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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太极 ...

  •   我的大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咱能先不傲了么?有句谚语说的好,叫能屈能伸必有后福啊,但容姜清醒过来要是知道自己因为商老爷子的施恩才有医可寻,肯定气得巴不得烧到过去才好,天星叹口气,感觉容姜在往她身上蹭。

      容姜烧的越来越厉害,她迷迷糊糊感觉碰到了冰凉的东西,出于本能,她把额头贴上去,几乎要钻出她脑壳的疼痛才有所缓解,等到一处被她熨地开始发烫,又辗转往另一处挪。

      再这样下去这丫头脑子都要烧坏了,天星把容姜从自己怀里拨出来,容姜不满地皱了皱眉,又胡乱捉过抓过天星的手,脸颊偎近她手心里降温。

      医疗部离容姜的住所有一公里,除去找药的时间,她十分钟应该可以赶个来回,天星轻轻拍了拍容姜的脸,“等我回来。”

      容姜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她感到有人在拍自己,容姜费力地睁开眼,她的眼里蓄满了高烧带来的生理泪水,一时间因为她的睁眼而汹涌地流淌,鼻子堵塞,耳朵里是忽远忽近的耳鸣音,她没办法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能感到她滴拭去了自己的眼泪,听到温柔的声音在说,等我回来。

      天星翻出冷敷贴,敷到容姜额头上,随即抓起背包,往医疗部赶。

      她刚出门,就有一辆平衡车溜了过来,停在她脚边闪了闪灯,后面有个人叫着“喂喂停下”往这边跑,天星猜测他是追着平衡车一路过来的,那人怎么也想不通好好一个平衡车怎么会突然加速把他给甩下来,然后疯狗一般冲了出去,说一个电器会发疯好像不太合适,但他分明看到平衡车冲上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颠的车身左摇右晃,车把手好似拉脱的僵绳,它轧过鹅卵石,辗过绿化带,载着一底盘的绿叶子,欢欣雀跃地窜到了一个女人脚下,稳稳停住了。

      平衡车是商氏内部最常见的代步工具,最高时速也不过20km/h,换算成风级也只不过是刚刚能吹起地面灰尘纸张和树叶的4级和风的程度,但那个人穷追不舍,好像天星不是截了他的代步工具,而是抢了他的娃。

      天星着急赶路,根本没空理会他,但那个男人追着她狂奔,让她生出一股逃命般火烧火燎的着急。平衡车在医疗部门口急刹住,天星顺着刹车的惯性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去,而紧追不放的跑步健将直接从后扑了过来,按住了平衡车,要是天星晚下一秒,保不准都被他一起摁地上了。

      平衡车的动态稳定不依不饶地试图让车身直起来,但被男人死死制住,往复循环的起步震动让它看起来像一条刚被拽上岸,正在做垂死挣扎的大鱼。

      天星忍不住问:“……大兄弟你这么拼是为什么?”她赶着救人都没像你这样。

      男人气喘吁吁,“我……你……这车是用我的账号开的,不能出事……你,你还好吧?”

      天星有点心虚,她没想到男人是出于怕她出事被连坐的微妙责任感才追的那么用心,她指指医疗部,“……我来拿点药。”

      “医疗部的值班医生办公室在一楼左拐第一间,希望容小姐快点好起来。”男人终于缓过气来,一口气说完然后一把扛起了平衡车,朝天星彬彬有礼的道别,“我把平衡车送去检修了,再见。”

      天星反射性挥手,“再见,再见…”

      *
      虽然说有值班医生,但整栋楼没透出一丝光亮,天星摸黑进了医院,左拐第一间也没有人坐诊,走廊里也空荡荡,空无一人的静谧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组成了医院里特有的阴森。

      天星按下了旁边的灯光开关,灯没有亮起,她又转到旁边去按开关,依旧如此,但通风却在正常工作,整栋大楼好像只有照明被切断了,她查了值班室的电脑,只要是感冒发烧的药一股脑记了下来,然后打着手机的灯摸去药房。

      天星用电筒照着药柜的编号艰难地翻找药品,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开灯啊,于是打了个响指,头顶的白炽灯噌地大亮。

      同时,咚的一声在她不远处响起,好像有人不小心撞了柜子,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痛呼。

      天星继续对着药柜找药品,“出来。”

      那人不情不愿地从药柜夹缝钻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堆塑料点滴瓶,看到是天星时长舒了一口气,嘴里抱怨道:“干嘛突然开灯,吓我一跳。”

      “笨贼才会被灯吓到。”天星看到她手里抱的塑料点滴瓶,眼前一亮,“你这是找的什么?”

      “跟做贼差不多,今天医疗部被关闭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大摇大摆开灯翻东西啊。”花常云把药剂往天星背包里装,“托你的福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容小姐发高烧,等等,我还要去找输液器。”

      花常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天星:“你是怎么进来的?”

      天星看了看大门,“走门啊,你呢?”

      “……我翻窗户。”花常云一把抓过天星这个人形钥匙,“我还在这里撬锁都撬了半个小时,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开锁。”

      *
      等到天星和花常云终于兵荒马乱地给容姜挂上点滴,容姜已经烧到不省人事了。

      花常云把容姜已经汗湿,粘在颈间的发丝撩开,给她搽了搽汗,“她的衣服都汗透了,给她换一下吧。”

      天星换了一个冷敷贴敷在容姜额头,换下的冷敷贴已经被容姜的体温蒸到温热了,天星捏了捏换下的冷敷贴,顺口接到,“啊,好。”

      半晌过后,谁也没动的两人四目相对。

      天星问:“你为什么不动?”

      花常云反问:“你为什么也不动?”

      你有所不知啊,我就看了一眼容姜的泳装就被她一路瞪回来,要是给她换了衣服,被她醒过来知道了还不得追杀我啊!天星绝不把自己往那虎口里送,“你提出来的嘛,我给你帮把手就好了,我去拿换的衣服,就这么决定了。”说着就要去找衣服。

      花常云一把拉住她,“这里我熟,衣服我去找,来来你来换。”

      “我都住了好几天了我也熟我也熟。”天星瞪着花常云,你都两百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给容姜换个衣服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能不怕么容姜打人可疼了!我看着她长大的我知道啊,她12岁时就把偷看她洗澡的小胖子打成了二级伤残,现在那小胖子走路还瘸呢!你别看容姜混了一半豪放派的毛子血统,但她这方面可保守,要是被她知道了没准会一路追杀你到死,是那种拿刀压着你脖子要你死和娶她里选一个的女侠啊!花常云瞪回去,“你换!”

      “你换!”

      容姜在冷热交替里辗转,她一会感觉自己像被放在铁板上煎烤,一会感觉像在雪原里赤足跋涉,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又像站在没过鼻尖的泳池里,踮起脚尖昂起头费力地探出水面呼吸,她难受地哼出声。

      天星和花常云同时听到容姜发出细弱的呻.吟,不由噤声了,天星眼里容姜就是个青春期的傲娇少女,而花常云……大多数人年纪连她的零头都赶不上,她看谁大概都有股众生平等的超然,按理说换个衣服她们不用这么推三阻四,好像床上躺着的不是活色生香的少女而是处于量子态的炸.弹,而给容姜换衣服是好比拆弹一样的高危工作,这一切只是因为容姜看起来会在意,会非常在意,是她们把容姜的感受纳入考量后所做出的反应。

      花常云沉吟了一下道:“还是别告诉她吧。”

      天星点头,“嗯,别告诉她了。”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幸福。

      容姜手背上留着静脉留置针,两人小心给她换了套衣服,非常君子风度的先给她套上宽大的睡衣,再把她里面要换的那套给脱下来,中途花常云嫌麻烦,直接拿了把裁缝剪把里面的衣服剪成了碎片。

      花常云抹了把汗,“都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深柜呗。”

      花常云愣了愣,“谁?”

      “谁在乎谁深柜呗。”天星和花常云的视线一起转向昏迷中的容姜,然后相视点了点头。

      花常云把容姜递到天星怀里,“枕头都湿了,你把容姜抱你房间躺一会,我换套床单。”

      天星依言照办,容姜的脑袋软软地歪在她肩头,天星可以看到她的头顶,发根新生的一段是浅褐色,和中间的黑发对比明显,发尾微微打卷,她把容姜轻轻放到床榻间,点滴已经让她的体温降了下来,她的眉宇舒展开来,肤色苍白如雪,病气极大地削弱了她凌厉的气质,这时候她混俄罗斯的一半血液完全占了上风,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个异国的公主。

      容姜弱下来的样子让天星联想到莫临川,如果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可能会招来更多麻烦。

      *
      “你这个庸医。”天星斜视花常云。

      花常云很无辜,“我是按照感冒发烧配的药,清热消炎没错啊。”

      容姜降下不久的体温在凌晨又升了上去,升的天星花常云两人措手不及,容姜在反复发热咳嗽中悠悠转醒,用尽力气提了一句肺炎,那两人才恍然大悟地给她换药。

      花常云试图宽慰,“放心放心,对症下药很快就能好,不会耽误订婚的。”

      天星转头看花常云,“订婚?”

      容姜眉毛一压,虎着脸挣扎着要去拔手上的针,花常云赶紧按住她,哭笑不得地补救,“别动针头诶,好好好,不订不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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