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221B的奇遇冒险》贾斯敏

27、第二十六章

　　6/3/2018
　　莫里亚蒂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他觉得这个叫卡俄斯的小孩没那么简单，但是从他掌握的证据上来看这个孩子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小孩看起来的确符合莫兰递给他的资料里所提到的家庭背景————父亲是酒鬼又喜欢赌博，母亲在生他之前是个妓女，一次意外中才有了卡俄斯，故而他的父母都不喜欢他，他遭受过严重的家庭暴力，还有校园暴力。因为父亲的好吃懒做，母亲辛苦积攒的积蓄被挥霍的所剩无几。这点和这个孩子的着装的确是符合，可是问题却不是出在这里。真正的问题是有这样成长背景的孩子往往会磨出一股戾气，会有自卑的倾向，但是卡俄斯身上没有这些特质。反而你能在他身上找到与他的年龄所不对等的自信与淡然。仿佛他是把那些感情全部裹了起来，出于某种目的。
　　可是莫里亚蒂却又找不出原因，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不是每个与他拥有类似经历的小孩都是恶魔，他在心中自嘲。
　　他们三个用完早餐之后，卡俄斯提出想要参观他们的公寓，吉姆虽然没有出声反对，但他不觉得和这个小孩有跟进一步的接触是个好主意。夏洛克却欣然应允了。于是三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来到旁边的阁楼，莫里亚蒂一路不动声色，只是观察。
　　卡俄斯露出当时吉姆假扮茉莉男友造访实验室所露出的腼腆笑容，但又带着一些兴奋，“我看过华生先生所写的博客，今天也算是慕名来拜见。May I”卡俄斯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那个座位是为了客人而准备的。”夏洛克回答，“你可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可是卡俄斯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相反，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换了一种舒适的坐姿，“怎么？难道我不是你的客人吗？”他抬头看着夏洛克，眼里的光似曾相识。
　　“我的意思是这个位子是为了我的客户准备的，而客户指的是那些携带案件而来，希望我能够为他们解决谜团的人。”夏洛克少见地耐心解释着。
　　“那我就是你的客户了，福尔摩斯先生。”
　　“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案子。”
　　“至少听我说完再判断也不迟，不过能不能请莫里亚蒂先生先回避呢？”
　　大概五分钟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夏洛克和卡俄斯。夏洛克轻叹一声，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好了，说吧。”
　　“我的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他杀。”
　　“你为什么确定？”
　　“当时我就在现场。那辆撞他们的车，是辆巨型卡车，连牌照都没有，我看得很清楚。”
　　“当时你在哪里？”
　　“我就坐在我父母的车上。”卡俄斯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
　　“和我讲讲全部的经过。”
　　“那些人就是冲着我们一家来的，我们当时在路口等红灯，那辆车就径直从对面冲过来，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听到一声巨响，我眼前一片漆黑，再然后我就失去知觉了。等我醒过来以后发现我还活着是因为安全气囊，车已经被碾压成扁平的形状，我只好在车上找了一根铁棒，砸开玻璃之后逃了出去。我听到后面有人追我，我就只好拼命跑，跑到一个加油站，藏在一辆货车的一堆箱子里才躲过了一劫，没想到我就从牛津来到了伦敦。”卡俄斯的叙述断断续续，途中还抹了几次眼泪，“人们总说你是最厉害的侦探，你可以帮我找出真凶吗？”
　　夏洛克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选择直接忽略了那种铺面而来的熟悉感，“好，我会帮你。”
　　接下来几天里，卡俄斯直接在贝克街住下了，有着自己一个独立的客房。莫里亚蒂自始至终一直在观察他，但是却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他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从不出来，于是吉姆假装叫他过去吃饭，但是他每一次去卡俄斯的房间所看到的，不是卡俄斯在专心致志地打电脑游戏，要么就是他在玩数独或者拼图。这一切太过平常，平常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彻头彻尾猜错了。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久久无法消散。
　　究竟是哪里变了？莫里亚蒂在自己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着。
　　每天吉姆都起的很晚，基本等他起来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吃完早餐出门了，但是被窝里却有残留的温度。这证明他没有在查案的时候虐待自己，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可是这对夏洛克来说难道不就是反常？
　　每天晚上夏洛克几乎都是凌晨才回到家，有时候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会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自己从不用这个牌子，夏洛克不爱喷香水。
　　他和夏洛克相处的时间越变越少，像是夏洛克在故意慢慢疏远他。吉姆这才发现端倪，他像是十分懊恼地嘲笑起自己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像当初的那个莫里亚蒂，当初的莫里亚蒂不会对这些小事选择视而不见，欺骗自己；当初的莫里亚蒂如果知道夏洛克和约翰在一起，哪怕只是肩并肩走在一起也会陷入癫狂一般的怒火；当初的莫里亚蒂从来不会如此被动。
　　再看看自己现如今这幅模样，是多么可悲，原来爱不过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也许不是废话，你看他和约翰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而自己只知道占有。
　　约翰做错了什么？自己这二十多年来都在寻求什么？
　　一杯烈酒入肚后他胡思乱想着，真的是醉了，可是这次身边却少了夏洛克劝他不要再喝。
　　夏洛克，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要在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三十年后再一次丢下我？
　　那年生日，我以为我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幸福，觉得欢天喜地只因你是这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哪成想，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痛苦。
　　二零一八年三月十三日星期五晚上十一点五九分，这个犯罪届的帝王喝得酩酊大醉，可是他原本只是想等夏洛克回来之后庆祝自己的生日，庆祝他们整整认识三十年而远非所谓的五分钟。尽管还剩下一分钟，他却知道他等不到了，他忘记了这三十年对夏洛克来说只是五分钟。
　　他在恍惚间听到卡俄斯的房门打开的声音，听见他的脚步声慢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别等了，没用的，他是不会回来的。”
　　“你说什么？”吉姆喝的迷迷糊糊的。
　　卡俄斯突然之间把公寓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金·莫里亚蒂，我还以为犯罪届的帝王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冷冽刺骨的寒风让莫里亚蒂的醉意醒了大半。
　　“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啊，才短短一年，你就已经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记起来。”卡俄斯的语气恶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