭救，青宇欠两位一条性命，两位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墨誉霏脸上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青宇？青渚的三皇子？”
　　“正是。”青宇神色依旧如传闻中的倨傲，只是对待两人的语气却比之前客气了不少，转头对楚暮说：“难得今日见到与我齐名的楚暮公子，单凭楚兄方才凛冽的剑势果然担得起这‘狂’字。”
　　“三皇子过奖。”楚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呵呵，果然大哥一亮剑，身份就暴露了。”墨誉霏巧言嫣笑道：“韶光剑名震天下果然不是吹嘘的！”
　　“霏儿！”楚暮略带无奈而又宠溺地冲她摇摇头。
　　青宇看得心惊。传闻楚暮狂野、磊落，却也无情，从未听说过他对人如此的温柔，今日竟然见到他一反常态对一个少年如此关心，难道楚暮竟然好龙阳？
　　“三皇子勿怪。”楚暮淡淡道：“义弟他个性便是如此。”
　　原来这个少年竟然是楚暮的义弟！？青宇暗自思量，看来他在楚暮心中的地位必然不低。
　　“既然知道宇公子便是青渚的三皇子，那么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就好解释了。”墨誉霏却在此时插话。
　　青宇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言非公子如何认为？”
　　“是墨翎的人。”她一句话，惊得剩下三人都是死死地盯住她。而她反是似乎毫无察觉地冲他们笑笑。
　　楚暮自然是不解她为何要这么大胆，竟然会让墨翎拦下所有的罪责。而青宇想法却不同，这似乎太显而易见了，似乎有阴谋重重。
　　“你有什么证据。”青宇冷冷地问。
　　“这还用问，显而易见，他们身上的袍子看似平常，可是确实墨翎‘如意坊’的衣裳，如意坊想来只为墨翎皇室提供布料，这衣服已经说明了一切。”墨誉霏轻蔑地一挑眉。
　　青宇摇摇头：“可是他们的武功却是赤尧的。”
　　“武功可以学的，赤尧西院的武功也不光是西院的人会吧！”墨誉霏眉梢一挑，娇笑道：“而这布料，若是不了解墨翎皇室的布料来源的人，恐怕很难猜到吧！我和大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所见所闻自然不少，别人猜不到，我们却未必。”
　　青宇沉默了，良久才说：“衣服也可以仿制。更何况如今青渚和赤尧……”他猛地住口，意识到这些事关机密，不应多言。
　　“更何况青渚赤尧战事恐怕一触即发。”墨誉霏却笑着接了下去：“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所以更不可能是青渚，做这种贻人口实的事情。”
　　青宇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眼前这个人明显在为赤尧开脱，难道他是赤尧的人！？
　　“倒是这毒镖做得挺精致的，还泛着紫光，我还未曾见过有毒能染成这亮紫色，镯丫头善毒，一定知道这毒的来头。”墨誉霏笑盈盈地从树上拔下一枚毒镖装入香囊内。
　　紫色？！青宇一个念头闪过，脸色大变，顿时一片阴郁。

　　（注解：
　　①《柳初新》，作者柳永。）

作者有话说

　　阴谋貌似太多了。。。。后面很快要感情戏了。。。。。乃们就霸王偶吧。。。。哼哼。。。还是小紫和明月好。。。。没有霸王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