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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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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徐嘉南’是许迦南?
她不认为这是张女士将简单的拼音声调弄混,从而说了一个错误的名字。
再三考虑,她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找到那组号码,取消拉黑设置。
电话拨过去时,许迦南刚被佣人架进南溪别墅,睡得跟死猪一般毫无所察。
隔着裤包的手机铃声不停响起,佣人只好将许二少放在客厅沙发上,伸手去摸工装裤。
席知恒后脚跟进来,一抬头视线便落在佣人身上。
拿手机的动作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
佣人见是别墅主人,手上的动作顿时有了着落,“先生,二少的电话。”
他往前走了几步,抬手解开衬衫纽扣,目光滑过许迦南骚包手机的屏幕,显示一串陌生的数字。
想也不想,席知恒越过佣人,“不用搭理。”
伴随着他的脚踏上阶梯,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佣人如获解脱,忙将许二少安顿好后往厨房走去:“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醒酒茶。”
席知恒喝得不多,却也没怎么表态,任由佣人忙碌。
厨房里不一会儿响起温钝的动作声,将冷清的别墅缀上一丝烟火气息。
这南溪别墅是他早年购置的房产,属于CBD附近的高档小区,方便他平日上班。
别墅里有专人打扫做饭,但他就一个人住,空闲时间也鲜少接待朋友,就连许迦南这样的熟人踏足南溪别墅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而多数时间别墅是干净得一丝不苟,处处透着空荡冷清。
忽然,安静的空气再度响起炸耳的铃声,将席知恒上到二楼的步子暂停下来。
佣人合上厨房玻璃门在忙,没有听见客厅动静;许迦南更不用期待,鼻息之间奏着微微鼾声。
席知恒在到南溪别墅前已经通知过许家,许迦南今夜暂住他这里。
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时会有要紧事情找上许迦南。
但铃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在一首完整的歌曲唱完后又回到最初的伴奏。
重复,又坚持不懈。
他稍稍偏身转过一个角度,落在最后一节阶梯的步伐换了相反的方向,欣长身影不疾不徐走了下来。
一双深邃的眸子也随之望向许迦南的手机,睨到那串陌生号码。
他指腹摁在绿色接听键,轻轻往右滑动,下一瞬话筒里传出声音。
“许二少?许迦南?”
音调带着犹豫迟疑,但仍能分辨出拥有这嗓音的人。
他瞥向睡姿十分凌乱的许迦南,将话筒离着自己耳边远了些,“茹景,我是席知恒。”
“哦哦哦,麻烦让许迦南接一下电话,我有——”茹景一时反应不及,回神时心底暗暗骂了自己,“席知恒?!这不是傻、咳咳,不是许二少的电话吗?”
怎么就变成席知恒了,真是见了鬼。
对方淡然镇定:“是,找他有事?”
茹景干笑,抿唇想了想,问他:“稍微有那么点事,方便吗?”
“恐怕不能如你所意,已经睡了。”
“哦——”茹景音调拉得很长,若不是她是和他们一起吃饭,亲眼所见许迦南醉得不省人事,还真不信,“那我明天打给他。”
说完她也没率先挂断电话,歪头夹着手机往茶水间走,打算泡咖啡喝。
隔着网线另一端的人也没切断通讯,将手机搁在桌面,打开扬声器,自顾自抽出座椅,等待佣人的醒酒茶。
木质椅脚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擦出细微刺啦声,在寂静夜里显得足够突兀。
茹景这一层的所在的办公室没几个人在加班,她更是能将话筒里的声音尽数纳入耳里。
茶水间里的热水还没开,她盯着黄绿的指示灯,笑说:“席总,还有话要说?”
对方静了几秒,开口:“等你。”
茹景缄默,好看的眉头蹙起。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总能轻易勾起她的不爽,就十分想让人打破他的伪装,逮住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谁让他表现得太过运筹帷幄,好像棋局尽在他掌控之中,她不喜欢。
“你的需要,对我而言不重要。”
浅意思是拒绝他的提议,她不认为与金地老总的合作中间还需第三者插入,除非他有更诱人的条件。
席知恒不答,默默见佣人将醒酒茶端来,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小啜一口,眼眸微微眯起,“自信是好事,过度自信就是自负了。”
茹景翻白眼,这话说得很霸总,很符合霸总人设。
她好笑道:“席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和许迦南是朋友想要帮他我能理解,但在朋友背后插别人刀的话,这不是君子所为吧?”
电话另一头沉默不语,良久,才从喉咙里溢出与话题不相干的一句,“我插.谁了?”
茹景:“……”
你他妈那意思不就是她不答应的话,就对她搞小动作吗,还好意思问?!
她真想拧一把他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皮还厚。
开水的显示灯已经亮了,茹景从橱柜里找出一次性纸杯和速溶咖啡,边冲咖啡边耐着摔手机的冲动。
她嘟囔:“谁知道,你爱插.谁.插.谁,我又管不着。”
席知恒笑了下:“你的这话很容易让人联想。”
“???”
这对话继续不下去,不对劲。
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就上高速飙车了!
茹景憋得慌,耳根慢慢晕染上一层粉润,一时忘了要反驳,也没注意开水溢满纸杯,顺流而下,烫到她的手背。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立马松开纸杯,咖啡不稳落地,褐色水渍沿桌面蜿蜒流淌。
茹景看着自己被烫起水泡的手,无言以对。
偏偏对方还在说话,浑然不觉自己刚才有说多惊悚的语言,“怎么了?”
茹景忍痛奔到盥洗室,用冷水冲手,听到他的声音脾气蹭蹭往上冒,到嘴的话不多好听,“有狗叫,吓到我了。”
席知恒充耳不闻,话锋一转,“你现在自身难保,和我合作并不是坏事,能让你在华怡站稳脚跟。且不说你只是帮我个小忙,我帮你牵线金地和鸿云。”
“条件?”
天上没有馅饼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席知恒:“我记得你和郝雪关系很好,郝雪老公是方锦然。”
茹景瞬间懂了,嘴角止不住抽搐,“我和郝雪关系好不代表我和她老公关系好,更不能说明我和方家其他人的关系。哦,我特别讨厌方老二那个满身喷发着公主病病毒的女人,呼吸着同一空气我都要窒息。”
“许迦南逃婚是很明智的选择,没人能受得了方老二满身的臭毛病,你别指望我能挽回他们的婚姻,真没得救。再说人方老二特记仇,逃婚让她在名媛圈里被嘲了特别久,现在都有人拿这事笑话,许迦南头顶的‘渣男’名号洗不掉。”
她默默在心里替许迦南点上三根蜡烛,招惹谁不好,碰上方老二。
金地的续约许迦南要是有那个能耐拿下,比肩医学奇迹。
席知恒对她的这一席话没什么触动,“景总监,这些与我无关。”
言下之意提醒她,如何做是她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关心。
“外界盛传许迦南风流浪荡,如果风流浪荡下的面具是个痴情种,影响便截然相反。”醒酒茶已经触及杯底,他指腹磨着杯壁,“世人大多眼孔浅显,伪装成佛面就真成了佛,伪装成僧面就成了僧,皮相下的真面目如何,这世界多的是人不在意。”
……
话落,电话里传来嘟音,结束二人通话。
茹景在盥洗室弯腰冲手的模样愣怔良久,好半晌她才从镜子面前抬首,凝视镜中的自己,一向自信的脸上挂写满了纠结。
他这意思是?!
茹景单手掬了捧水洗脸,大脑神经不受控制地转动,“渣男走洗白路线,化身暖心痴情人设?”
他挺会想……,条件也开得很大方。
给的也属实太多了!
茹景决定试试,不过有几个条件得和席知恒说。
“萌萌,帮我拟份声明发席知恒的邮箱。”她在茶水间逗留太久,回办公室立即通知秘书,“把东西收拾下,跟我回华业苑,明早我们直接去蘩楼。”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旁敲侧击一番郝雪,于是在回程路上直接致郝雪,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茹景只好在聊天群里艾特她:【人死哪儿去了?】
美少女战士没回话,倒是姜颖在三五分钟后发来一条语音:【姐妹,她在竹园和方老二打架。】
茹景:【你俩怎么凑一块去了?】
姜颖:【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茹景:【……等着,我马上来。】
茹景到竹园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郝雪正叉腰和方老二对峙,昏暗灯光下都能看得出她闹得脸红脖子粗。
方璐,也就是方老二,生日和方老爷子的离得近,就提前招呼一群人到竹园唱K庆生,免得和老爷子的冲撞。
毕竟方璐的狐朋狗友不少,方老爷子明里下过禁令,让方璐断掉往来。
方璐是个刺头的性子,当然不服管教,偷跑出来组织了这么一场狂欢,结果中间有人揩油她。她受不住这委屈,打电话给自家大哥让人教训浑小子,结果来的却是郝雪。
她都要气炸了,本就不喜欢郝雪,成为嫂子后就更不对盘,见面了多是拌嘴。
于是战场的硝烟就从揩油的小伙子转到郝雪身上,两人掐起架来。
茹景见到【扯头花.jpg】现场版差点笑出声,但还是拿出应有的气势,长腿往茶几上一摆,居高临下地睨着方璐,“继续打,我这就给你哥发消息,看你哥是心疼你还是宝贝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