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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腐直与腐弯的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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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学长的相知还是满困难的。
我单方面的困难。
呵,高冷这个背了十余年的包袱哪里是能说丢就丢的?
劳资这种禁欲系的高岭之花怎能和外面那些不清纯又做作的妖艳贱货相提并论?
想让我下一秒和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下辈子吧。
所以,在学长崩了我高冷人设之前,我一直都是朵清高恣肆的高岭之花。
崩人设事件缘起于某一次,在茫茫人海中,我视热切地向我打招呼的学长如无物,高冷地走了过去。
真·妖艳贱货·学长既不清纯又做作地拦下了我。
我:?
学长:你又没认出我来……
我:??
学长:你该不会是……脸盲吧?
我:……
你、闭、嘴!
若是说腐女眼中只有两类人,攻和受。
那么脸盲眼中也只有两类人,眼生的和眼熟的。
而学长,就算他崩了我的人设,我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他烹了的地步。
所以他属于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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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快火炒学长事件经过如下——
那是星期天傍晚,我像只沙丁鱼,在名为公交车的罐子里,随着公交车一颠一簸的节奏一左一右地晃动着。
左晃一下,撞到只昏昏欲睡的翻车鱼,右晃一下,碰到只睡眼朦胧的小丑鱼。
我们仰头看着公交车贴满广告纸的车顶,身体的零件像公交车上的零件一样,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咯吱响。
别问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点仿佛失去了梦想们咸鱼文(中)艺(二)少年。
瞬间变成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的方法很简单——
你只要在上学的路上看一眼表就行。
而且我还不止看了个一眼,我还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一遍又一遍确认了我即将迟到这个既定事实。
在擅长魔法攻击(精神摧残)的高中老师眼中,你于初中老师的熏陶洗礼(摧残)下堆起的成吨的物防根本不够看。
没堆魔抗的咸鱼少年在车上绝望地吐着泡泡,半点挣扎求生的想法都无。
忽然,不知哪只扑腾的鱼类撞到了吐着绝望泡泡的沙丁鱼。
沙丁鱼没管,吐泡泡吐得嗨森。
然后,泡泡被戳破了。
沙丁鱼被气成了河脉。
谁啊!有完没完!没看到劳资现在躁得要死吗!
鼓成圆球的河豚一回头,看到了嘴角挂着谜之微笑的海豚。
咱一个生活在自淡水中一个生河活在咸水中,河海尚不相犯,你来招惹我干什么?
河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你..是不是又没认出我来”
海豚依旧【微笑.jpg】,用比同类低了不知多少度的声响缓缓道。
这句话真耳熟,我是不是在哪听到过?
等等,这声音……
有一句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也给你打开了一扇窗。
上帝他老人家虽然让我脸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也给了我双对声音敏感无比的耳朵。
所以不肖一秒,我便确认了这声音的主人。
不就是那崩了我十数年来高冷人设的学长吗
”哦,是你啊,好巧。”
假装早就认出他来的我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
好巧,好巧什么?
好巧你也去上学?好巧在公交车上遇到你?
好巧你、也、要、迟、到、了。
巧是巧,只是一点都不好。
“嗯,好巧。”学长应道,从微笑变成了露齿笑。
于是两人就聊了起来,聊得热火朝天估计整公交弃车车厢有是我们的大呼小叫,整俩从山沟沟钻出来的熊孩子,离省一级重点中学学生的文明样儿相距甚远。
但聊了些什么,我聊完便忘了,至今也没有想起来。
只记得当时老旧的公交车的嚷杂的马达声,未开空调的车厢内翻滚的热浪,逐渐暗下去唯有地平线处留有一线白光的天色,还有吹入车厢中的混着尘土和草木芬芳的晚风。
心下觉得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但当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学子瞥了眼公交车上的电子钟。
“唔,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对了,迟到!
我天你这个小妖精!竟来扰乱老夫心神!
我对着眼前这个一脸耿直的“小妖精”咬牙切齿道,“早、就、知、道、了!”
“要不我们下一站下车再跑过去?”
我讶然地瞪着学长。
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是个妖艳贱货,没想到却是个清纯不做作的主,竟能想出如此费力伤身的法子。
这路公交车,自下站起,得绕个大大的圈子才能到我们学校,绕的路要是撸直了,估计得扶摇而上九千里。
下站下车然后撒丫子冲向学校,与随着公交车慢慢颠个大圈子相比,前者至少还有几分生机。
但……
不是我懒,至少从下站到学校的那路程——
不似红军五万里长征,胜于鲲鹏之徙于南冥。
而咸鱼少年充其量就一斥鴳。
让翱翔蓬蒿之间的斥鴳去完成绝云气负青天的鲲鹏大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所以十分遵从人道主义的我一早便抹杀了这唯一生的希望。
但学长可不像我这种咸鱼少年,他可不会这样轻易地狗带。
于是求生欲堪比贝爷的学长拽上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下了车。
我:……Excuse me ???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狗带吗?
过分!
已无力鼓成圆球的河豚像憋了的氢气球一般在地上被拖拽着前行,当然,捆着河豚气球的绳子在时刻【微笑.jpg】的海豚手中。
“快点啊!”
海豚扯了扯绳子,示意半死不活的河豚赶紧跟上。
河豚气得想鼓成球滚过去,但实际上却连内心嘀咕mmp的力气都无。
这种管住嘴迈开腿的生死时刻,学长就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胸以下全是腿着一句话,一夜飞度镜湖月,再迈横绝峨眉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步子……
终于知道为何古代有腰斩这一极刑了。
而河豚气球不多时便摆脱了被一路拖一路血的惨况。
救星是一场雨。
跑着跑着,有水溅在脸上。
我靠?难道我书包旁边的水杯没盖好?
正当我惊恐着的时候,上空覆上一片阴影。
我抬眸,蓦然发现自己在伞下。
伞下还有张【海豚微笑.jpg】的脸。
下雨了啊……
“看看看,我们经过这个路口,还没看到公交车!”学长兴奋得眼睛发亮,“我们赢了!”
赢了?赢谁?与天争与地斗么中二少年?
虽心下槽至如此,但我当时却也亮了眼眸。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十分畅快地笑了出来。
当时只觉恣肆痛快,有种酒入豪肠的侠气。
而现在想想,当时两个人神经质地相视而笑,还笑得颇为飒(智)爽(障),可真像两个从精神疗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智商低这种东西,大概真会传染。
不止是传染,而是蔓延,悄无声息的那种。
这大概为我今后的智障铺好了路。
最后,学长还真没说错,直至进校门,我们都没有看见我们乘坐的那辆破旧的公交车。
是,的确是赢了。
在班主任的注视下进了教室的我这般想着。
还有,得去买把40米长刀了。
腰斩太残忍了,不符合人道主义。
那就膝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