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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旧参半 ...

  •   苏澜病好后剪短了头发,她想要一些改变。推掉入职的机会,没有去立刻工作,想先试着各种不一样的事情。
      许是爸妈怕出意外,连苏澜高考、选大学都没有管的大忙人苏圩打来了慰问电话,要问苏澜最怕啥,苏圩无疑排在第一。苏爸苏妈早年一直没有孩子,便随天意领养了六岁的苏圩,谁知第二年就怀上了苏澜。凑成一个好字,苏爸苏妈别提多高兴了。许是正正得负,苏圩从小一表人才,人见人爱,阿姨宠的那一类。关键是学习倍棒儿,任谁看都觉得天资出众的大儿子才是亲生的,而普普通通、顶多算是可爱的小女儿就是传闻中那个被领养的。小孩子嘛,天真中带着敏感,苏澜傻傻地听到嚼舌根的话,便一门心思觉得自己是收养的,一次学校的亲子活动周,苏澜决定去找自己的亲生爸妈。学着电视里留了张纸条,背着储蓄罐就出走了。小小一只的苏澜跑去了医院新生儿科,站在椅子上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又偷偷观察那些来看孩子的父母,一旁护士长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小可爱,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温柔的声音响起,苏澜不知怎得一下“哇”地哭了出来。事后,在苏澜书包里找到了联系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咦?是哥哥,小懒歪着头,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看见读初中的哥哥阴沉着脸,苏澜心里打起鼓来,嘴巴一撇,打算开始嚎啕。谁知哥哥蹲下,把小懒背了起来,一路上,一个大只一个小只都没有说话,小懒闻着靠着的背上淡淡的皂角香想到似乎哥哥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虽然爸妈只会夸赞哥哥,但每次夸赞都挺有道理。瞬间,苏懒为自己深明大义、宽宏大量、心胸开阔而感动,一只彩色棒棒糖伸了过来,苏懒轻车熟路地咬了过来,慢慢在后背上睡着了。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安心地睡着了。
      回家后,出走事情败露,苏懒第一次没有得到老爸的护佑,屁股挨了一顿竹笋炒肉丝,并被明确告知两个都是亲生的。
      哭着睡着了,半夜醒来,苏懒又偷溜下床,钻进哥哥的房间,找哥哥联络感情。苏懒像一个小肉球,把苏圩挤到一边,舒服的调整姿势,像八爪鱼一样抱住老哥,“以后,我们平分,好不好”然而还没等到回答,苏懒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被扒着的苏圩,眼里却是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感受着身边暖暖的热气,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后,苏圩选择了寄宿,美其名曰努力学习,其实是想让苏懒多享受一份父母的爱。而这厢,苏懒以为自己占了苏圩的床得罪了他,于是一到假期就小心翼翼地讨好苏圩,苏圩则大多爱理不理。随着两个人大了,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传闻苏圩找到了生父,不过没有认。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电话,出乎苏澜的意料,苏圩支持她的职前gap year,并且委婉表示伤心归伤心,不要想不开,玩够了记得回来。
      于是,苏澜放心大胆地开始了她的技能开发之路,学习攀岩途中苏澜遇到了s和l先生这两位将会与之相交后半生的朋友。

      苏澜度过了不一样的一年,有感动也有惊险,只是时间飞逝。一年期满,苏澜给自己的假也结束了。
      一座灵气氤氲的山里,闲散住着几户人家。夜深了,银辉所到之处皆是静静伫立的身影,垂柳、睡莲、钻进稻草堆里的鸡,还有那趴在门口的田园狗,亮晶晶而又水润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聪慧。它将周围的声音收入耳底。或许,它偶尔会听见山里那些夜晚活动的小可爱们在低声训斥自己的宝贝。
      尽管有只名为韩卢的狗尽忠职守地看护着,然而它身后屋内的女子却睡得并不安宁,眉头紧缩,嘴中喃喃,脸上尽显焦急忧愁。这是一个反复过很多次的梦境,苏澜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明蓄去援非的时候,这次她把手机牢牢的攥在手里,不想因为任何事而错过的最明蓄后一通电话。
      尽管这样,手机还是在突然响起的那一刻“啪”地一声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苏澜怔住了,静静地望着地上已经黑屏的手机,这是在告诉我无论重复多少遍结局终究不会改变吗?没有再将捡手机起来。
      一次又一次的相逢无果,苏澜渐渐习惯,慢慢蹲了下来,老大,我好想你啊,哪怕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一股酸意涌上鼻尖,心里闷得难受极了。
      床上,苏澜抬手摸到了脸上的温热的泪水。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没用,又哭了。既然现实里自己并没有接到老大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又怎么会在梦里梦到呢,这是早就应该想明白的道理啊。
      可是这个早就应该明白的道理,梦中的我却想不起来。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残留着一丝幻想还在不停生长吧。

      苏澜摸了一下额头和后颈,汗津津的,身上也是黏糊糊的。望向窗外,天已经亮了,想着昨日阿嬷说的山上树莓已经熟了,不如等会儿去山上采一些带给她和公公,还可以挖一些春笋。有了事情做,心里便松爽了一些。
      苏澜洗了个澡,换上了阿嬷以前的衣服,头戴草帽,脚蹬短筒雨靴,为了防止蚊虫叮咬还扎紧了裤腿,脸上抹了点用鱼腥草、白芷、半边莲等碾成细粉再加水和米醋炮制而成的驱蚊虫的药汁。
      麻利地背上小背篓,就踏着青石板向山上的路走去。这山已经被粗略地开发出一条路,两旁先是种着兰花,后又有野生的山茶花。还有满山地竹子,春冬季节的笋以及数不清的动植物加之交通便利,难怪某些商人挖空心思地想要把它买下来。
      苏澜望着前方一丛山茶,纯白的花瓣像是滑软的绸缎,上面还带着细小尚未蒸发的露珠。
      忍不住细细挑了两支一长一短带着参差细叶的山茶,准备给阿嬷家里那个天蓝釉的柳叶瓶找两个伴儿。
      苏澜小心地将两支放在背后篓中,一边走一边欣赏周遭的风景,心不知不觉地轻盈了许多,远山一样的黛眉舒展开来,眼中聚起了闪烁的光亮。
      “哇哦!找到树莓了”苏澜像个孩子似的惊喜道,美滋滋地跑过去,阳光下红红的树莓像宝石一样挂在绿叶间,想起上次吃还是在一年前,回想起树莓的甘甜,苏澜立刻用工具小心地采摘起来,想尽量不给树莓造成损害。
      待摘了一半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取物五分已满,余者留之它用”。
      这是老大常说的一句话,不知不觉已成为苏澜的潜移默化。
      现在就差笋了,苏澜又上前去,在一处溪流转弯旁停了下来,拿出小锄子选了一处开始刨土,前天下了雨,笋子发得又快又多。
      苏澜把整个笋子周围刨松了些便用手将笋子扒了出来。怕压坏背篓里的东西,便用袋子将笋子装着。
      事情完毕后,苏澜才发现自己不光手上,膝盖和裤腿上都是泥土。嘿,真接地气。苏兰拍了拍身上,望着自己今天的成果满足地点了点头,准备去小溪旁洗个手。
      洗完后的手想来和擦了药的脸不是一个色系的吧,望着水里的自己,若是再操着一口本地话的话,估计肯定能糊弄住外面来的游客。。。。。可惜呀,我不会。

      “澜澜,澜澜”突然,一个高高的看上去很结实的小屁孩儿跑了过来。“林曜,你又没大没小了,仔细我告诉你哥”苏澜头也不回地说,想来这也是常见的场景。“哎呦,就知道说我,我哥不也是这样叫的吗?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呦呵,你小子能耐了,语文功力见长啊”苏澜好笑地说道。“哎,不同你多说了,后面有五个散客,我把他们带来游山,待会儿去阿嬷家吃饭啊”林耀顺手拿了两颗树莓便去后面领着客人前来了。
      苏澜摇摇头,却又生出几分欣慰。别瞧林耀看上去高高壮壮,其实也不过是准备上高一的十五岁小子。当初为了给他哥哥林牧减轻负担,初中就偷偷逃课做小工,不看身份证还真瞧不出是初中生。
      结果老早就被林牧冷着脸逮了回去,后来苏澜就教他带散客游山赚钱。一来二去,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颇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
      刚提起篮子,身后就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一行五人都穿着舒适的休闲装,三位男士,两位女士都画着淡妆,不同的是一个内敛普通,一个亮眼美丽。
      苏澜的目光渐渐凝在林耀身旁的男人身上,他长着一张出尘的脸,仿佛是竹林贤者,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而嘴角却含了微微的笑意,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触碰那似有似无的温柔。当视线触及到他的双眼时,苏澜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眼里好似藏了一片湖泊,湖水由浅到深,而远处的波澜挡住了尽头的景物,却也吸引着苏澜继续探究的好奇心。而此时与苏澜对视的纪修远看着眼前这个衣服朴素、皮肤黄黄提着篓子的小女子,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女子眼里的清澈、认真和狡黠使他觉得山景与人都充满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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