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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II 自白 ...

  •   翻开冯·里希诺夫斯基亲王宗室的族谱到小辈那一页会看到我的教名:玛丽娜·伊丽莎白·奥尔加·亚历珊德拉,1916年出生于柏林米特区,父亲是莫里茨·卡尔亲王,母亲是来自罗曼诺夫家族的伊莲娜·亚历山德罗芙娜女大公,叔叔卡尔·马克思是1914至1916年的德意志帝国驻英大使。这便是我现在的身份。

      我在穿越过来之前并不知道有里希诺夫斯基这一家的存在,在我从前学习过的德国史里,我知道德国曾经是分裂的无数个邦国:王国、公国、侯国,还有领主、自由市等等,德意志第一帝国,也就是神圣罗马帝国,被拿破仑推翻,俾斯麦与毛奇促成了第二帝国的成立,皇帝自然是霍亨索伦家族的,而第三帝国——就是现在我处在的国家,是历史上那个评价不一的矛盾人物希特勒的。

      所以,不知道一个亲王国(或者说侯爵领地)也不足为奇。同样,我记得末代沙皇的确有一个叫乔治·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兄弟,但在历史上,他二十八岁时死于肺痨,没有与我的外祖母,一位白俄女爵进行所谓的“贵庶通婚”,更没有生出我的母亲,发生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了。

      因此在我后来翻看很多文献以后,我发现我处在的这个时空与真正的历史有些不一样,但大体上的走向却是无比正常的,德国已经在一步步走向扩张、走向战争、走向灭亡。

      说到这里,我穿越过后的这个玛丽娜·冯·里希诺夫斯基公主曾经是巴黎大学的学生,当我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正好是巴黎大学法国语言文学大二学生,我在第三年时候,给自己报了一个东方语言与文化研究的辅修课,让我自己千万别忘记说我真正的母语——显然,现在是德语了。

      我在巴黎也遇到过不少我母亲的直系亲属们,也就是俄国的流亡贵族们,他们现在在做作家、出租车司机、俄国教堂的牧师等工作,但与我知道的来到香港做富人家少爷的司机,以及去哈尔滨、上海的酒吧做舞女,去越南甚至更远的东南亚靠卖—淫为生的流亡贵族相比,他们的生活好得太多太多了。一些自己本身条件不错的沙皇的亲戚们,比如我穿越过后的远房表亲伊丽莎白、奥尔加、玛丽娜三个希腊公主姐妹们便靠着自己的努力嫁到了别国王室里去做王妃。

      听我父亲莫里茨说,母亲从前总念叨自己嫁给了他是多么屈尊,可在沙俄发生了可怕的革命以后,母亲却意识到嫁到德国来竟然可能会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了——毕竟,她没有像她姑姑一样被扔进矿井里,没有被打成筛子,只是那段时间每天都被来自欧洲各国的记者采访等。

      但这事情绝对不令人好受。我的“外祖父母”辈的坟墓被掘,尸骨无存,母亲那个时候怀着我,哭哭啼啼地喝药,同时还要担心我在战场的父亲能不能活着回来。“这算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母亲提到这个,总是皱眉说道。无论何时,她总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太过顺遂的早年与她算是没什么波澜和大困难的婚姻生活让她对世事还保留着很天真的想法,这是我眼中的伊莲娜。而莫里茨,绝对是个大哥卡尔负责乖巧懂事,二弟负责闯祸的大玩咖了。

      凭借着兄弟姐妹的婚事,我的“姑母”玛格丽特嫁给了当时属于奥地利领土的波兰地区的最富裕的爵爷,大地主卡洛·兰斯克洛伊斯基伯爵。

      而说到我,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好交代了。我在德国的身世已经很明白,现在我的职位是第三帝国外交部新闻办公室的多语种翻译。穿越过来之前我叫周峮,是音乐学院准备去德国留学的学生,学的是音乐教育,所以我对德国以及奥地利等欧洲国家一系列的历史都掌握了很多,在现代,我的阅读面也很广。而我还给自己取了通用的名字“Marie”。倒是与我在这个时代的名字没差多少。

      然而我却对二战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仅仅是知道帝国的领导层的一些人(比如戈林、戈培尔、希姆莱、海德里希)、三大将领、一些有名的纳粹帅哥和战争的大致进程以及七月密谋罢了。因此,我并不能预见每一件可能发生的事,尤其是,这个时代还和历史既定历程不太一样。

      在我的观察下,我发现原先的这个玛丽娜与我的爱好还挺像的,喜欢深色,喜欢莎士比亚,歌德席勒和贝多芬,瓦格纳,还会弹钢琴,因为我发现了好多乐谱。但我并不知道玛丽娜的水平究竟如何,所以我不敢轻易尝试,如果玛丽娜是演奏级水平,那么我这个音乐教育系的学生还真可能没法与她相比,我怕露出马脚。

      在现代,我父亲早逝,从小我在音乐学院附中长大,远离我的母亲,因此我是个很安静孤独的人,从不指望能得到什么爱或者希冀什么不太可能的东西,好像在这里,玛丽娜也是这样的人。因为穿越到这里之后,我的表现并没有让莫里茨或伊莲娜感到惊讶过。因为我从前几乎没怎么享受过父爱,所以有莫里茨这样的父亲我自然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有时候他还挺有趣的。

      玛丽娜有一个妹妹,海莲娜,在柏林大学医学院毕业后做了助教。我心里其实很佩服海莲娜,毕竟医学这种完全偏理科的东西,对于我这种从小在理科上没有任何天赋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书,是和我读的专业一点也不搭界的东西。不过,经我观察后发现海莲娜在生活中竟然是个逗比,而我这个完全学文的姐姐竟然是个内向的人,这设定也是很有趣的。但族谱上关于我从未有过记忆的弟弟伯恩哈德的记载是如此简单:生于1922年1月,1923年药石无医,死于西班牙流感。

      总之,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玛丽娜唯一的金手指就是有一个高配名门家庭的出身和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贵族朋友。其余没有什么别的。对了,几天以前我和海莲娜还被抓进了盖世太保总部,因为我前文提到的那个嫁到波兰大地主家去的姑姑生的好女儿卡罗琳娜现在成了波兰的著名抵抗分子。托她的福,我享受到了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地堡的馊掉的酸菜香肠,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小受”舒伦堡,这个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权力的中心。

      于是,我的一群贵族朋友们为了宽慰我便邀请我去巴伐利亚的拜罗伊特听歌剧,指挥家还是我非常熟悉的阿本德罗特。拜罗伊特的伯爵歌剧院也是我在现代计划的来德国一定要到的地方——但是在现代,德国许多建筑都已经是战后重建的了,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能来的确是非常欣慰的一件事。

      我心里隐隐有些喜悦与期待,但显然也被一种前路未卜的焦虑所填满。因为这种大型社交活动会让我碰到不少玛丽娜之前就认识的,而作为周峮穿越来的我却不认识的贵族朋友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II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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