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85 ...
-
缇亚沙永远美丽圣洁，宛如人世的明珠，无论何时，都散发着璀璨宁静的光辉，只是此刻，这片祥和似乎正在被打破。
“你是谁？” Voldemort盯着战立在晨雾中的精灵王，银色的长发如丝绸一般的光滑柔顺，几乎飘至地面，珍珠色的长袍上点缀着银色的花纹，细密的映着苍穹群星，随着精灵王的一举一动而起伏着美丽奇异的光华。
“你到底是谁，占据着不该属于你的、别人身体的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并不是我，或者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态度与众人一样？”精灵王用自己纯粹的绿色眼眸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巫师，扭曲毁坏的脸上很难看出过多的表情，可是那阴沉灰暗的气息使人毫不怀疑他随时会扑上来把你杀死。
“那是属于艾洛斯的身体。”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Voldemort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防止自己冲过去那位精灵撕成碎片。
“艾洛斯，曾是我的名字，公爵阁下。”精灵王轻轻的说道，面上没有任何的悲喜，“我有过很多名字，多到你无法想象…艾洛斯…也是曾经之一，对于我来说，那些过往都不过是时光长逝中的片段，如此而已。”
“你是不是在说，艾洛斯，也不过是你曾经存在的一种方式，所以没有任何意义，是吗？”
“我度过了人类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的众生万物，生死涅灭不过寻常事尔…”
“我只想知道艾洛斯的事情。” Voldemort打断精灵王的述说，他没有精灵那永恒的生命，浪费不起时间，也许等一会儿他转身，就会看见所有的成果都已经落进他人的手中，胜利的确需要无数的鲜血，可是付出代价的人不一定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你已经听见了答案，只不过并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所以你拒绝承认。”精灵王的目光深邃悠远得仿佛有亿万年的光阴瞬息泯灭，在最深处暗暗闪耀着冰冷淡漠的光辉。
“我只是不相信你。”不相信那些温暖的回忆，那黑暗中最初的光芒，就这么在面前这个精灵口中变成微不足道的尘埃，Voldemort稍稍展手，才记起两根魔杖都已经消失，成为残骸，然后就再没有了记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者，他只是在做梦，和多年前一样，不知身在何处，醒来后依然看见那灰色剥脱的天花板和四周昏暗的阴影。
艾洛斯，他等待的人，甚至可以凌驾于所有希翼和愿望之上的人，怎么只是成了某种记忆的片段，那怎么想是荒谬的不应该存在啊。
“你似乎认为自己应该被特别对待，是吗？”精灵王淡淡的笑，只是神情依旧冷淡，那如冰封湖水一样清澈幽冷的眼睛带着令人发冷的惊心动魄，长长的眼睫密密地覆在其上，空灵清越，“我或许拥有那段记忆，但那并不代表什么，远古，古代，甚至更早的太古，都存在在我的回忆里，我曾经和无数生物一起生存过，他们或强大或弱小，或永恒或短暂，公爵阁下，对此，你又想证明什么?”
“我只想、杀、了、你。” Voldemort的声音很冷，一字字，清晰阴冷，恐怖的足够让四周的生物都齐齐的朝后仰去。
只及半只手掌大小的枪支通体漆黑，乍一看正常得很，但是那幽深的枪口和枪身上流转不定的光辉无一不在透露着凛人的杀气。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这也是不可能实现的。”精灵王平静的说说着事实，随手理了理落在耳边的一束长发，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长发的银色光辉下映衬下格外晶莹美丽，让人不可触目。
“创世的光芒铸就的存在，如果是那么轻易就能抹除，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形成的必要，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这片天地已经转过的数亿年的时光。公爵阁下，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来没有社么存在有过这样的决心。”
“总是会有人有，我并不介意成为第一个。”
“是吗？”精灵王的唇角牵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俊美清冷的容颜上带着抹不可理解的轻柔，像是会融化在风里。“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死我。”
缇亚沙的气候四季如春，树木常青，鲜花盛开，阳光美丽松软的如金黄的蜂蜜蛋糕，空气中飘荡的甜蜜气息令人陶醉。Voldemort想他还不够冷酷，不够心狠，或者身体里属于人类的那部分还没有被那些毒同化，手中的枪转了又转，却按不下键，对面的精灵王高洁清雅，卓然清贵，宛如少年般的容颜熟悉到闭上眼也能描绘的分毫不差，只是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已经陌生到成为不可跨距的鸿沟。
“如果你是精灵王伊亚，那么艾洛斯是谁？”
“我是艾洛斯，但艾洛斯不是我。”精灵王淡然的说道，接过一片飘落的叶子，淡黄色的叶子在他手中慢慢的枯萎，然后孕育出新鲜的嫩芽，眨眼，花苞已经聚集，开出了美丽的金色花朵，接着再次凋零，化为尘埃，消散在风中，“我将在日落之时，带领我的族人回转维诺林，公爵阁下，或者，你愿意一起前往那永恒的圣地？”
“给我一张船票？作为补偿？”
“你是被认可的精灵王，哪怕没有精灵的血统，也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改变这个事实。这不是补偿，而是事实：你拥有这个权利。公爵阁下，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趟旅程，因为我族，不会有第二个阿卡兰。”
Voldemort突然想起歌德林夫人，那个开面包店的老女巫，他没有去追究她卖面包是为了生存还是别的意义，但是他从不怀疑她和肯尔达的关系，这本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在此刻变的异常的讽刺。
精灵的船，一去不复返，他们载着星光，前往那永光的圣地，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泪水，只有那诸神的荣耀。
“既然这样，那么，把你其中一片微不足道的记忆碎片给我，如何？” Voldemort慢慢的收起枪，对面的精灵王比他更清楚，他是不可能开枪的，这样的行为不过是让对方看见他的幼稚而已。
“所有的碎片一起，组成完整的我，公爵阁下，你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或者，你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片碎片。”曾经，有人说要保护我，他是晨星和夜星的孩子，继承了创世的光辉。
“是的，我拥有那份记忆，却没有那片碎片。”
“精灵王也会欺骗吗？”
“不，我从不说谎。”
“那么，艾洛斯能回来吗？” Voldemort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能跟上精灵的思维，不管他是否在刻意误导自己，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
“我不知道。精灵从不干涉命运，也许星辰已经排列好了走向，但是即便我已经看见了未来，我也会对此保持沉默。”
“那么，维诺林的诸神呢？”
“我不知道…人类，你让我很疲倦。”精灵王抚着额头说道，“不过刚才似乎都是你在询问，那么，请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告诉我，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是不再分离。”Voldemort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你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的城堡，看着我的王座，看着我的王国，不论我在什么地方，你都没有离去。
“是吗？”精灵王缓缓抬头，仰望着天空，“对精灵来说，爱，是一种永恒，和我们的生命一样，直到世界的尽头。人类，在离去前，或许你可以再次思考我的问题。”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在海岸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把一切都染上了金红的色泽。精灵们默默的排着长队，登上他们美丽优雅的天鹅船。
“需要我什么时候出手？”红龙王望着离开的精灵们，对着站在岸边的人说道。“或者，你想保留那只眼睛？要知道，对上精灵王，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而我，也不会为一个约定拼上生命。”
“我以为远古的龙有着不可亵渎的骄傲。”
“我更在意我的存在，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古龙，不是可以被消耗的巫师。”红龙冷哼道，“当初定下约定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要对付的精灵的第十三位王，这是欺骗，人类。”
“他没有出现。” Voldemort眺望着陆续登船的精灵，“下午，那个精灵王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红龙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巫师，就算那个精灵王长的再象他的爱人，不是就是不是，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爱，是什么？”
“爱，是战斗，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占有。”
Voldemort没想到古龙真的会思考并回答，虽然说的答案让他有种吐血的冲动，就好像那次他不得不去克莱儿手里救下邓布利多，然后一看自己还欠着两次，而那些筹码除了一本笔记本，其他什么都没有剩下。
“公爵阁下。”低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沉默的氛围，披着一身破旧黑袍的歌德林夫人缓缓的走过来，在沙滩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她的面貌依旧苍老，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你似乎遇见到了困境。”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从来不存在什么幸运。” Voldemort无意识的动着手指，没有魔杖，这真的是一件糟糕的事情，虽然无杖咒语也有很多。
“在爱与被爱之间，圣者也会迷失。你无需为自己感到羞愧，我能看见，答案就在你的心底，只是你还未发现。” 歌德林夫人微笑着说道。
“这算是与精灵牵扯上关系的人的感触吗？” Voldemort不屑一顾。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包括这位世界上最后的古龙。”女巫轻轻的看了一眼红龙，只是这一眼，就让对方明白了在这具看似弱小的身体里隐藏着的强大力量。
“公爵阁下，七月的星辰闪耀的让诸神也无法正视，于是命运在某一刻拐过了一道小小的弯，既然你愿意此刻站在这里，那么，你是否也愿意放弃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获得命运的再次垂青？”
“你们想要什么？” Voldemort已经不想去追究站在自己前面的这位是谁，精灵王，诸神，或者其他远古的存在。
“魔法，你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魔法。”
“可以。”
“你拒绝了伊亚王的王座，一旦再失去魔法，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或者，是你们巫师口中的麻瓜。”
“我当然知道。”
“那么，我在此承认：星辰，属于人类，属于黑夜。”歌德林夫人高高的举起手，西方的天际突然闪烁起一道星弧，七大星辰同时降临，然后落下，在海面上留下无数银色的光芒。
精灵们一起吟唱，他们的歌声悲伤而遥远，追忆在古代的时光和现今的迷茫，怀念失去的爱和到来的别离。
“您总是如此，陛下，如此的偏爱人类。”精灵王从晚霞中缓缓走来，无奈而淡然。
“不，我从不偏爱人类，相反，我太爱精灵，所以晨星诞生，可是我们也无法阻止伊露维塔的意志，所以夜星降临人类之间。星辰，注定属于黑夜，属于大地。”女巫望着消失的七大星，脸上满是慈悲，然后，她也渐渐的化成其中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星辰属于人类吗？”精灵王轻轻的说道，“那么公爵阁下，既然你选择放弃魔法的话，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挂坠？”
银色的吊坠盒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晃亮双眼。
“是不是要拿走我的一切，你们才肯放手？”金色的盒子抛向大海的时候心里有种迟钝的痛，他曾质疑斯莱特林的血统，可是真的放弃原来还是会痛的。
“只有结束过去的一切才能获得新生，而且…你失去血统证明的痛的和失去生命的痛，到底哪个会更痛？你个人失去的和我同族失去的，到底哪个更多？”精灵王微微的伸手，黄金的盒子轻轻的飘荡在海面的上空，盛开出灿烂的花朵，然后慢慢的化作泡沫，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这是可以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来衡量的吗？”
“我不知道，就如同人类失去太阳，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即使失去太阳，也能够生存下去吧，毕竟，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精灵王撩起面前的长发，“对了，我在你身上感觉到约定的气息，远古的气息，是和古龙约定的吗？”
“你想抢夺我的约定者吗，精灵？”红龙上前一步，站在精灵王的面前，身上直接燃起红色的火焰。
“不，只是想提醒你，据说，无法完成约定的一方，下场会很悲惨。”精灵王说道，“作为同样远古的存在，阁下是否愿望与我等一同前往永恒的圣地，我想，这个世界也一样不适合古龙的生存。”
“你认为我是软弱的精灵吗？即使这片大地不再适合我们的生存，我依旧存在着，我族不需要任何庇佑。”
“那么，愿你未来的旅程永沐星光，即便我族远在最西方，我们也将中心祈祷古龙的长存。”
“哼!”红龙悻悻的撇过头去，精灵王的回答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好战的龙来说，没有什么比遇见势均力敌的对手却无法开战更不幸的事情了，特别是他们还有着足够开战的理由。
“公爵阁下，在分别的最后一刻，你是否愿意再次回答我的问题，对你来说，爱是什么？”精灵王背对着西沉日暮，说道。
“是思念吧。” Voldemort沉默了良久，说道，爱，也许就是不论你在另一个世界还是在身边，依旧思念你，爱，也许就是明知道不会等待的那个人，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目光的追随，艾洛斯，原来，思念你，已经成了我的血，沉入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思念吗？”精灵王的声音在寂静中缓缓响起，有如叹息，“公爵阁下，思念，是一种伟大的力量，足可以让你的得到你想要得到的。
哪怕，时间成为隔绝一切的枷锁，也无法阻挡这份力量的传达。”
Voldemort没有回答，他默默的注视着最后一位精灵踏上西方的航船，白色的风帆扬起，在夕阳下静静的流向远方。
而在那更遥远的时间之后，也许，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就站在那里，等着归来。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Chapter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