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四十八章 ...
-
马尔福从未想过，梦也能让人切实地感受到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间低矮黑暗的房间里，四周都被封了起来，异常压抑。
房间里黑极了，以至于马尔福花了一些时间，才能看清楚到底有些什么。不远处，一张椅子旁，有两个黑色的身影。
他集中精神，想要看清楚。
忽然，房间里的炉火亮了起来，所有黑暗中的东西，都跃入了马尔福的视线。一条大蛇在那里吐着信子，而它的旁边，地毯上，一个男人正痛苦地啜泣着。
男人每一次痛苦的呼吸，都深深地牵连着马尔福的身体，那是他能想象到的，巨大的痛苦。
“虫尾巴。”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尖厉而刺耳，马尔福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的运气非常好，他已经死了。”
“主人！”趴在地上的男人，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喜悦之情，“我非常抱歉......不过......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纳吉尼，我的好孩子。”那个冷酷的声音继续说道，“看来你的大餐要落空了，不过没事，还有哈利·波特。”
马尔福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地凝固，寒意从指间蔓延进心脏里。这些对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正在什么地方，面对的是什么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赶快离开”的吼叫，可是，他的双脚似乎是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石化了，恐惧和绝望从毛孔中一点点渗入，啃噬着他残存的理智。
“不过，虫尾巴，你犯了错误。”主人又开口说话了，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可马尔福听到“错误”这个词，和地上的男人一样，不禁颤抖起来。
“主人......求求你......”
“钻心剜骨！”
马尔福并没有看到施咒的人，虫尾巴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还有他的脑袋。一种触电般的疼痛，穿过他的神经，汇集到了波特的伤疤上。
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痛，马尔福甚至以为，受到“钻心剜骨”的是他自己，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正在一点点地扯开他的身体，他想要喊出声，可光是承受这种疼痛，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脑袋里一片空白，胸口就像是被石块压着，透不过气。他觉得，他要死了。
“哈利——哈利——”
韦斯莱的声音救了他，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在他的身边，全班的人都围了过来。
“哈利，你没事吧？”
韦斯莱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这么可爱，马尔福的意识一点点地回来了，他咧开嘴想要笑一下，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感还没有消失，这并不是一个梦，至少对他来说不是。
“你看见了什么！”特里劳妮有些兴奋，死死地盯着马尔福，凑到了他的面前，激动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一个可怕的场景？”
“......”马尔福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特里劳妮，那张兴奋的脸，心底里生起了一股厌恶之感。
“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答着。
显然，特里劳妮并不相信，仍在死死纠缠，“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你捂着伤疤，我可以为你解释梦里的事情，告诉我吧。”
梦里的事不需要解释，马尔福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我梦到我死了。”
特里劳妮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地盯着马尔福，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一旁的韦斯莱说道：“教授，哈利很不舒服，他可能想去校医院。”
马尔福看了一眼韦斯莱，非常感谢对方的解围，他可不想再听特里劳妮询问什么死亡方式，或者还有什么人在场这些细节了。
匆匆感谢了韦斯莱，马尔福拎起自己的书包，走出了教室。一出了教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漫无目的地在霍格沃兹闲逛着。
在霍格沃兹碰见波特的几率并不小，可是当马尔福看到波特脸上，挂着和他一样的表情时，一个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
“你也做了那个梦？”他不确定地问着，然后看见波特错愕地点了点头。
“......呃……这种事情……之前发生过。”波特支支吾吾，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马尔福看着波特的脸，那上面除了窘迫，还有一丝惊恐。他第一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前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刚从校长办公室回来……在门口的时候，福吉先生在里面……我……”波特犹豫地说着。
“感谢你清醒地意识到，你现在是谁！”马尔福明白过来波特的话，讽刺道：“我倒想看看，邓布利多看着你说伤疤时的表情。”
波特的脸皱了起来，显然还在消化着这一连串的意外。
“也许你应该去找邓布利多。”
说完了这句话，波特就离开了，留下马尔福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想要去找格兰杰，可是离她的算术占卜课结束，还有很长的时间。于是，他接受了韦斯莱的话，去校医院。
当然，是带着隐形衣一起去。
上一次偷听失败，马尔福有了经验，他知道了有斯内普在场的情况下，想要进去看埃蒙斯，非常有难度。
非常幸运地是，今晚的校医院，并没有斯内普的身影，跟着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马尔福偷偷地溜了进去。
他并不确定，埃蒙斯还在霍格沃兹，只能四处寻找。庞弗雷夫人的注意力被那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吸引去了，根本没有在意房间里的异常。
终于，马尔福在一个被隔开的角落里，找到了埃蒙斯的床位。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揭开了隐形衣。
病床上的埃蒙斯，紧闭着双眼，神态安详。马尔福有些吃惊，因为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不是受到过什么攻击。
“埃蒙斯——”
他凑近了，用很小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反应也没有。
犹豫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魔杖，准备轻轻地戳一下她，好让她醒过来。当他的魔杖接触到她手臂的那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魔杖，传到了他的手上。
一种酥麻的感觉，又像是被什么动物极快地咬了一口，他手中的魔杖一下子掉在了床上。
“西弗勒斯——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埃蒙斯的情况很不好，我想今晚就把她送到圣芒戈。”
帘子外，庞弗雷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马尔福抓起魔杖，躲进了隐形衣里，警惕地缩在角落，不敢动一下。
帘子被拉开了，黑着脸的斯内普站在那里，目光在埃蒙斯身上，没有发现角落里的异常。他靠近了床边。
马尔福屏息看着，忽然，埃蒙斯右手举了起来，衣服顺着她的手臂滑落，马尔福不知道斯内普念了什么咒语，她的手臂上，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很小的一块，因为离得太远了，他根本看不清。
“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到，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庞弗雷夫人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她想要靠近，但是被斯内普制止了。
“等邓布利多回来，我们就把她送去圣芒戈。”斯内普放下了埃蒙斯的胳膊，拉起了帘子，两个人又在外面讨论了一会，然后离开了。
马尔福一直缩在那里，直到确定了斯内普拉开校医院的门走了，才重新揭开了隐形衣。他凑近了床边，又看了一眼埃蒙斯，准备离开。
“是你吗，马尔福？”
他的脚还没有抬起来，床上的埃蒙斯忽然开口了，他诧异地看向她，她的双眸闪着亮光，说明她醒着。
“刚才你用魔杖戳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黑暗中，埃蒙斯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醒不过来了。”
她的话，马尔福听得云里雾里，他并不明白用魔杖戳一下就能拯救埃蒙斯，是如何成立的，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他笑了笑，回答道：“乐意之至，举手之劳。”
“你和哈利一定着急死了，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鲁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埃蒙斯不好意思地说着。
“不仅是我和波特。”马尔福本想坐在床边，可他一想到刚才的反应，还是放弃了，“韦斯莱和格兰杰，还有你的那些室友，都很担心，布雷斯来看你的时候，被斯内普赶出去了。”
埃蒙斯躺在那里，安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谢谢。”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能替我感谢他们吗？”
“我想，你可以自己去说这句话。”
“……今晚我就要去圣芒戈了。”马尔福听埃蒙斯这么说着，再一次吃惊起来，他以为她醒过来，就可以下床蹦蹦跳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可埃蒙斯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艾莉塔是人还是动物？”马尔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一定是和格兰杰讨论得太多了。
“什么？”
“看来你也不知道。”马尔福的心中有一些失落，接着说道：“……我也怀疑卡卡洛夫，在禁林里听到了他和一个女人的对话，那个女人跟我说……”
听到“一个女人”，埃蒙斯终于有了反应，她将目光又移到了马尔福的身上，呼吸有些急促。
“她说什么？”
“……我和波特换不回去了，除非一个人先死掉，另一个人就会永远地活下去。”
虽然不愿意回忆这件事，但马尔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那种无力感又冒了出来，他现在只希望埃蒙斯能立刻否定这句话。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你不要告诉我，这句该死的话，是真的！”马尔福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意识到了之后，又马上压低了声音，“那个女人是谁？袭击你的人是不是也是她？”
“她是……她的话……不要相……”
埃蒙斯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马尔福想要凑近，听的更清楚，可帘子外面一阵脚步声，他只能披上隐形衣，又回到了角落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什么——”
是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帘子拉开，黑着脸的斯内普又出现了。马尔福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知道真相了，可现在一切都白费了。
“邓布利多出去了，我带她去圣芒戈。”
斯内普的声音，透着一丝急躁，马尔福向床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埃蒙斯的双眼又闭上了，十分安详，就像是刚才的对话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埃蒙斯被带走了，马尔福披着隐形衣，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月光照了进来，墙上的黑影微微颤动，他又想起了那个梦，不禁摸上了额头。不安就像一个影子，紧紧地跟在他的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四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