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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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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怔忪了片刻,但很快调整情绪,用膝盖顶了顶彭小小的侧腰,冷漠地说:“让开。”
彭小小听话地起身,站到钢琴一侧。
廖少泽坐到她的位置上,手指在钢琴琴键上虚放了一会儿,突然开始一段行云流水的演奏,是有些炫技成分的《Enduring Movement》。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变幻,眼花缭乱。
彭小小觉得这支曲子实在不好听,可是弹起来的动作,太酷了。
彭小小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廖少泽手指的速度。
幸好他没弹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不然彭小小的眼睛都要花了。
廖少泽收回双手,站起来:“不行,太长时间不碰琴,疏于练习,不怎么记得后面了。”
这话可真是太臭屁了!凡尔赛本赛!
他明明就弹得很好,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吧!
但是,彭小小已经习惯了廖少泽的傲慢与自大,并且由衷佩服他的指法,十分羡慕地看着他的手指,说:“你好厉害啊!”
廖少泽翘了翘嘴角,哼了一声。他看彭小小盯着他的手,把手掌举到她眼前,几乎要怼到她的脸上:“看什么看?”
廖少泽的手指修长有力,没有突兀的关节,没有老茧,指甲盖的形状都是好看又规则的长椭圆形。除了基因作用,那才是富养出来的一双手。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彭小小退了半步,又看了看他的手,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手掌扳着正对自己,然后将手掌贴上了廖少泽的手掌,和他比大小。
彭小小叹道:“你看,不能怪我吧,你一根手指快抵我两根长了!”
彭小小注意到,自己的指甲盖圆圆扁扁的,如果不做加长甲,都做不出好看的美甲,哪像廖少泽……
彭小小正比较着,廖少泽突然把手抽走,打断她的思量。
然后,廖少泽转身走了,半句招呼都没打……
还富养呢,礼貌勒?教养勒?
彭小小气哼哼嘟囔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手指在键盘上咚咚咚乱敲起来,她可太没有音乐细菌了!
廖少泽走出琴室,把门随手带上。走到楼梯口,支在楼梯口的木雕栏杆上,伸出左手摊开,低头凝视。被彭小小的小短手贴过的手掌掌心,微微发痒。
彭小小从来不曾主动触碰他……
两人当时站得很近,手掌相贴,她注意力全在手上。廖少泽敛目看到了她皮肤上的透明绒毛,和扇来扇去的睫毛……
不成曲调的钢琴音又传来,廖少泽收起手掌,攥成拳。
廖少泽想着,是早午饭都没吃,血糖有点低,心跳才不稳。
于是准备下楼用餐。
他刚出现在一楼,相恩琪就冲了出来。她对儿子的预警雷达十分敏感。
廖少泽用餐时,相恩琪早已吃过午餐,就在旁边陪着看着。
虽然时间还早,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全套骑马装。朝气了几分,也英气了几分。
廖少泽见过相恩琪还是少女时期穿骑马装的照片,她自幼就是热烈的性子,和骑马装极配。
那时候相恩琪还无忧无虑,眼睛里闪着自信和骄傲的光芒。挡都挡不住。透过相纸直逼人双眼。可惜婚后被磨得不剩多少。
眼神里的光彩渐渐褪去,只余猜疑计较,怨天尤人。
廖少泽看着此时的相恩琪,似乎又有了点照片里年轻时的模样,心里宽慰。
儿子对母亲的感情,爱和怨搅和在一起,说不清。
但是她过得好,他会开心。
相恩琪和廖少泽去了马场。
因为长时间不骑马,母子俩各选了一匹皮毛漂亮、老实温顺的马,慢悠悠骑着,好像在散步。
面对时隔半个月才归家的儿子,相恩琪心里主意不定,阿泽难得陪她单独骑马,是个好兆头。
可相恩琪又担心自己得意忘形,惹怒阿泽。克制着唠唠叨叨的毛病,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他最近半个月的生活情况。
廖少泽看出相恩琪的客气,胸中有酸涩滋味渗出,尽量耐心地对她的问题做了回答。
工作上的事,也挑了一些重要的,讲给相恩琪听。
往日,他不太愿意和相恩琪讨论事业上的进展。相恩琪都要从别的途径了解……
其实相家对廖少泽的事业有很大助力。相恩琪也非常想去插手帮忙。
也许借助母亲的势力,才是互利共赢的。廖少泽这样想着。渐渐改变了态度。
气氛很融洽,相恩琪受宠若惊。
细细琢磨儿子的转变,很难不往彭小小身上联想。
母子俩在马场上带着风跑了两圈,精神畅快。
廖少泽的神情更加放松,眉目舒展。
相恩琪心里暗叹,我的阿泽,多漂亮的孩子啊……
她到底是多不容易,才能把小小的婴孩,培养成如今这样高大挺拔又出类拔萃的男人呢?
从阿泽出生,一晃,竟已过去三十年了。
三十年,说来,她结婚也三十多年了。那么多不熬煎的日子都过来了。
他们母子关系,中途曾一度跌落谷底……
还好,又回来了!
相恩琪感概万千,如今回想,年初自作主张,一手促成阿泽结婚,真是个明智的安排。
相恩琪忍不住在谈话间提起了彭小小,她问廖少泽:“阿泽,你和昀茜最近还好吧?”
听到彭小小的名字,彷佛又听到她才能弹奏出的断断续续的钢琴噪音。廖少泽晃了一下神,反应过来后,胸口一睹,莫名生气,“提彭昀茜做什么?”
相恩琪忙解释:“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啊,总是担心。担心你不喜欢昀茜,担心你们相处得不愉快。”
廖少泽远眺前方,心不在焉地说:“我以为你从来不担心这点……”
相恩琪观察廖少泽的样子,看他似乎并不抵触这个话题。放下心说:“现在看呢,你和昀茜关系好了很多,妈咪就放心了,说明我没有挑错人!”
廖少泽皱眉,相恩琪一副“十分满意、早已预见”,并且替他满意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
但是相恩琪沉浸在自满的情绪中,忘记自己刚才还刻意少讲话,现在越说越多。发表了一通——关于“什么样的妻子才是好妻子、男人应该娶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的言论。
廖少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如果我和彭昀茜的关系一直不好,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不好……”
相恩琪一时语塞。
如果不好,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变好。
但她知道,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阿泽会不高兴。
阿泽是个好孩子,懂得心疼她,但多少抗拒被人左右,不愿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相恩琪偷瞄了廖少泽一眼,支吾道:“怎么会一直不好呢……”
廖少泽没有说话,策马向前跑,超过了相恩琪,并且越跑越快,拉开了距离。
相恩琪反应过来后,也立刻加速跟上。
在她即将要追上的时候,廖少泽突然勒马停下。
相恩琪赶紧“急刹车”,马前蹄扬起又落下,她在马背上仰了仰才坐稳,握着缰绳的双手微颤:“阿泽你干什么!”
廖少泽依然不说话,夹紧马腹又冲出了出去。
相恩琪只得拽紧缰绳跟上。
没跑多远,廖少泽故技重施,急停下来。
不明真相的人,估计会以为他在训马。
“是你开心我开心,还是马开心?”廖少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相恩琪,摇了摇手上的缰绳,“这样被人耍来耍去。”
相恩琪两次被逼停,有些生气,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她持缰的手捂着心口,惊慌不定:“这样很危险!”
廖少泽笑笑:“我在,你怕什么危险。我又没那么狠心,会扔下亲妈不管。”
相恩琪皱眉:“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