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他的温柔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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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这个词儿算是被林慧用得淋漓尽致，一看见有人支援顿时什么都不怕了，战斗力忽然间飙升，把一帮大老爷们儿给看得目瞪口呆——然后就是在最后警/察赶到的时候，才低着头躲到一边去装委屈，两只眼睛红通通，拉着一个小警/察的袖子哭诉自己有多委屈多害怕，愣是把人家搞得不好意思问她怎么会那么凶残直接把人脸都给挠花了。
这表现，连在一旁的郑煜都叹为观止。
警/察是他喊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个人民教师，对隔壁学校的学生动手的话，传出去不大好听，所以就找了个相对比较文明的解决办法。
这种事的话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大，但是参与斗殴的人肯定是要被拉到局子里受教育的。
贺文景被敲了一棍子，半条胳膊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再加上他这边一个两个都哭得可怜兮兮，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老师在场，所以他们倒是免去了被拉到局子里走一遭的事儿，而是难得威风一把，被警车顺带着给送医院看伤去了。
检查结果还好，就是皮肉伤，不小心挨了几拳头，也没有严重到伤筋动骨的地方。
郑煜是想着让他俩单独相处一会儿，所以就借着去缴费的借口，顺带着把黄毛也给提溜走了。
但没成想，他前脚刚走，后脚贺文景可就惦记着开溜了——他跟林慧一拍即合，俩人谁也没告诉，就趁着这个空档悄咪咪溜了出去，等着郑煜磨叽够了以后回去找他俩，就发现原本老老实实坐在外头凳子上的人不见了。
黄毛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张嘴就说：“我特么……”
然后啪地一下，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龇牙咧嘴往动手的人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郑煜一脸风轻云淡，看着他笑笑：“看什么看？当着老师的面说脏话，难道不该打吗？”
“……”
行，你牛你牛。
黄毛捂着脑袋乖乖低头，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好几个白眼。
而郑煜手中拿着缴费单，若有所思地往窗外看去。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外头夜色也已经深沉，能看到路上亮起路灯，昏黄的光影在街头映着来往人群，有种萧瑟的感觉。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一挑眉，唇角往上扯，拉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本来还想着有事情要跟她说呢，不过她现在既然跟着贺文景跑了，那些事儿，就再等等好了。
反正着急的也不是他。
啧。
“走吧。”他把收费单塞进兜里，拍了拍黄毛的肩膀，“你也该回家了，先出去吧。”
*
与此同时，偷偷摸摸溜出去的贺文景二人，正气喘吁吁蹲在街头，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忽然笑出声来。
“喂，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贺文景双手按着膝盖，弯腰看她，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没想到你还学过九阴白骨爪，还好以前没招惹过你，不然可能我早死在你这一身功夫下了吧。”
林慧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哈哈大笑：“还不是看你英勇气概爆棚，忍不住就也出手了呗——怎么样，今天替你报了仇，那要不要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啊？”
说来说去，她总是能把话题扯回最初的那个。
但经历过这样一场事儿之后，贺文景倒是不再像之前那几次一样，一听见这个话题就想逃跑了。他挠挠头，长长吁了口气，看了几眼满脸玩味表情的林慧之后，耳朵根又悄悄红了——这不行，好歹他也是实验高中里人见人怕的扛把子一哥，怎么能被一个妞三番五次给吓得落荒而逃呢？就算是他喜欢的妞也不……
“咳。”猛地清清嗓子，姿态颇为刻意地昂首挺胸，贺文景抬起下巴扬了扬，说：“你饿不？”
和他这问话一同响起的，是林慧肚子的咕噜声。
“那你要请我吃饭吗？我没带钱。”
“随……随你啊。”贺文景背过身去，差点藏不住脸上的笑意，语气却还是凶巴巴：“那你跟上，我可不等你。”
说就说吧，还非要用这么别扭的语气，林慧盯着他的背影偷偷抿嘴一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噔噔噔跑过去和他并排前行——
“喂，我想吃蛋包饭。”
“吃什么蛋包饭，大晚上的也不怕消化不良。”
“那你咧？”
“……火，火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不如吃烧烤呢！”
少男少女的说话声在街头飘着，因为一场意外而到来的欢乐时光，从街边的烧烤摊开始，再到巷尾游戏厅结束。这是近年来贺文景头一次说过最多话的时候，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街头的路灯昏暗，橙黄色的光晕打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四周微风吹过，好闻的食物香味顺着小吃街的方向飘过来。
林慧抬腿直接一步两个台阶，伸手在前头人跑走之前抓住了对方的衣服，脸上笑容还未落下，跟他说：“喂，你背着我的包就想跑啊，输了就输了嘛技不如人还不承认，怂！”
贺文景撇头含含糊糊：“明明是因为我让着你，蹬鼻子上脸……”话还没说完，裤兜里的诺x亚忽然间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未完的话被打断，贺文景一手伸进裤兜里摸手机，一手把林慧的书包递回去，背上还在隐隐作痛，不过那些都是小事儿，他完全可以掩饰过去。
目光在屏幕上一扫，迅速又往林慧那边看了一眼，女孩正低着头调整背带，心情很好地在哼着一首很耳熟的曲子，贺文景捏紧了手机，忽然间觉得喉头发紧。
林慧抬了头，看他表情有些怔愣，心里奇怪：“怎么了？不接电话？”
贺文景回过神，啊了一声，“那个什么，我妈打来的，可能又有什么急事儿吧，要不你先等一下？”说着，指指另一个方向，“我接个电话去。”
林慧是完全没想那么多，随意摆摆手就说那你去呗，等贺文景真的转身走开的时候，她重新把书包背到了自己身上，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一瞬间返老还童了——十几岁的时候，生活无忧无虑，日子都过得特别叫人安心，哪像以后的那些日子啊，什么都是黯淡无光的，黑漆漆的夜叫人一闭眼就觉得呼吸不上来。
同样是黑夜，可心境却变得大不一样了。
她站在一旁，仰着头，目光对上夜空的星辰，唇边带着柔软的微笑，却完全没有看见贺文景方才转过身去的模样。
明明一直是风轻云淡，好像真的就是个十分随意的电话似的，但刚一转过身去，那张脸上立刻被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之色，在昏黄的路灯下，甚至有种神经质的疯狂在他面上浮动不停。
他接了电话，声音很轻地喂了一声，瞳孔似乎在微微闪动，然后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肯定是不太好的内容，所以就见他垂眼，看着地面，半晌后才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说了一句好。
电话被挂断，贺文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的时候，他看着女孩看在路灯下，百无聊赖地伸着脚去踩自己的影子。夜风呼呼吹过，女孩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站着不动，就歪头摆摆手，笑着喊了一声：“快过来啊。”
那软软的喊叫声一下子击中了贺文景的心脏，让他本来就不平静的心跳再次加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他眨了眨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间冒出了一个让人抑制不住想要微笑的想法——这个人在等他，原来也有人会等他。
……真好。
这样的认知让贺文景觉得，心脏里某处忽然间变得酸酸涨涨。
他握紧拳头，努力挤了个笑容走过去，和女孩靠在同一根灯杆上，还颇有心机地调整了一下位置。
于是两条长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最长的那个影子把稍矮一头的给盖住，就像是……他在把她拥入怀中一样。
林慧毫无察觉，侧头看他。
这个角度让什么都变得迷迷蒙蒙，贺文景垂眸，静静看着那靠得很近的双眼，感觉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都听得见对方轻柔的呼吸声。女孩的长发束在脑后，可是折腾了一下午她都没想起来重新梳理一下，那边缘处就有碎发落下来，贴在她的脸颊，隐没在她的领口。
没人说话，看着那双乌黑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优美，大脑里铛一声响过，贺文景似乎想到了什么，超速的心跳也在撺掇着他，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四目对视间，他好像昏了头，忽然就把身子往前轻轻凑了凑——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他的温柔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