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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西游】女儿国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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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子母河,排场十分宏大。举国人民,这一日齐聚河畔。有扮神女的鲜丽女子踏一段曲调古怪的乐,跳难以解读的舞。经幡彩旗猎猎张扬,沿河一溜排开的供桌上各色奇花异果,三牲齐备,香烛烟缈缈。
河畔周遭十分开阔平坦。秦九郎腰中别着剑,暗中查探了数次,仔细确认,没见到任何行迹诡异的人夹杂入祭拜百姓中,或者意图靠近。
子母河上的祭祀乃一年一度中最为重要的事件。梁珺琬不愿在这肃穆的一日闹出太大的妖蛾子惊扰百姓,所以她让秦九郎带人将一切异数击杀在发动之前。
女王身边护卫的人不少,若要刺杀成功,制造恐慌,浑水摸鱼,再好不过。钱贵所供出的那位王爷,乃悦王梁秋红。此女当真狡猾,女儿节那日当堂献礼后,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可追查,也就无从得知此女如何利用那批怪物。
万幸,百姓跪拜完毕,在卫队的指引和疏导下秩序良好的退去。女王带领群臣和百姓拜祭完后,还有一个步骤——她需要在子母河中沐浴,以求子母河赐予她诞下优秀皇嗣的能力。
秦九郎作为在场唯一的男子——梁珺鹤身无缚鸡之力,来了也添乱,所以老实地在宫内——当然不能跟其他女官一般,围观女王入浴的身姿。
他离得稍稍有些距离。正念叨这一日会风平浪静度过,突然就见离他几步的土地上猛地凸起一块——
一股血箭喷出,紧接着大量紫红的血噗呲噗呲地沁出。凸起那一块裂开,一只爪子扭动着钻出——那上面粘着丝丝缕缕的血肉,很快那闹出异动的东西便显出了真面目——身躯初如婴孩,迎风便长,眨眼间体型巨大骇人,毛发粘连,皮肤黑红,隐约有涌动血脉纵横蜿蜒,类人而非人,五官奇丑无比,正是饮下子母河水所孕育的怪物!
而在这时,秦九郎才知道,原来这方土地之下,早就埋藏了无数怀有畸胎的女尸,时日一到,怪物纷纷从女尸中破体而出,翻开的泥土,清晰可见那些支离破碎的可怜女子。
无数怪物一个接一个从土里钻出来,像是被什么吸引,非常有目的地向女王冲去。
梁珺琬已经在水中,护卫她的人阻挡不及,被怪物突破防线,她见状,毫不犹豫的往子母河中一沉,迅速的游到中心。
奇异的是,怪物一到河边就刹住,收势不急栽入水中,却如雪落火中,泥堆的一般,见水溶了!
在后面用剑斩杀了许多怪物的秦九郎瞅见这一幕,似有所悟,另外一边见子母河水可以克制这突然出现的怪物,众人纷纷找盛水之物打子母河水泼怪,或者几个人合力把怪引入水中。
一时间子母河水乱飞,若撇开狰狞可怖的怪物不看,如此多女儿,倒像是寻常女儿家玩水嬉戏。
秦九郎怎么也没料到怪物出现后,会是这么一个发展。既然怪物很好消灭,他便握剑立在一旁,远远见女王浮沉在水中央,而在她背后,似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儿坐在对岸,光着脚丫子,一边撩水玩,一边观看这场混乱。
一眼认出那白影儿似暴雨那夜河面上对水垂首的妖人,秦九郎连忙赶过去,可那人影儿闪了一下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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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中那场虎头蛇尾的闹剧结束后,女王向国中所有百姓宣布了一个喜事——她的胞妹,女国最尊贵的帝姬,将招驸马——幸运摘得这朵千金花的男子,乃一位远道而来,身手不凡,容貌不俗,人品靠谱的好儿郎!
国中百姓如何奔走相告,欢呼雀跃,这暂且不提。只说两位当事人听此消息,一个如雷轰顶,一个啼笑皆非。
当然,这个感到似被雷劈的人,正是已经成为准新娘的伪帝姬梁珺鹤!
他当即去见女王,殿前强颜欢笑,委婉的提出:“皇姐,您已经答应让我跟九郎离开,这——又给我们大办婚事,实在太劳命伤财了,您还是免了吧——”
可惜,近几年国库充裕。女王有财大气粗的本钱。再者祭祀子母河时,出现了怪物横行的晦气事,女王想大办一场,冲冲喜,同时也让百姓也跟着欢庆一把。
于是,梁珺琬摸着自家弟弟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这成亲乃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几件事之一,你呀,莫要任性。朕要是让你草草的跟了他,不定他以此就看轻你,以后就欺负你——”
梁珺鹤垂死挣扎:“不是还有连心虫吗——”
女王干脆道:“这也算是朕给你班的践行宴。”
就此拍定。梁珺鹤铩羽而语,回到寝殿闷闷不乐。秦九郎正突发奇想的卧在房梁上,见此他脚勾着房梁,倒悬而下,冲霜打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人道:“你为何不愿办喜宴?”
梁珺鹤朝房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没好气地凉凉道:“不是你说你我心知肚明,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既然是做戏,难道我不能挑个轻松的?你以为成亲的步骤很简单?”
虽然女国多年没有进行过男婚女嫁,但这不代表礼部的人完全不知晓帝姬嫁人的繁复流程。
秦九郎心道,连心虫的影响有些超出他的预料。捂着心口,他似乎能感到内里正不断发酵的情愫,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冷静。
“诶?你——”梁珺鹤突然发现秦九郎一身不吭的躺到了他身侧,微微有些小惊吓,“仗着身手好,吓人啊!”
倘若没有连心虫,他绝不敢对秦九郎如此吆喝。
秦九郎盯住梁珺鹤皱眉。他在考虑放纵与克制。梁珺鹤迎上他的眼神,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揪紧衣襟,往后挪。
“喂,你看什么?”
秦九郎伸手抚上眼前人的脸颊,靠近闭眼似陶醉的一嗅。深深吐了一口气,他道:“你趁着我睡着,把连心虫放在了我身上,得了先机,我受了这委屈,需要一点补偿。”
梁珺鹤被这蛮不讲理气乐了。他嘲讽道:“你要防着我,我也没办法得先机,分明是你自己自负,毫无防备的躺那儿让人设计,脑子有病的人才不先下手。”
秦九郎心里感叹,被这样嘲笑反驳,他竟然不感到半点怒气。
“你说得对,不先下手是蠢,我认为我不能再犯蠢了。”秦九郎一本正经说完,作势要去扒梁珺鹤的衣服。
对方骇得大叫:“你干嘛?别动手动脚!规矩点儿!”
秦九郎抓住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笑眯眯道:“提前洞房啊!我走南闯北这些年,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刚认识你的时候,没觉得你多美味,自种了连心虫,我闻着你总觉美味无比,难以克制对你倾慕,所以——”
“你滚开!”梁珺鹤的脸爆红,“不要脸!说什么胡话!谁要跟你洞房了?”
连心虫有个妙用梁珺琬没敢告诉自己纯洁的小皇弟——虽说此物可以让人心牵彼此,但它会使两人对彼此产生一种本能的想要靠近、融合的念想。
梁珺鹤具主导地位,加之尚未通人|事,有点感觉只会心底难为情,表面上倒比秦九郎冷静许多。
秦九郎打定主意要及时行乐。于是两人推推拉拉的,扯来扯去,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儿,最后洞房没动成,梁珺鹤却满心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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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无声。秦九郎再次进入梦境。由木浔所化的寒湖冷气森森,一派生人勿近。徐浩然已死而复生,候在湖边一边修行一边等木浔恢复。
这一次他的修行速度一日千里,丝毫不见往日的笨拙。等寒湖发生异变,渐渐有化形的苗头,他通身气势已非昔日可比,强悍得令方圆数里生灵心惊肉跳。
终于一日,湖上空乌云汇聚翻涌,电光流窜期间,雷声轰隆。徐浩然站在劫云下神色肃穆。雷电徘徊了三日,始终既未散去又未劈下。而寒湖已水波翻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偌大的湖化为一个瘦削的年轻人。
徐浩然连忙将木浔搂入怀中。后者醒来,见自己不惜大代价救的人完好无缺的在眼前,一瞬间欢喜几乎从他眸中溢出来。
可这一份喜悦来不及转为温存,便凝滞在木浔的面上。徐浩然仍然深情无比的凝望怀中人,而他的手却毫不留情的插入木浔的心口,生生抓住了那颗跃动的心。
“你——”木浔满脸不可置信。他刚恢复,还处在虚弱中,对徐浩然满心的信任,让他几乎没有防备。
他身上最珍贵的地方——他的心,自带有保护,凡是冒然挖他的心,强大的寒气便会瞬间将那人冻成冰渣子。
失了心脏,木浔的身体从脚开始,慢慢变透明,像易碎的琉璃,有种惊心的脆弱。
徐浩然露出一副春分和煦的表情。他微微笑道:“从把你从山里抱出来,我一直在琢磨如何取你的心。”
话音一落,徐浩然身上白光一闪,显出原身——竟然是木羲。
木浔双眼瞬间赤红。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从一开始自己的身边人就在恶意的设计他!
木羲道:“我亲手养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曾对我放下所有的戒备,一个床|笫之间取|悦你的男人,竟然轻易的让你交付所有的信任,哎,妖就是妖。”
木浔通身已化为透明。而在那时,天上的雷云忽然暴|乱,数股闪电伴随轰隆之声冲他俩劈下,木羲握着木浔的心脏,昂首立于天地之间,他脚边透明的妖,在接触雷天的第一瞬,便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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