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情的二三事》屈不平

5、第五章

　　入冬很快，欧阳和一个没注意就感冒了。那天她刚进杂志社就阿嚏阿嚏地打个不停，早上开会的时候，顺便嘱咐了一下手下的编辑们，特别点名张小野。
　　“天气冷，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多穿点，别像我一样感冒了受罪。”
　　张小野吐着舌头感谢副总编关心，离开会议室后，就跟身边人八卦，“怎么欧阳姐最近脾气变好了？”
　　那个人说：“早跟你说了。欧阳姐是个好领导嘛。”
　　欧阳和眼睛胀的不得了，总想流眼泪。她一向是这样，一感冒就得流眼泪。每一次感冒都把她搞得像个林黛玉，哭哭啼啼。中午她实在受不了了，跟主编说了一声，打算去医院输瓶点滴。她稀里糊涂的上了轻轨，扒在栏杆上站得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到站了，被上下车的人群一挤，更难受了。她看见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孩子，在人群里护着女朋友，心想：我这过的什么日子！
　　她没去大医院，在她租房的小区外面的诊所里打了一瓶点滴。点滴还没打完，她的室友路过看见了她进来坐在她身边。
　　她室友叫安安，一个在某工作室画漫画的大龄剩女。她说：“傻子！你怎么生病了？”欧阳和有气无力的说：“生病就是生病了嘛。”安安说：“那我等你吧！等会和你一起回去。你今下午不上班了吧——这么严重。”欧阳和闭着眼哼哼唧唧，“再说吧……”
　　欧阳和被安安扶着上楼，躺进了卧室。一觉睡得不知东南西北。在梦里她听见沈麟科的声音。她一阵奇怪沈麟科怎么在她梦里。她努力去找沈麟科，发现他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虎头虎脑的。他敲着门，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
　　一眨眼，他又变成了了一个长条条的大孩子，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从她家的楼下经过。欧阳昕拉着她趴在阳台上，用手指着被朋友搂住脖子的他，问：“姐，你觉得沈麟科好不好看？”她在一旁看着，只看见一颗盖着一层青皮的圆脑袋。倒是沈麟科的笑声爽朗，让人心生愉快。
　　“姐？姐？”
　　“嗯？”欧阳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黑暗里看见欧阳昕模糊的脸，以为还在梦里。
　　“起来了，别睡了，吃完饭再睡。”
　　欧阳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梦。“你怎么来了？”她一边起身一边问。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又给安安姐打了。她说你重感冒，我就来看看你。”
　　欧阳和抽了张纸擤鼻涕，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出去后，发现沈麟科正围着围裙端菜，一时愣怔在原地，刚醒来就看见梦中人，感觉还是很奇妙。
　　“欧阳姐你醒了！怎么穿这么少？多穿点啊！”沈麟科笑着说。
　　“没事。辛苦了！小昕你也是，怎么让麟科做饭呢？”欧阳和赶紧过去帮忙。沈麟科拦着她，说：“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你就坐着吧！”说着又招呼安安一起吃。欧阳和递了一双碗筷给安安，说：“辛苦安安了，今天费那么大劲儿把我弄上楼。”安安大笑，“你也知道你重，别再生病就行了。”欧阳昕默默在一旁，坐着。欧阳和怕冷落了她，又对她说：“欧阳小姐，吃饭吧！”
　　沈麟科的手艺还是很可以，比欧阳和做的好吃。沈麟科刚刚在厨房里向安安打听欧阳和平时的饮食，发现她饮食极度不规律，吃的东西也很随便。于是总想让她多吃点，“欧阳姐，你多吃点平菇，还有这个白菜。”
　　“好的好的。”欧阳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倒像是做客的。
　　晚饭之后，沈麟科不让欧阳姐妹动手，抱着碗筷冲进厨房里。欧阳和的精神好了一点，在客厅里和欧阳昕聊天。她想起那个梦，笑着对欧阳昕说：“我觉得麟科变帅，比以前还帅了。”欧阳昕看了一眼厨房，不以为然。“真的！变强壮了一点，我记得他小时候可瘦了。不过脑袋挺大的。”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又说：“你记得你高中那会儿吗？你在阳台上问我麟科好不好看。”欧阳昕笑着说：“哪有？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也快忘了。多少年了……要不是今天莫名其妙做梦梦到了，我真忘了。”
　　欧阳昕变了脸色，问：“你怎么梦到他了？”
　　欧阳和没察觉，用胳膊盖着脸说：“是啊，我怎么梦到他啦？”
　　欧阳昕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在沈麟科和欧阳和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皱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沈麟科收拾完了，欧阳昕便说：“沈麟科我们走吧！”沈麟科解下围裙正打算过来坐坐，轻轻“啊”了一声。欧阳和说：“急什么？坐一会儿再走吧！”欧阳昕站起来说：“不了吧，你个病人多睡会儿吧。”说着推着沈麟科就往外走。沈麟科被推得踉踉跄跄往前走，只得拼命回过头来跟欧阳和说起：“欧阳姐，你多喝热水。我们有空了来看你。”
　　欧阳和看着他们笑的不行，忙说：“好好，下次请你们吃大餐。”
　　安安站在一边喝水，看着家里重归平静，摸摸索索的坐到欧阳和的旁边，问：“欧阳，你妹没和他谈恋爱吧？”
　　欧阳和心情不错，话音都带着笑意，“应该没有，不过我猜快了。”
　　安安摇摇头，啧了一声，说：“我看不会。”
　　“为什么？”欧阳和奇怪。
　　“你不知道？你没感觉？”安安看着她的眼睛问。
　　欧阳和拍了她的脑袋，“我知道什么？”
　　欧阳昕和沈麟科并肩走在路上，没说话。欧阳昕脑袋里转着一些画面，有沈麟科叫她一起去看欧阳和的画面，有沈麟科在欧阳和面前絮絮叨叨的画面，更远一点的还有沈麟科缠着她让她带他一起找欧阳和补习英语的画面。突然，欧阳昕停下来，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句：“沈麟科，你觉得我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