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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孩他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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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一出门就被院子里诡异的氛围震住了,啊晋守在门口一脸戒备,侯爷正襟危坐,微眯着眼睛,两人视线交锋,夏泽仿佛在半空中看到了刀枪剑戟,斧钺勾叉。
夏泽小声跟啊晋耳语几句,他们父子和啊晋萍水相逢,如亲人一般,夏泽对他自然和颜悦色,没注意有的人已经黑了脸。
啊晋让出一步,从白襄怀里接过球球,孩子几乎一夜没睡,阿爸醒了,小哈欠不停的打,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夏泽走向柳城,抱拳道:“多谢先生昨日相救,如此大恩,在下铭记,先生若有用得到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报答先生。”
“好,”柳城一口应下,毫不客气,“我三日后回京,你关了店,跟我走,负责我一日三餐。”
夏泽吃了一惊,我擦,剧情不对啊,不是应该施恩不晚报,这主动提出让老子,以身相许是什么状况,“这…先生,我还有儿子要照顾……。”
“你的薪酬每月伍佰两,不够用可以再议,男童满七岁可入国府学堂,我送他入学,不用你出半分银钱,你打点行装三日后随我返京,铺面我着人转手,余下的租金转让费交还你,无论多少我额外补给你一千两黄金,定金你已经收了。”柳城开门见山,没给夏泽留一丝余地。
夏泽张大了嘴,这霸道总裁范,来的没有一点点防备,压的小厨子有点上不来气,“这…这……”
“他不会跟你走的。”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推着轮椅的男人出现在夏泽身后,一身蓝衣扎着条同色的抹额,娥眉星目,皮肤必女人还白嫩,说起话来软绵绵,常常棉里藏刀,这人是夏泽这几年倚靠的金主,球球的干爹,君离。
“宋当家。”
“是”君离端坐,目光相对毫不示弱,“鄙人是“钱不多”这一代的当家,夏泽与我是结拜兄弟,非奴籍的自由人,侯爷无权命令他的去留。”
“宋当家与夏泽是异姓兄弟,也不是亲兄弟,非亲非故你也无权左右。”柳城危险的眯起眼睛,目光游弋从君离到啊晋停在夏泽身上,赤果果的带着酸味的眼神,让夏泽有种被捉奸了的感觉。
“……”君离来的仓促,进门就听见了柳城那番话,第一反应是替夏泽拒绝,谁知道柳城这个闷葫芦这么难缠,才两句话就聊不下去了,“侯爷这番要求,叫我们一家人分开,实在是强人所难,是吧夏泽。”
“哦”夏泽回神,柳城是特别的,投怀送抱不是不行,跟他走不可能,“我很习惯这的生活,不想离开。谢谢您的好意,您的定金我会还给您的,侯爷的大恩小人毕生不忘。”
柳城皱眉,被拒绝他是不快的,情绪反而沉静了下来,“这孩子的父亲,你也不想找吗?”
“你说什么?”夏泽愕然。
君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啊晋抱着的球球。
“我是你儿子的父亲。”柳城轻飘飘的扔下一个炸弹,不等夏泽说话,抬手掀开衣袖漏出,手腕上一块火焰形的红色胎记,夏泽知道儿子身上一样的位置,也有一块一样的火焰状胎记。
“你…怎么可能!?”夏泽瞪大了眼睛看着柳城,一大一小眼睛和头发相似别的全都不像啊,球球那小样百分之百随了自己,他们怎么会是父子。
君离看看熟睡的孩子,一时间也几个念头在脑海闪过,一块胎记能说明什么,其实能说明很多,夏泽一个无名小卒,柳城不会费尽心机用假的去骗他,所以柳城说的是真的,穷不与富斗富不于官争,他再富贵一时之间也斗不赢柳城,他要是执意带走孩子。
其实在这里君离是想多了,柳城的目标如果是孩子,哪会费那么多功夫,柳城看上的不光是乳猪,还有做乳猪的厨子,有了厨子要多少乳猪没有,柳城本来不想突然掀开这事,怕吓坏了夏泽,全是被君离那句“一家人”给刺激到了……
啊晋抱着球球低垂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白襄此时正捧着夏泽家的炒黄豆,吃的高兴,赫然一吃瓜群众,完全在看戏。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柳城迈步走向夏泽,站在夏泽身前,在夏泽的额头落下一吻,“三天,我等你,给我答复,我不是来抢孩子的,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语罢唇轻轻落在夏泽面颊,大步离开。
夏泽抬起手,覆上被吻过的地方……
风吹过枝桠,树上的鸟儿飞走了,夏泽坐在球球床头出神,对柳城的莫名好感,原来不是看脸,是他和这个身体真的有过一段,自己都记不得的情史,那些午夜梦回萦绕不去的恩爱画面,也都真的发生过,男人最后说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徘徊,回家,多美好又陌生的词……
夏泽坐在床边,状态相当凌乱,一会满面春意,一会垂头沉思。
“你不能跟柳城回京城!”君离常年商场浮沉,一眼就看穿了夏泽的的心思,嘭的一声放下茶杯,惊醒了夏泽。
夏泽抬头望向他,君离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利诱拆开了揉碎了说给夏泽听,柳城不光身份显赫,还是先帝钦点的驸马爷,郡主还是郡王他非娶一个不可,带着球球入侯府,至多也就是个侧室。柳城能护他,他要能护的住,夏泽还回再这吗,那一身的伤疤,治不好的病根,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老天给了你一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而且为了球球,也不能走,一入侯门深似海,谁能保证他无虞的长大。还有些话君离没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谁比他更知道,新帝登基柳城如日中天,却未必能长久,真有一天柳城倒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知道。”夏泽垂头,君离说的理智上他是认同的,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会后悔的,对柳城他是真的,真的……
“我也觉得你不能去京城,京城的冬天可比咱这边冷得多,你这次犯病影响不小,到时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受得了。”白襄放下了黄豆,灌了一口茶水,黄豆吃多了,不雅的放了个噗噗,遭到了君离的白眼,“不过,现在关键不在夏泽的意思,我看门口已经被人守住了!”
夏泽捂住胸,呼吸之间还觉得心口还针扎似的疼。
“我要走还没人能拦得住我,你再歇一会,脸白的跟死人一样。”君离瞄了一眼夏泽惨白的脸,嘴角还有一大块淤青,若是在京城他还让柳城几分,在清泉镇能给他难看的人还不存在。
君离带着他们离开,柳城留下的人没有阻拦,只是一路尾随跟到了宋宅。
夜深人静,夏泽失眠了,他不随柳城离开,柳城就真的能放手吗,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怀着身孕身中剧毒流落到清泉镇,他曾经是谁,是不是有家人尚在,夏泽的心中画满了疑问,拒绝了柳城,或许也错过了掀开往事的机会……
转眼三天过去,夏泽度日如年,几乎夜不能寐,幸亏白襄医术了得,不然就夏泽的小身板,估计快归西了……
柳城如约上门了,玄色的劲装,灰色的长衫搭在外头,银线绣着繁杂的纹路,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人,放开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管家引着柳城往里走去见君离,红色的小毛球撞上到了男人,柳城低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从刺猬一样的红头发里露出来,像极了犬类,让人忍不住想疼惜。
面对这么一个小家伙,没有人能硬起心肠,君离如是,柳城如是,老管家眼睁睁看着这尊煞神抱起球球,一向怕生不和人亲近的小东西,乖巧的回抱住男人的脖子,老于世故的管家一眼就确认了,这一大一小,定是父子无疑。
夏泽和君离严阵以待的等着柳城,却被人家的出场方式震了一下,夏泽都觉得自己像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剥夺了人家父子的天伦。
君离皱眉,球球是个认生的孩子,除了啊晋还从没对任何陌生人亲近过,果然是这人的种。
夏泽心情复杂,上前把儿子抱了回来。
“准备好了吗?”柳城抬手揉着球球的头,表情不丰富,语气极尽温柔,“马车在门外。”
“我…”夏泽望着男人,拒绝的话在嘴里来回的转悠,就是说不出来,好像拒绝他是件天大的错事。
“侯爷请回,夏泽决定留下。”君离替夏泽开口。
“不想走?”柳城走到夏泽跟前,四目相对,满眼的柔情快要把夏泽溺死在里面,
“嗯!”夏泽慌张的收回视线,心一阵阵抽痛。
“好,”柳城伸手摘下落在夏泽头上的枯叶,宠溺的道:“留在清泉并非不可,侯府搬到清泉难些,我若为侯必要久居京城,如今天下大安,我解甲归田也可,待我回京请辞,就陪你长留清泉。”
柳城的话把夏泽的整颗心都捏住了,望着男人说不出话。
君离也蒙了,院子里藏了不止一个高手,只要柳城有异动,先轰走再连夜从密道送走夏泽父子,却没想到这厮居然,这情话说的叫人麻酥酥的……
“不过,”柳城沉默了一会又道:“你还是要和我去京城一趟,有个人在京城等你,他找了你很久,等了你很久。”
“谁!”
“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