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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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住在这里。”
“这里真的很美。”林叶感叹，“有种让人可以平静下来的魔力。”
“小时候爸妈工作很忙，我是和外婆一起住在这里，外婆是旧上海的名媛，书画尤其精通，那时候我想爸妈了，外婆就会带着我画一幅画像。那，就在那里。”岑祁璟指着长廊尽头的一座八角亭。“那时候小，静不下心来，总是哭闹，外婆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教。”
“然后呢？”
“然后？呵呵...”岑祁璟轻笑，“然后我就被磨得没脾气了，只好乖乖就范。”
岑祁璟领着林叶向长廊深处的小楼走去，边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真的？你小时候还爬过墙！”
林叶几乎想象不出岑祁璟调皮的样子，印象中他总是不苟言笑的。但在他自己的叙述中，小时候的岑祁璟似乎更加鲜活了起来。
“当然，那时候看着周围一群小孩在外面玩闹，心里羡慕，怕外婆不同意，就偷偷爬墙出去，结果，爬是爬上去了，下去就麻烦了，但我又不敢喊外婆接我下去，只能一个人蹲在墙头，心里是又害怕又委屈。”
“啊...那你最后怎么下来的啊。”林叶想着小小的岑祁璟一个人趴在墙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担忧。
岑祁璟看着林叶水润的眼神，心底软成了一片，又想到今晚在酒店大堂看到的那个男子，风姿卓越，看着林叶的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只能按耐住那颗浮动的心，告诉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到了傍晚，外婆怎么也找不到我，后来，在墙上看见了我的脚印，才放下心来。下来后，我被外婆好好的训了一顿，还罚写了好几张大字。”岑祁璟想着那时候的‘惨景’，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我一直写到深夜，外婆都没有关心安慰过我一句，心里气的慌，可是，直到写完了，外婆端来了一碗小馄饨，我就什么心思也没了。”
岑祁璟打开冰箱，拎出一袋馄饨，“昨天刚包好的，要吃吗？”
话刚说完，一声‘咕...咕...’的声音传来，不是很响，但在静谧的深夜清晰可闻。
‘轰’的一下，林叶整张脸红彤彤的，一直蔓延到耳根。刚刚在聚会上一开始和杨深久别重逢，忙着聊天，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更没有心情吃喝，这么久，也该饿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岑祁璟面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林叶恨不能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才好。
岑祁璟闷着笑声，实在掩饰不住声音中的笑意，转过头，右手虚握遮着，轻咳了两声。“这是鲜虾馅的，上次看你吃过，味道还不错，下点给你吃。”拿出橱柜里的小锅，接了点水，放在炉上，“没有汤料，只能开水煮了。”
林叶胡乱的点了两下头，“可以，我都可以。”
岑祁璟见林叶仍是不自在，指着阁楼，“里面有很多书，多是外婆的珍藏，很多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感兴趣你可以看看。”
林叶急着逃离尴尬的气氛，也确实感兴趣，便依言上了阁楼。
和想象中的一样，阁楼里面的书极多，满满的占了大半个空间，且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并不显杂乱。书架后摆放着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面叠放着几本野史。空气并不滞涩，反而带着幽幽的暗香，想来是墙角摆放的熏香的缘故。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颇懂意趣。
林叶随心窝在沙发里，捡起一本野史，翻看着，看着看着，竟是入了迷。
馄饨熟的快，岑祁璟换了几声，不见回应，漫步走上阁楼。
跨上最后一步台阶，岑祁璟愣住了。昏黄的灯光下，女人舒适的窝在沙发里，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纤长的手指捏着页脚，看到有趣的地方，便停留片刻，整个人柔软温和。
似是感觉到人影，林叶转头，还未从情节脱离出去，迷茫的看向来人。被林叶那么看着，岑祁璟迅速回神，举步上前，“可以吃了。”
林叶放下手中的书，跟上去。看出林叶心中的不舍，岑祁璟笑道，“感兴趣的话可以拿回去看。”
“真的？”似是不敢相信，“可这些书都是你外婆的珍藏啊。”
“书是死的，放在这里没有欣赏的人又有何用。”岑祁璟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如果外婆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林叶笑弯了眼，直到吃完馄饨眼里都是笑意。
“心情好点了吗？”
“嗯？”
“下次有不开心的事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也不要去酒吧，可以和我说说。”看出林叶的不解，岑祁璟说道，“我可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当然，不想说的话，我给你下一碗馄饨。”
‘扑哧’一声，林叶笑了出来，整晚因杨深而起的烦闷消散一空。
“谢谢！”林叶郑重的道。
看着林叶诚挚的眼光，岑祁璟再也忍不住，探手在林叶头顶摸了一下，柔软、顺滑，拾起沙发上的钥匙，“走吧，天很晚了。”
这一晚，许是那碗滚烫的馄饨抚慰了林叶的焦躁，一夜无梦，好眠。
次日，林叶刚结束一上午的工作，打开手机才发现好些未接电话，都是杨深的。思考片刻，林叶回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师兄......”不知从何说起。
“林叶，抱歉，昨晚你还好吗？”语气充满担忧。
“我挺好，师兄你放心。”
那边踌躇了片刻，传来一声叹息，“可以见一面吗？”
林叶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或欣喜或悲伤，坚定了语气，“好，今晚可以吗？”
许是没想到林叶这么轻易地松了口，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杨深的惊喜。约好了时间地点，林叶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办公室。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忙完了最后一个病人，林叶换回自己的衣服，如约赶向约定地点。
快到门口时，就看见杨深早早的坐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杨深的身影，往日的场景一一浮现，有欢乐，有争执，但不可否认的是，杨深给自己很多的帮助，他真的，很好......
收回远去的思绪，林叶在杨深面前坐下。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杨深苦笑，抬手招来服务员，“想喝点什么？”
“一杯酸梅汁，谢谢。”
“再加一份黑森林蛋糕。”杨深道，“以前在学校，你每次都点，想来是喜欢的。”
直到服务员将茶点送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昨天的话，我是真心的。”杨深打开话题，紧紧的凝视着林叶的一举一动，待看到林叶倏的顿住，复又飘移的视线时，心脏猛地一缩。虽然早有准备，但到了此时，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你刚开学进校时我就注意到了你，那时候，你很青涩，其他人都好奇大学的新生活，而你就站在人群中，不骄不躁，只是静静听别人讲话，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想起小姑娘浅笑的模样，杨深忍不住轻笑。
“后来，知道了你是同专业的学妹，暗地里打听，知道了你不喜交际，被人认为故作清高，有心想解释，又不知道有什么立场。直到在教授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杨深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想方设法地接近你，但似乎并没有用，直到有一次帮你解决了一个专业上的困惑，要请你吃饭，你毫不犹豫的答应时，我想，我找到了接近你最好的方法。”
“对不起，师兄......”
“这没有什么，现在看来，我还是错了。”杨深抬手示意，打断了林叶，“实验那一次，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也不甘心用残次的标本，你不用感到愧疚。至于邱越，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在意，也是我的错。”
“？”看出林叶的疑惑。杨深无奈又痛心，“一直追不到你，我想出国试试，也许几年不见，我再回来，你会发现离不开我。”杨深自嘲，“刚到国外，有很多不适应，又实在想你，不知道你在国内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想我这个师兄。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结果邱越发现了。她和我说，她很喜欢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来国外也是为了我，她还说，她知道我喜欢你，但她不介意。一开始我没有同意，可是一个女孩背井离乡，拼命的对你好，几个月后，我动摇了。我太明白求而不得的感受了！”
林叶无语凝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度过了一段很甜蜜的时光，可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我们并不合适，可能是一开始我就带了异心，想借她忘了你，争吵越来越多，当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你，我提出了分手。昨天，她可能是迁怒于你，我很抱歉，她并没有恶意。”
林叶摇头，“我知道。”想了想，觉得太过干瘪，又道，“师兄你很好。”
杨深忍不住摇头，“我这是被发好人卡了吗？”见林叶窘迫，正色道，“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你不会喜欢我，来之前，我收到了美国那里的导师发来的信件，我决定继续深造，那以后，我还是你的师兄吗？”
“当然！”林叶从没想过以后他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畅谈学术方面的知识，听到杨深这么说，林叶十分激动。
一场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临走前，杨深突然喊住林叶，
“是他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