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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脑内禁制 ...


  •   虽然兽啸听在耳中并不十分清晰,池浅仍旧可以隐约感受到一丝悲哀的凉意,从脊梁骨直窜下脚心。

      越是高等级的灵兽,叫声越容易影响心神,尤其在池浅道行不深的前提下。几乎是同时,唐冽伸手捏住他的耳垂,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莫非又有灵兽暴走?”

      “并非如此。”副官忙不迭否认了这个猜测,灵兽天天在他们园子里暴走算怎么回事,“只是高阶灵兽那边出了点岔子,真君莫在意,已经有人去处理此事。”

      池浅看了看唐冽,神色有些不愉,但也没说什么,人家园子里的私事,在没有被告知之前,他们不好瞎管。

      唐冽摸摸徒弟的头毛,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同样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他们不主动招揽事情,并不代表知道他们能耐的人会白白放过在自家做客的劳工,帮一件事是帮,帮两件也是帮,反正人情都欠下了,大不了未来一并还。

      灵熙阁未曾露面的阁主大人是这么说的。

      池浅看着去而复返,在他们面前再次无奈拜请的副管,与唐冽几人面面相觑。

      这位阁主大人也是挺看得开的,这是虱子多了不痒吗?真不怕他们最后狮子大开口,提些过分的要求?

      看得出来副管本身也很无语,满脸写着‘我也不想麻烦你们的’这种表情,只是对阁主言听计从,这才将本想按下的情况说与他们。

      池浅觉得那位阁主有点意思,如果有缘,挺想与他见一面。

      副管简单对他们介绍了一下方才那声兽啸的起因。

      原来,方才的突发情况并非第一次,只是恰好被他们撞见了这回而已,这还是个连续事件,真正第一次发生在半年多以前。

      没有规律,没有特定对象,几乎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兽园新生的幼兽会由于不明原因暴病死去,从最初每次一只,到如今每次两三只甚至更多,月月如此,从无例外。

      自发现这个情况以来,兽园已经万分小心,死去的幼兽没有办法,只得用来反复检查暴病原因,其余幸存下来的则一再精细看管,吃喝住行尽善尽美,简直要当祖宗供起来了。

      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处,哪怕好生睡在密不透风的温室里,这个情况仍旧月月不落,甚至已经到了惊动紫徽宗的地步。

      此次本只有秦曲棠参加矿脉争夺,苏岚之所以会跟着一起来的原因也正是为此,只是她没有被告知详情,掌门道祖让她自己了解情况。

      也是因为这两日先有池浅,后是唐冽,灵熙阁不想让事情被外人知道太多,这才顾左右而言其他,一直没说。若非今晚好巧不巧被碰上了现形,灵熙阁中无故死掉数只幼兽这件事绝不会外泄。

      结果碰就碰上了,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位坑爹的阁主,干脆利落发来一则通讯让他们主动把事情透露出去,几名辛苦隐瞒真相的管事也是很心塞了。

      早知如此,最开始便请池浅帮忙看看那些幼兽有什么毛病不就好了。

      池浅一点也不介意被人欠人情,何况有这几天的经验,他觉着自己说不定也能解决这件事,不过去则去,他却是不想唐冽再劳累了。

      于是乖徒弟义正言辞的要求他师父:“您到客房休息去吧,我跟素酒姐姐去去就回。”

      唐冽从善如流:“你也别太累,尤其别再动用灵力了。为师就在你房里休息,回来直接进门就好。”

      池浅觉得这对话仿佛妻子在叮嘱出门辛苦的丈夫一样,顿时满足感爆棚,鼻尖翘到了天上去,拍着胸口道:“您顾着自己,不用管我,放心吧。”

      唐冽笑而不语,乖乖点头,苏岚默默捂着嘴把头扭到一边,肚子抽了两下。

      秦曲棠也不打算跟着去,他又帮不上什么忙,这任务也不是自己接的,索性跟着留在大堂,准备再喝几杯酒。苏岚跟他老实道别,两人这才往外走去。

      池浅趾高气扬的背着手在前方领路,浑身充斥着迷之自信感,再次让苏岚憋笑了半天。

      副管安排了人继续给唐冽二人作陪引路,自己一起前往饲养区,边走边给苏岚介绍情况。

      二人这才知道,遭难灵兽大多是容易升阶的品种,母兽都是兽园内少数的高级别,非常珍贵。它们的幼兽自出生便比其他低阶灵兽厉害,可谓是代代优传。

      这样一想,怎样都不像是巧合,有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只针对这些珍贵而又脆弱的小东西,又或者是传染了只在高阶种族中流行的疾病?

      猜测纷繁,却没有一样能够找到证据去验明真相,幼兽暴毙时围观的灵兽不少,有许多母兽都为此发过飙,现在不怎么喜欢生娃娃了。

      负责照看饲养区的管事愁到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甚至备好食物跑去跟母兽们谈心纾解,然而这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除非他们找到幼兽死亡的原因。

      池浅他们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发愁上头的管事,同样是位男性,自我介绍姓朱,得知紫徽宗终于来了人,差点没激动到老泪纵横。

      也是挺不容易的,一个大男人,天天为不同物种的小娃儿发愁,还得跟人家妈妈聊天谈心,活似居委会干部。

      他很快领路来到刚刚死去的幼兽兽笼旁边,说是笼子,但其实有些幼兽根本不必关起来,那更像是一堆灵草圈起了窝,又有天财地宝造景,配备十分豪华。

      但在这豪华的窝里却仅仅趴伏着一只浑身僵直,毫无生机的小东西,通体软毛柔顺却没有温度,眼帘紧闭,鼻尖干燥开裂。

      朱管事和苏岚一起露出异常心疼的眼神,转而望向池浅,一脸巴巴的,用目光催促他赶紧探查一番,看看病因到底是什么。

      池浅也正看着那个小小的躯体愣神,见状微一点头,默默上前翻看起来。

      他当然不是要做一名通过躯体状态来作判断的法医,只是和之前一样,通过接触直接感受灵兽的情况。

      可惜摸了半天,他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这小小一团已如死水,不管是灵气还是天地清气都释放殆尽,让他无从下手。

      他的天赋能力终于在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这只幼兽体内所有灵气已经全部消失了,我没办法探查,对不起。”池浅心虚,搓着手小声坦白道。

      苏岚却猛然皱起眉心,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有灵气都消失了?可从我们听到兽啸到赶过来,中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难道这小家伙死去是在更早之前?”

      “并不是,”朱管事道:“这只幼兽虽然在母兽发出动静之前就死了,但我一个时辰前摸过,那时候还有余温。”

      “那就不对,灵气消散太快了,”苏岚果断道:“除非有人特意将灵气抽出来,否则兽丹周围的灵气至少能继续保存三天以上。”

      池浅暗自点点头,心说清气也差不多是如此吧,这样看来,此事怕有人为干预,甚至就是某个人心怀不轨做的。

      不过灵气异常消散一事朱管事早就发现过,并不稀奇,他们真正苦恼的是没有证据,幼兽身上也没有留下被抽取灵气的痕迹。

      他这么一说,池浅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灵气散则散矣,怎么会连经脉内的清气也一并散了?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可以感知到天地清气,并且借此做下恶事?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他立刻坐立难安起来,再次将手放在幼兽身上,集中精力感知体内状态,每一道脉络的走向,丹田,大脑,本该储存有丰沛能量的身体各处。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调动存在于自己体内无法觉察到的某种气息,拧成麻花般结实而细致的触角,悄然缠向幼兽。

      细小稚嫩的乳白色气体不为人眼可见,像水入土壤一般,慢慢洇散,遍布幼兽四肢百骸,探索死亡之前被刻意掩藏的秘密,意图照见凶手。

      在这道气息小心探入幼兽脑中的一瞬间,池浅小腹紧跟着一痛,脸色骤然煞白,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两道浅淡血线哗哗从鼻腔里流下来。

      苏岚搀扶不及,赶紧蹲下身去,“小池儿?怎么了?”

      “……我没事,头晕了一下。”池浅愣愣的,一时还以为自己在流鼻涕,感觉尴尬到不行:“素酒姐姐,你有纸、多余的手帕吗?我借用一下,洗干净以后还你。”

      如果现场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肯定随便一抹就算了,但是当着女士的面,总觉得宁可先挂一会儿面汤,也不能做这么糙汉子的动作。

      苏岚哪里在乎这些,直接把随身帕子拿出来,上手帮他擦拭:“头晕怎么会流鼻血,你是不是消耗过度了?不可妄用灵力,小心留下后遗症。”

      看到拿开的手帕上血渍殷红,池浅也有点傻,讷讷道:“我就是脑袋突然疼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话毕,他又停顿片刻,想起刚才那种恍惚玄秘的电击感,小声补充道:“我觉得这只小灵兽大脑似乎有些问题,好像……被人下了禁制,一类的……呃,我不大会描述,总之,刚才检查时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再想深入时,脑袋就开始晕眩。”

      灵兽大脑中遍布天地清气,如果真是脑内被下了禁制,普通低阶修士无法察觉并不奇怪,副管与朱管事对视一眼,均是神色严肃,知道这下大概得请动更高阶的修者了。

      本来即使事件古怪,说到底不过是一些幼体灵兽的损失而已,不至于带来太多影响。但出现人为刻意掩饰的痕迹就完全不同了,不管幕后人有什么动机,下在幼兽脑内的禁制足以让金丹期修士无法察觉,说明出手之人至少是元婴期大能。

      为何大能会抽取灵兽幼体的灵气甚至是清气?而且十分有规律的每个月都做这件事,在做完之后还要扫除尾巴,此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

      副管心中有了定论,上前帮忙把池浅搀扶起来,歉然道:“又让小道长受伤了,后续事宜灵熙阁一力承担,请回去休息吧,我着人拿药送去。”

      池浅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僵直无辜的小小身影,随苏岚一起往回走。

      他脑子有些乱,总在想对方为何能把清气一并抽取的问题,心下莫名着慌,感觉自己严重需要跟唐冽讨论一番实际情况。

      苏岚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池浅是见到死去的幼兽难过,加上身体不适所致。她眨眨眼睛,突然笑着夸道:“小池儿,你这天赋好生厉害,那么多金丹期都没察觉到禁制,幸亏我这一趟遇到你,否则怕也是白作工。”

      “……”池浅表情一僵,默默将此事也记下来,打算一会儿问问他师父该怎么善后。

      他一个小小的练气八重,居然能发现那么多金丹期都发现不了的东西,传到外人耳中,恐怕不会以为仅仅是天赋所致。

      某人开始反省自己这几日的得意忘形了。

      刚刚回到客房里准备打坐恢复灵力的唐冽则迎接到了自己再次负伤的宝贝徒弟。

      “这又是怎么了?”他冷静问道,同时把人拽到身边,捏住鼻梁检查一番。

      池浅闷声闷气地把整个经过和自己简陋的猜测说了一遍,重点提及对方能够通过某种手段抽取天地清气的事情,以及自己不小心表现过度的事情,小眼神儿颇为沮丧。

      唐冽还当他要说什么,哈哈笑了两声,安慰道:“我的徒弟怎么不能表现突出?那些个金丹期查不出来是他们没本事,你有这个能耐,为何要藏着掖着?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天地清气的问题,倒确实是很古怪,你觉得禁制是元婴期修者落下的?”

      池浅摇摇头:“我不知道,副管事这么推测的,他说至少是。”

      “知道了,”唐冽点点头,让出身后的床铺,示意徒弟跟着上来打坐恢复,“且休息吧,轮不着你操心这种事,兽园自会考虑。实在不放心,明日为师再跟你去一趟,看看那个禁制。”

      “好,我知道了。”

      池浅乖巧一笑,微红着脸爬到床铺里面,跟唐冽一起盘膝凝神,望着他迅速沉入修炼状态。

      只要有师父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脑内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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