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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子荣十年,周皇室势危,天下大乱,狼烟四起。
      时,长安丞相卫公、蜀都姬王姬自成、西北大将军秦齐以及亳州郡守萧邑,此四雄割据王权。其中又以蜀都姬自成势大,有一统天下之趋势。
      十月,姬自成挥师北上攻打长安,留下赵云鹏镇守蜀都。

      蜀都,姬王府。

      夏琴领着医匠(医生)疾步来到翠阁外,气喘吁吁朝着季嬷嬷道:“嬷嬷,医匠来了,医匠来了。”

      姬莹身体不适,季嬷嬷为此急的手心冒汗,一见医匠,这心稍稍定了点,立马道:“快,快进来瞧瞧女公子。”
      翠阁翠阁,正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建的极其奢华。层楼叠榭,雕梁绣柱,是蜀都最出名的闺阁楼台,人人都知姬王府的姬女公子住着蜀都最奢华的屋子。

      医匠一路跑来,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此刻瞧着翠阁外那长长的玉阶,心中郁闷,怎么会有如此长的阶梯,奈何女公子娇贵,病情耽误不得,医匠提起精神,登开老腿,一口气,蹭!蹭!蹭!跑到顶端。

      嬷嬷疾步来到翠阁内室,把医匠领入。
      夏歌拿起软垫放在床外,然后朝着医匠行了一个常礼,低头柔声道:“叟(您)请坐。”
      姬莹房中有四个贴身侍女,夏歌,夏诗,夏画,夏琴。
      梨花木床外隔着一层薄纱,医匠透过薄薄的纱幔,隐约可见少女苍白的脸颊和紫色的嘴唇。
      医匠询问:“女公子身上何处不适?”
      姬莹歪在软塌上,浑身无力,声音十分低弱:“姎(我)左侧胸闷而疼痛,偶感呼吸困难,时又感四肢发冷出汗。”

      医匠温声道:“还请女公子伸出手,我为女公子把一把脉象。”
      夏歌半跪在床边,朝着纱幔内的姬莹小声说道:“公子,医匠要把脉。”

      姬莹有气无力的伸出玉笋一般的手,夏歌立刻拿出丝巾包在姬莹的手上,接着医匠开始为姬莹把脉。
      医匠一只手隔着丝巾为姬莹把脉,一只手习惯性的抚摸胡子,医匠仔细诊察,过了会儿,医匠放开姬莹的手腕,沉吟:“观女公子之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又心之络脉、经脉、毛脉三者相抵阻,故乃厥心痛也。”
      厥心痛?姬莹心中淡淡读了几遍,无甚悲伤,自小体弱多病,药不离身,她早就习惯了这幅病弱的身子。

      医匠半跪在软垫之上,手抚摸胡子,温声道:“我开一药方,女公子按时吃药即可,若症状无减轻,女公子可再派人唤我前来就诊。”

      姬莹隔着纱幔淡淡道: “如此便谢过医匠了,夏歌替姎好好招待医匠。”
      医匠连忙作揖,道:“医馆中还有病人需要诊治,不便逗留,谢过女公子好意。”
      姬莹声音轻轻柔柔:“那夏歌替姎送一送医匠。”

      夏歌柔声答:“婢子知道了。”
      医匠写好药方交给夏歌,又仔细叮嘱注意事项,夏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诊金交给医匠,医匠礼貌推拒了下便收了。
      待医匠走后,缦纱帐内的少女轻轻掀起帐子的一角,漏出苍白的小脸,声音娇娇软软:“嬷嬷,我有点胸闷,扶我起来,去窗边坐一坐。”
      姬莹的脸色苍白,神色恹恹。
      季嬷嬷服侍姬莹多年,虽是奴仆,感情却深厚,此刻见到女公子这番病象,既忧愁又心疼,嬷嬷叹气:“老奴知道了,夏诗快去拿公子的披风和毯子。”

      季嬷嬷拉开帘子,小心扶起姬莹,姬莹自小体弱身轻,季嬷嬷扶着姬莹倒也不吃力。季嬷嬷扶起姬莹后,夏画服侍姬莹穿上青丝履 (鞋),穿好了履(鞋),季嬷嬷和夏画二人扶着姬莹到窗边的小坐几上,夏诗早就给坐几铺上软软的绣花垫。
      姬莹半跪坐在垫上,夏诗给姬莹披上披风,盖上毯子,然后跪退至一边。
      十月阳春,仍有些燥热,但姬莹自小体寒,夏天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盖着毯子倒也不觉得热。
      翠阁外是郁郁葱葱的林园,曲径通幽,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姬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满园的盎然生机,眼露忧愁。行军打仗,安危不定,从兄(姬自成)北上已有半月,也不知道从兄现在怎么样了。

      姬莹捏着手帕,轻轻叹了口气:“嬷嬷,你派人去赵将军府上打听一下从兄(姬自成)的消息。”
      姬自成挥师北上,带走了六成兵力,留下四成兵力镇守蜀都,并任命赵云鹏为总督,暂管蜀都军中一切事物。所以派人去赵将军府打听姬王的消息最为妥当。
      季嬷嬷给姬莹整理了下毯子,声音轻柔道:“老奴知道,这就去派人去赵将军府打听。”
      季嬷嬷朝姬莹行了一个常礼,然后才退至屋外,安排人去赵将军府上打听姬王在外的消息。
      季嬷嬷刚刚打发好人去赵将军府,便被姬青撞了一个满怀。

      姬青乃姬莹一母同胞的弟弟,小姬莹三岁,姬莹今年十二岁,姬青今年九岁。姬莹自小体弱多病,弱不禁风。而姬青自小到大甚少生病,小身板长得结结实实,整天活蹦乱跳,雄赳赳!气昂昂!

      姬青抱住季嬷嬷的腰:“嬷嬷,我姊姊(姐姐)怎么样了?我一下课就听到人说姊姊(姐姐)生病了,请了医匠来看。”

      季嬷嬷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给你撞散架了,等下进了室内,切不可这样活泼,你姊姊(姐姐)身子弱,经不得你这样活泼,可知道?”
      季嬷嬷虽然是奴仆,但是地位却不同于一般的奴仆,季嬷嬷是姬莹母亲出嫁时带到姬王府的侍女。
      姬莹三岁时,姬莹的母亲项氏生姬青难产而死,自项氏去世,季嬷嬷带着姬莹和姬青,在某种程度上担任着母亲的角色。

      姬青瘪了瘪嘴,放开季嬷嬷软软的腰身,道“嬷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力气多的用不完哎,真要让我向夫子说的那样文质彬彬,我还不得急死,而且我姊姊说我这样蹦蹦跳跳的很可爱,嘻嘻!”

      总角之年的童子,又是嬷嬷带大的,季嬷嬷哪里舍得真的责备他。
      季嬷嬷点了点姬青的头,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老奴也管不了你,只是你姊姊身子弱,你不能冲撞了她就可以。”
      姬青挠挠头,低着脑袋,情绪似乎有点低落:“知道了,我不会冲撞姊姊的。”
      打姬青有记忆以来,他的姊姊(姐姐)就一直生病,因为他的姊姊身子弱,受不得累,受不得寒,所以姊姊连门都不太出。
      哎,要是姊姊不生病就好了,这样他们还可以一起去外面放风筝。
      季嬷嬷拉着姬青进了内室,季嬷嬷向姬莹福了福身,然后道:“女公子,小公子来看你了。”
      姬青看着脸色苍白,精神恹恹的姊姊,心中有点难过,便想着安慰姐姐,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道:“姊姊,我今天很乖,没有胡闹,对夫子也很尊敬,没有顶嘴。”

      姬莹朝着姬青招手,声音温温柔柔:“过来。”
      姬青乖乖的走带姬莹身边,半跪在姬莹身旁。姬莹温柔的摸了摸姬青的脑袋,姬青有点不愿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妇人摸头,即使是姐姐也不可以!

      姬青拧着粗粗的眉毛,别扭道:“姊姊,我是大人了,不能摸头的。”
      姬莹问:“哦?你既是大人,为何昨天你昨天和姬军打架,你还把姬波的衣服扯破了。”
      姬青自小就调皮捣蛋,不知闯过多少祸事,姬青每次闯祸后,姬莹都是求着从兄善后,不然他们孤儿寡姐的,在这个乱世怎么能够生存下去。
      姬青年纪小,不大懂事,对此不已为然,满不在乎道:“姬军说姊姊坏话,我打他一顿怎么了,至于姬波,小妾生的儿子,我就算打残他也无事。”
      姬莹皱着黛眉,声音带着点训诫:“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应当懂的这个道理。再者,从兄北上,三叔父掌管府中事物,姬军是三叔嫡子,你打了姬军,若是三叔父要惩罚你,从兄不在,无人护着我们,你到时怎么办?”

      姊姊训诫他,他心里是委屈的,但是姊姊生病了,他是男子汉,不能让姊姊生气,所以他不顶嘴。
      姬青低着头,闷闷道:“我知道了,姊姊,我下次不会和姬军打架了。”
      姬莹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做事缺乏思考,到底还是小了些。三叔父和三叔母向来不喜她和弟弟,这次姬青打了姬军,三叔母定不会轻饶姬青。若是严君(父母的总称)还在,或从兄在府中,她也不会责备弟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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