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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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勋望着编导身边那个浑身僵硬，表情仓皇的小姑娘，倏地就笑了。
“我练习生的时候有一个粉丝，不，应该说，我只有那一个粉丝。”
言勋这话说完，台下有女孩子凄凄切切的声音。因为大家都知道言勋说的是谁，所以心里更加惋惜。
因为言勋至今都还在想着她。
“那位粉丝那会儿才是个初中生，每天放学了就在公司外面等我，给我写信，但是不怎么跟我说话，甚至都不跟我并排走，我当时还在想这人到底是不是我粉丝啊？”
台下一片寂静，还有的人已经皱起眉头。
“头发短短的，像个小男生一样，皮肤很白，夏天戴着口罩冬天戴着围巾。”
“字很漂亮，很清秀，画画也画的很好。”
“很认生，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却率先跟我搭了话。”
“胆子小，家教很严，还天天跑过来看我。”
“不喜欢黑色，却天天穿着黑色的衣服。”
“没说过喜欢我，也没说过加油什么的，可是却一直陪着我出道。”
“但是我出道了，也就没再见过她了。”
言勋说这段话时表情一直很幸福，即使是说到最后一句，神色也没有半点哀伤，始终温柔。
主持人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引出这么感人的一个故事，她指向一个镜头，让言勋对着镜头跟那位粉丝说句话，说不定她也在看节目。
承欢就正好站在三号机旁边。
言勋直直地看过来。
“谢谢你，在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时候，你最先叫了我的名字。”
“还有……我们下次见面时，不要装作不认识，因为我一定会认出你的。”
这天录制完毕，【言欢】站最后一条更新下面又多了好多评论。
虽然之前也有偶尔提起，但这是言勋第一次这么详细地说起那位站姐的事。录制后记传到微博上时粉丝们炸成一片，以前很多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位站姐有一定年纪，但谁也没想到她在开站时才是个初中生。
粉丝群体一般都是由学生组成，所以大家才更有同感，对学生来说，做站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虽然那时的她没有打过榜搬过专，没追过行程没做过应援，用现在的话来说甚至是白嫖，但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了言勋所有。
该是有多喜欢，才会在自己还没有能力自主一切时，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这天录制完毕，【言欢】站最后一条更新下面又多了好多评论。
【姐姐，我们言勋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承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隔几秒就解开手机看着评论下方被顶上第一的那句话。
【姐姐，我们言勋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承欢把手机扣下放到心口，泪水从眼角滑出滴落耳鬓，打湿头发。
“当然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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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公司还算有人性，没让言勋坐红眼航班，在当地订了酒店第二天再出发。
承欢是被敲门声叫醒的。昨天她实在太晚才入睡，闹钟也没听到，还是吃早饭时言勋问了一句，大家才发现承欢不在。
看了眼时间，承欢匆匆忙忙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跑去楼下吃早饭。大家是都已经吃完饭才去叫的她，所以这会儿没人陪她吃饭。承欢也不挑，打算赶紧吃完回去收拾东西，就随便盛了碗粥坐下就喝，没想到粥还挺热，烫得她勺子打翻在碗里。
正慌忙擦着桌子，余光瞟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对面坐下，承欢动作停住，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言勋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纸巾把桌面擦干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反正是在说她不小心。擦完桌子，他用勺子把碗里的粥搅了搅，又径直抬手捏起承欢的下巴仔细打量：“我看看，没事，没烫着。”
承欢晃了下头躲开他的手，低头小口小口啜着粥，始终没看他一眼。
对，就是这副模样。
她几年前就是这样，做着自己的事，始终不抬眼看他。
言勋舔了下唇角，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趴近了些，强行挤入她的眼里，慢条斯理地说：“不听话，不是说了不许装不认识我么。”
承欢心一颤。
良久，她抬眼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当时他在节目里说那段话时，全程都只看着承欢。
那会儿承欢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啊，完蛋了。
然后脑中跟言勋相处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她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清楚看出自己露了多少马脚。
记得有一次，言勋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来跟她炫耀，她当时忙的昏天黑地，想也没想就开口应付了一句：“行行行你厉害你春花幼儿园扛把子不得了。”
话一说完，她当时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目光警惕地看着言勋。好在言勋没怎么当回事，双手护胸一副吃惊脸，戏精上身问她：“你怎么连我在哪个幼儿园都知道！你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他说完，躲到别人身后，用人家衣服挡住自己半张脸，跟看流氓一样看着承欢：“hin！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么危机四伏！”
承欢顺着他的玩笑露出凶狠相：“我上岗之前扒过你，所以你小心点吧，我知道的可多呢！”
她说了谎，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其实，春花幼儿园的事是言勋当年亲口告诉她的。而承欢不知道的是，这件事他只对她一个人说过，粉丝至今都不知道他读的哪所幼儿园。
而他一直都知道，却始终配合着她的谎言。
承欢放下餐具，静静看着言勋。
言勋的表情远不如承欢那般沉重，倒不如说是一如既往的明朗，他下巴抵在手臂上，眯着眼睛看她，语气带着两分嫌弃和埋怨：“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掰手指算算我们都认识第九个年头了，就算你只露个眼睛，怎么说也在为身边晃悠了四年，我认不出来……你当时提着衣服进来时我就看出来了好吗！”
承欢一怔。
直到刚才她都以为，是自己无意间露出的破绽让他发现的。
承欢学生时期性格比较安静，不是呼朋引伴的那种类似，对自己也没有自信。那时她牙齿不是很整齐，见过言勋一面后立马就去医院戴上了牙套，此后她见言勋时始终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言勋认不出来自己。
她高估了自己的变化，也低估了言勋的长情。
她一直没想到，言勋竟然惦记她惦记了这么久。
承欢整个人心都是乱的，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分析不过来，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避重就轻：“你……那你还剪我头发！”
她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傻了吧唧留了四年头发，他倒是好，一剪子下去毫不心软。
承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男孩子气的短发，刘海很长尽可能挡住眼睛，原本就小小一张脸这么一遮更是不剩什么。而她自己很满意这种封闭的状态，头一低就可以不用与人交谈。
后来还是言勋问她为什么一直留着短发，眼睛那么好看就不要遮住啦，不过这话不是说她短发不好看，她短发很好看，所以长发的话也会很好看。
就这么一句话，让承欢记了好几年。在言勋正式出道的那天，她在电影院里看着荧幕上的白衣少年，突然就下了决心，摘掉口罩和帽子，一把将刘海捋到一旁，露出光洁的额头。
言勋依然理直气壮：“哇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一声不响消失四年又突然拿着衣服出现说自己是造型师，还装不认识我我能不生气嘛！再说你自己把头发挂上去的……我不是给你买生发水了么。”
“你还敢说生发水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步到位买个假发呢！再说是你说我长发一定好看我才留的头发，你倒好一剪子下去毫不留情！我不管，我头发留了四年呢我跟谁说理去，我……”
承欢嘟着嘴巴碎碎念了好久，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全是废话，可就是停不下来，好多好多的话都想倾吐出来，多细微的事情也好。
她其实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告诉他，可她一直以来都选择憋在心里，不敢告诉他自己收藏了这四年来他所有的作品，不敢告诉他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重新站在这里，即使是云开月明的现在，她也只敢跟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地炫耀，你看，我是为了你才留的头发哦！
而她那些繁杂的心绪，言勋全部明了。他微笑着捧住承欢的脸，告诉她：
“谢谢你，好好长大了。”
是七年前吗？还是六年前，记不清了。言勋完成了第一首自作曲，录了一张CD给她，当时她高兴得都快哭了，嘴里一直在不停祝贺他实现了作曲家的梦想，言勋就问她的梦想是什么，她那时根本没有自信，言勋问了好几次她才红着脸小声说自己想当设计师，而言勋十七八岁，正是喜欢装成熟的年纪，就拍拍她的头，语气沉稳：
“嗯，好好长大，哪天让我穿着你设计的衣服唱歌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