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旎旎果子

9、第 9 章

　　赵辛感冒了。他头昏脑胀地躺在床上，并用棉被包住头。
　　手机响起来。
　　他将手伸出被子外面，在床边一通乱抓，然后他接起来。
　　“喂，我是赵辛……”
　　手机那头传来女声。
　　“赵律师，你好，我是小娜。”
　　赵辛略略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哦，是你啊，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那倒不是……”
　　赵辛有些不耐烦地说，然后咳嗽起来。
　　“赵律师你怎么啦？生病了吗？咳得这么厉害？”
　　“唔……一点小感冒……”
　　“不要紧吧？看过医生了吗？吃药了没有？”
　　“没，不过，没什么关系，我睡一觉——”
　　“你不要太大意了，最近的流感可厉害了，诶，真是败给你了，我去买药送给你！”
　　说完，电话挂了，赵辛一脸懵，但头实在是太痛了，所以他不加细想，把手机远远扔开后，他又躺了回去。

　　小娜快速收拾包包，准备出发，却忽然听到邱非月的声音。
　　“小娜，你来一下，小娜！”
　　小娜不耐烦，却也没法，只好暂时扔下包包赶过去。
　　“怎么了小邱？”
　　院子里，邱非月站在鱼池边，指着鱼池说：“鱼，鱼好像生病了……”
　　小娜走过去看了一眼说：“没啊，不是好好的吗？”
　　“不，你仔细看，鱼的肚子是不是翻过来了？鱼肚子翻过来的话，不就是要死了吗？”
　　小娜摇头道：“只是太阳太晒了而已！”又转头，看了一眼小邱道：“你怎么回事？脸孔白成这样，不舒服吗？”
　　“嗯？”邱非月一脸茫茫然的，然后抓了抓头说：“我好像有点头痛……”
　　“头痛？”小娜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后，松了口气，但仍不耐烦地拖住他的手，把他带进室内。
　　“都头痛了，为什么还一直站在外面晒太阳！”说着，她把小邱按进沙发里，转身去给他拿头痛药。
　　小邱乖乖吃药，但他依旧焦虑。
　　“那些鱼，不能死的，哥哥很爱它们的，我不能让它们死的……”
　　小娜叹气，“那你也不用一直盯着它们的，只要你记得喂它们，它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真的吗？”
　　“真的。”
　　小邱这才不响了。
　　这时小娜对他说：“既然你不舒服，就回房间躺着吧，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里？”
　　“就……出去走走。”
　　“小娜，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小娜怔住。
　　然后小邱又说：“你这几天，都不太愿意理我，有时候我叫你，你也不答应，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小娜默默摇头。
　　小邱轻笑了一下，把脸撇到一边去。
　　“我知道，我拖累你了……”
　　小娜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
　　小邱低头，不语。
　　小娜抓住他的手。
　　“好，我承认，最近我是对你有点失望，可那是因为！……小邱，你真的应该走出来了，邱总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就算你——”
　　谁知小邱却打断小娜的话说：
　　“不！我哥他没有死！他不会死！他只是有事情离开了！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的！！！”说完，小邱甩开小娜的手，起身离开了。
　　小娜气得咬唇，片刻后，她抓起包离开了家。

　　小娜买了药，来到赵辛的家。
　　她按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赵辛来开。
　　“赵律师。”
　　“啊，是你，你还真的来了啊？”赵辛靠在门框上，微笑，但笑容十分虚弱的样子。
　　小娜摇头，“你不是吧，病成这样，还不去医院？”
　　赵辛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啊！”小娜大摇其头走进来，“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总是不等到病到昏倒才肯承认呢？”
　　赵辛讪讪地说：“你看起来好像很有经验哦？”
　　小娜瞪他一眼，接着笑道：“你还有心思笑话我啊！那确实还没病入膏荒！”
　　赵辛沉笑。
　　赵辛请小娜进屋，小娜见他走路不稳，遂上前扶住他，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后，小娜问：“厨房在哪里，我去烧水给你吃药……”
　　“我自己来行了……”赵辛强撑着说。
　　小娜又把他用力按回去。
　　“你就安心接受照顾吧！不然我还特地赶过来做什么呢？”说完，小娜冲他妖娆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赵辛皱皱眉，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小娜照顾赵辛吃了感冒药。
　　“你肚子饿不饿？不如我煮点粥给你吃吧？”
　　“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样，你回房间再睡一觉，等我煮好粥，才叫你起来吃！”
　　小娜拉起赵辛，把他推进了卧室，然后她关上门，重新回到厨房，开始煮粥。
　　在等粥熟的过程中，小娜又略微收拾了一下客厅，当她准备把赵辛的公文包收起来时，从包里掉出了一张照片，小娜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粥煮好了，小娜盛好一碗，用托盘端进赵辛的房间。
　　赵辛听见推门声，便醒了。
　　他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小娜先是站在门口处，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才继续走进去。
　　“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唔，好多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那就喝点粥吧？要不要我来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
　　小娜没有勉强。
　　赵辛喝了一口粥，赞叹道：“哇，没想到你的厨艺真不错！本来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赵辛一怔，抬头望住小娜，发现她神情不对，于是关心道：
　　“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小娜恨声道：“怎么可能！你之前免费帮我咨询，我想找机会报答你都来不及！”
　　赵辛笑道：“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而且你今天不也来帮我了？如果不是你刚刚送过来的那些药，搞不好我现在真的已经昏倒在床上也不自知了！”
　　小娜不响。
　　片刻后，眼圈却红了起来。
　　赵辛吃惊，赶忙放下碗，问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了？不要怕，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谁知小娜突然用手蒙住脸、一头扎进赵辛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李离等了半天，还等不到雪生上岸，不由焦急起来。
　　“雪生！雪生你没事吧？没事就赶紧上来吧！！！！！”
　　但海面平静无波，看不到底下有任何人的踪迹。
　　李离害怕起来，就在她正准备不顾一切地跳下海去找雪生时，海面上突然涌起轩然大波。
　　“李离！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李离定晴一看，发现是雪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拼命跑向雪生的方向，俯在船舷上冲雪生喊道：
　　“雪生，你没事吧？”
　　雪生笑了起来。
　　雪生张开双臂，很快就游到了船边，他扶住船舷，抬起湿漉漉的脸，望着李离：
　　“怎么了？一副惊慌的表情？”
　　李离忍不住怒道：“你下去那么久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能不着急嘛！”
　　雪生笑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的技术？”
　　“我不是信不过，只是，诶，别说了，赶紧上来吧！”
　　“哦！”雪生应着，却在双手刚使了一下劲后，又掉进了海里。
　　“雪生，你没事吧？”李离吓到整个人扑到船上，声音都变调了。
　　雪生又浮上来，然后用手挂在船舷上，他气喘吁吁地说：“我脚抽筋了！”
　　“啊？那怎么办？没事，我来拉你！”说着，李离伸出手，用力抓住雪生的手。
　　雪生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很紧张我啊？我好开心！”
　　李离却大叫道：
　　“还废话？赶紧抓住我的手，上来吧！！！”
　　见李离真的生气了，雪生赶紧上船。

　　雪生上船，李离帮他卸掉身上的呼吸器，又问他的脚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她帮忙按摩。
　　见李离这么紧张他，雪生十分受用。
　　不过，他此刻更在意的，是要把他手中的礼物送出去。
　　“好了，我没事，你先看看，这个海螺，你喜不喜欢？”
　　李离怔住，然后接过雪生递给她的海螺。
　　她很久也没有说话，而且表情也怪怪的。
　　雪生有些忐忑。
　　“是不是不喜欢？没关系，我再下去帮你重新抓一只！”
　　“不用了！”李离赶紧抓住他，然后说：“我很喜欢，但是……我不想以后再收到这样的礼物了……”
　　雪生怔住。
　　李离瞥他一眼，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走到一边去。
　　雪生撑着站起来，他缓缓站到李离的身后，轻轻捉住她的肩膀。
　　李离遥望着宽阔的海面，眼泪不知不觉地淌了下来，她低头哽咽了起来。
　　“我不想看到你有事，雪生，你明不明白，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在我面前出事……”
　　雪生说他懂的，他什么都懂的，又向李离道歉：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担心和害怕的事！”
　　雪生向李离保证着，然后继续不断地安慰她。
　　李离转身，轻轻投入雪生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