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少阴同人＋生贺）未完》凌夜紫

1、红线（少阴同人＋生贺）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年了，他依旧是我心上消不去的一抹红。
爱上他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奇怪，但也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了。
正如我之前写给我闺蜜的情书中所写，十二这个数字，在中国的历法上算是一个轮回。
所以，下一个轮回里，希望我仍旧如此时此刻一样深爱着他。
只愿不忘初心，深情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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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ＣＰ：红莲，友坂音叶（ともさか　おとは）　ＢＧ向短／中篇正剧

　　我与你之间，始终有无形的线连接着。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亦或是不远的未来。
　　——题记

　　*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
　　在无比深邃的黑暗之中，在更深地，更深地。
　　黑暗的更深处。
　　那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中。
　　——……就算永远地沉睡下去，我也……
　　*
　　疼……
　　浑身都好疼……
　　在友坂音叶恢复意识时，她只感觉到无法言喻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教她还没睁开眼就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接着，她就听到有什么人在说“她醒了，得去通知晴明大人才行”，然后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她在这阵动静中努力地掀起犹如千斤沉的眼皮，入目的颇具年代感的木质屋顶令她有些失神和茫然。
　　这里是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诸多的问题一下塞满了音叶的脑子，但当她试着去回忆和思考时，却最终也没能想起什么来。于是，她放弃般地叹了口气，侧过脸想要打量一下四周，不曾想，在转过头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绯色的眼。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犹如晚霞般的红色眼眸，其中承载了太多她一时看不明白的感情。
　　顿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浮上音叶心头，让她半晌都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有人拉开门发出响动，音叶才猛地回过神。她慌忙地撑起身子，四下环顾，哪有什么红色的眼睛。她于是带着疑惑地搔了搔头，转而看向由门口进来的长者。
　　这是个看上去十分精悍的老人，虽然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样子，但身上散发出的感觉就是让音叶觉得他不简单。再加上稍早前离开的那个人所说的话，以及他格外面善的长相，音叶不禁低头喃喃自语道：
　　“晴明大人……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安倍晴明大人吗……”
　　“哎呀哎呀，看来小姐您认识我啊。不过，比起这个，”那位长者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随即摸了摸胡子，语带质疑地问。“我更想知道，小姐您是如何在我们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我们家院子里的？”
　　听到眼前这个或许是安倍晴明本尊的长者提出的问题，音叶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稍早前的不协调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诶……诶？！”
　　——这里是平安京。距离她生活的时代千年以前的世界。
　　她似乎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了。
　　*
　　嗒。嗒。
　　庭院里的逐鹿有节奏的敲击着。
　　而在旁边的晴明的书房里，由一名比自己年幼些许的少女帮忙换上袿衣的音叶和晴明相对而坐，任由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好一会儿，晴明才“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摸着胡子看向坐在对面惶惶不安的少女：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你所说的千年之后来至此处的？”
　　“……是的……”
　　音叶犹疑着，喃喃地应了晴明的问题，心中却开始慌张起来。
　　她是不是不应该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呢？毕竟，就算对方是那个传说中博古通今、能预知未来的大阴阳师，对她这番玄乎其玄的话也不可能会相信的吧？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这名笑得慈祥的长者时，心中那股因在完全陌生之处醒来的不安和迷茫便散了些。于是，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只希望他能够相信并帮助自己，却全然忘了考虑对方是否能够接受她这般惊世骇俗的经历。
　　就在音叶提着一颗心开始感到不知所措时，晴明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苍老却骨节分明的手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教她很快又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既然如此，你便先留在我们家吧，待查明你出现在此的缘由和让你回去的方法，再由我亲自送你回去，你意下如何？”
　　“您、您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音叶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正好对上晴明含笑的眼。
　　“相信啊，毕竟我可是‘日本历史上最伟大的阴阳师’啊。”晴明调皮地用她石材激动时脱口而出的描述揶揄着，随后又一脸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而且，音叶小姐的眼神和我孙子的很像呢。”纯粹，澄澈，没有隐瞒。
　　因此，他愿意给予拥有这种眼神的她基本的信任。
　　*
　　夜里。月光静谧如水。
　　许是连着昏睡了几天的缘故，音叶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于是披了件外袿，径自走到廊下，面朝庭院抱膝坐下。
　　晚饭时，晴明趁着大家都在的时间向他的家族成员介绍了她——当然，将她来自未来的事瞒下了，换成了“来自遥远的地方”这种隐晦的说法。
　　在郑重其事地向所有人打过招呼后，音叶与他们一同用过晚膳，然后就在同样寄住于安倍家的，同时也是之前照顾她并帮助她穿上她并不习惯的和服的藤之花彰子的引导下回到了晴明暂时安排给她居住的客房。
　　此刻，终于变成一个人呆着的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下来，初来乍到的不安和面对未知的恐惧终是化为一声不甘的叹息。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不得不逼着自己面对自己真的来到了千年之前的京都这件事。
　　她究竟是怎么来的，又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些她一点头绪都没有。记忆就像是断片了一样，从某个时点往后，所有一切都变成了空白，任凭她再怎么努力去回忆也想不起分毫。
　　“唉……我这样到底还能不能回去啊……”
　　又长叹一口气，音叶低喃着，下意识地眯起了深褐色的眼。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皎白的月光下，一条镀了银色的细长红线从她右手的小指上延伸了出去，循着它望去，一直到长廊转角处也没有到头的样子。
　　“这是……什么……”
　　音叶下意识地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当她再重新看过去时，那条红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夜色中更加清晰可见。
　　按捺不住内心涌起的好奇，音叶紧了紧肩上的外袿，站起身，跟着红线延伸出去的方向走去。
　　正如她一开始所料想的那样，红线在转角处并没有到头，而是继续连接到更深处。
　　（要继续前进吗……）
　　音叶开始感到犹豫，毕竟这里既不是她所熟悉的时代，更不是她自己的家。她这样擅自在别人的房子里乱走，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是这样想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定要继续前进的渴望，就好像……
　　——就好像继续前进就能得到答案一样。
　　再三犹豫之后，音叶还是选择顺从内心的渴望，鼓起勇气继续追寻红线的痕迹。
　　然后，在下一个转角，她看到了令她失神的景象：
　　那个红发金眸的男人双臂环胸站在廊下，沐浴着探进游廊的那一缕月光，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浸在寂寞里许久的孤独感。
　　音叶呆愣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他若有所觉地转过头，却恰好对上她的眼眸。
　　一瞬间，音叶感到胸中翻腾起一股无以名状的疼痛，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什么，她还来不及捕捉就飞逝了去。相对的，剧烈的头痛使得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转为混沌。身体倾倒的瞬间，她伸出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意识的尽头，是那个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朝她伸过来的，连系着她的红线的手。
　　还有那一句近乎声嘶力竭的“おとは”。
　　啊啊，她想，她是知道的。
　　……那并不是在呼唤她。
　　*
　　你在呼唤谁。
　　你在寻找谁。
　　你在思念谁。
　　……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
　　在这片仿若没有尽头的虚无中前进。
　　她被丢入这片黑暗中已经算不清过了多久，只是从自己的饥饿程度来判断，大概也有个两三天了。
　　但是比起饥饿，对她来说，喉咙里的干渴更加难熬。
　　从她记事以来，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村长收留并养育了她十二年，因此，当她得知自己将被作为村子中的祭品献祭给山神时，她毫无抵抗地接受了这件事。
　　只不过，接受归接受，当她真的被扔进这个照不进一丝光亮的洞窟中，她还是本能地感到了对未知的的恐惧和害怕。所以，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她开始向着洞窟深处行进，只为寻求哪怕一点活下去的可能。
　　然而无论她怎么往前走，这片黑暗却似带着黏腻感般始终不肯散去。
　　不知不觉中，脚下坚实且时不时会有石子刮伤她的脚的土地变成了柔软的沙子，渐渐地还带上了灼人的温度。
　　有风袭来，滚烫热烈，同时伴随着几乎夺去她呼吸的压迫感尽数传导在她身上。
　　前面有什么在——不是人的什么。
　　本就干渴的喉咙因这阵阵热风产生了灼热的痛，但是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更何况，她本就是作为祭品才存在于此的，如果着前方的那个“什么”真的是山神的话，她作为祭品的任务也算达到了。
　　如此想着，她原本逐渐停滞的脚步又重新迈开。
　　越是接近，空气的温度就越是升高，而她因此被夺去的体力就越多。
　　就在她以为自己或许坚持不到看见造成这一切的本尊了，视野中却突然出现了点点光亮。
　　红色的。
　　被灼热烈风卷起的火焰在空中形成大朵大朵鲜红的花。
　　“好美……”
　　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小声地呢喃了一句，紧接着，一个被红色包裹的高大身影走入了她的视线。
　　抬眼见，她对上一双淡漠的金色眼眸。
　　“你……”
　　她张了张口，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
　　晴明的书房里，小怪有气无力地趴伏着，静静地等待晴明的占卜结果。
　　好半晌，晴明严肃地皱起眉，对着式盘上的占卜结果叹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因他的叹息而僵直了脊背的大猫形状的生物。
　　“你自己有什么线索吗，红莲？从占卜的结果来看，那孩子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与你有关呢。”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晴明如此说道。
　　“她……真的……”
　　艰涩地开口发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小怪又再次陷入沉默。见他这样，晴明苦恼地用合上的纸扇点了点自己的头。
　　“红莲，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孩子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但如果一直被过去所束缚，对你和她可都不是件好事。”说着，晴明用纸扇轻轻敲击在小怪紧绷的背上。“那么，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再来告诉我吧，现在的占卜结果还不够明确，也许之后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语罢，晴明站起身，准备拉开门离去，却在手刚搭上门的时候被小怪叫住。
　　“晴明，我……可以去见她吗？”
　　踌躇地问了一句，小怪那双绯红的眼睛带着某种寻求答案的期待望向晴明。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于他的问题，晴明感到有些好笑，但也正因为明白他的恐惧，于是带着宽慰之意地回答他：
　　“说不定，那孩子也正等着你去见她呢。”
　　却不想，他的话反而教小怪一怔，随后为难地垂下头。
　　等着他……吗。真的会是那样吗……
　　即使，是他这种“罪人”……
　　——即使如此，也还是会继续等着他吗……
　　*
　　坐在安倍家的游廊上，音叶盯着庭院里的池塘和逐鹿发着呆。
　　今早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晴明安排给她的客房里，而右手小指上的那根红线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是梦吗……”
　　她不禁有些怀疑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她在初来乍到的惊慌中产生的幻觉。
　　但在她意识消散前被那双手臂拥进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真切，而一瞬间对上的沉淀了无尽孤寂的金眸更是清晰得教她心口抽痛。
　　“就算只是梦也好……”
　　音叶喃喃着，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右手。
　　（就算，只是梦而已，我也想要再一次见到您。）
　　虽然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心情，但音叶此时此刻就是如此想的。
　　忽然间，她察觉到一股视线。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前一刻她才想着的那个人站在长廊转角，一双金色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什么啊，果然不是梦嘛……！”
　　音叶“唰”地一下站起身，朝着他快步走去，却是在离他几步的距离猛地停了下来。
　　昨天夜里只是仓促一瞥后她便失去了意识，现在细细的打量，音叶才注意到他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藏在红色碎发间的尖长的耳朵，带着凌厉视线的一双金色眼睛，比一般的成年男子都还要高挑健壮的身量，垂在身两侧的锐利的爪子，还有自他身上散发出的令人战栗的某种气息，无一不在彰显他非人的本质。
　　她真的该靠近过去吗？这一刻，音叶犹豫了。
　　然而，她的迟疑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因为，当她注意到因自己的停滞而使他流露出受伤与落寞混杂的神色时，心中的揪痛让她几个跨步上前过去一把握住他的爪。
　　由手心传递而来的过高的体温令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安心感，她抬头，对上他微愕的眼，心情忽地放松了下来。
　　“可以的话，能请您陪我说说话吗？那个……”
　　看着她因为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而显得无措，他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
　　“红莲。”他说。比平日沙哑了些的声音中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明了的轻颤。“叫我红莲，我给予你这么呼唤我的权力。”
　　音叶眨了眨眼，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看上去有些激动，也不明白向来不擅与人交际的她为何竟会对他如此主动，但她最后还是从善如流地回应道：
　　“那么，红莲桑，请您陪我聊聊天可以吗？”
　　“……好。”
　　忍耐住拥抱她的冲动，他——红莲用空着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终于，她又是如此的近在咫尺了。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音羽（おとは）。
　　*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音羽，神大人，我的名字叫音羽。
　　音羽是吗，我知道了。
　　——神大人您呢？
　　什么？
　　——神大人您的名字叫什么呢？
　　我的……
　　——啊，抱歉，我似乎问了多余的问题，真的很抱歉，神大人。
　　……腾蛇，我乃十二神将之斗将火将，腾蛇。
　　——腾蛇……嗯！我记住了，腾蛇大人！
　　*
　　午后的日光落在庭院里，照得水池中波光粼粼。
　　拉着红莲重新坐回廊下的音叶一时被这番她没见过的景致吸引了目光，竟半晌未开始她所谓的聊天。红莲倒也不催促，只是侧过头盯着她双目晶亮的模样，眼底淌过一丝怀念。
　　“啊，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
　　猛地回过神的音叶一边道歉一边看向身边的人，却因刚好与他四目相接而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对她而言，与异性这般亲密的相处还是头一次，即使对方是个非人的存在。
　　不过不可思议的，她丝毫没有感到别扭或是尴尬，反而有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充满心头。
　　就好像，她曾经非常非常熟悉这个人一样。
　　想到这儿，又思及昨晚不甚清晰的记忆，音叶于是又开口询问：
　　“请问，红莲大人，您是不是……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呢？”刚一问出口，她又觉得有些害羞地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呃，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奇怪？毕竟我是从未……呃，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按理说不该认识您的，可我总觉得您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面对她这带着腼腆的笑容，红莲的脑中浮起了那个孩子与之相同的笑靥，一种闷痛瞬间在胸腔里扩散开。
　　“……啊啊，你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们曾经……关系很好。”
　　红莲努力地组织语言回答她的问题，但在对上她清澈的棕色双眼时，还是不自禁地停顿了一下。
　　“是这样的吗……”
　　音叶歪了歪头，侧脸看向他刀凿般刚毅的面容，半晌才又开口：
　　“呐，红莲大人您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把？”见他露出动摇的神色，一股莫名的苦涩在她的口中蔓延。“我知道的哦，虽然都是‘おとは’，但那并不是‘音叶’呢。”
　　“……对不起。”
　　红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低声道歉。
　　“您不用道歉啊。”
　　音叶并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强打起精神来笑着说了一句，接着她重新看向池塘，半晌也不动一下。就在红莲以为她又像先前那样开始发呆时，忽地又听到她用比刚才轻了不少的声音问：
　　“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红莲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思索了一番后，给出答案：
　　“她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胆子很大，又很较真……但是，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在红莲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音叶悄悄地转过头看向他。注意到他面上流露的怀念之色，她的目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像吗。”
　　感觉好像听到了她说什么，红莲瞧向她，眼带询问。而音叶只是摇了摇头，微笑着转移话题。
　　——我和那个人就那么像吗。
　　像到你竟然会透过除了名字外，无一处相似的我，看着那个人。
　　明明……
　　在你眼前的人不是她呢。
　　*
　　她醒过来时，四周的景色与昏迷前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虽然还是灰蒙蒙看不出时辰的天空，但她已不是身处于那片虚无又黏腻的黑暗中了。
　　流水的声音让她想起昏迷前的所见，她慌忙爬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是倒在一条看上去格外宽阔的河边。
　　当下，她也顾不得那水能不能饮用，捧起河水就畅饮起来。
　　直到肚子有了饱腹感，她才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干渴难耐后，她也有了心思仔细地打量起周围。与她之前行走过的滚烫的沙地不同，河边充斥着一股凉意，同时还伴随着某种凛冽的气息。
　　但那与她昏倒前的所见所感完全不一样。
　　就在她疑惑之际，她忽又在空气中捕捉到一丝与此地不相符的那种灼热气息。尽管只是若有似无的感觉，但她确信那才是她在倒下时感受过的气息。
　　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她开始朝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寻过去。
　　终于，在行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她看到了之前恍惚间见过的那个被鲜红的气包围的“人”。只见他此时正随意地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一手支着头，眼睛不知在望向何处。
　　她只觉眼前一亮，步子也变得轻盈起来。她一路小跑过去，停在那人跟前，仰脸对上他流露出愕然的金色眸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找到你了，神大人。”
　　*
　　你跟过来做什么？
　　——唔，因为我想要向您道谢啊。
　　道谢？
　　——是您救了我吧？还把我特意带到水边。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哦！
　　……
　　——呐呐，神大人，请让我侍奉您吧。
　　不需要。
　　——求求您了，就让我侍奉您吧，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就凭你这样的小鬼，我就算留你下来，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
　　——虽、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帮上您的！所以，拜托您了，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侍奉您吧！
　　哼，总有一天吗……
　　*
　　时间就这样在不疾不徐的日常间流逝。
　　一晃，音叶来到这个千年前的世界已有月余。不过，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对于回去未来这件事一点也不着急。
　　——就好像并没有急着回去的理由一样。
　　精明如晴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异样，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至今为止没有找到能够送她回去的方法是他这边的责任。更何况，看着红莲每每见到这女孩时眼中闪过的压抑和苦涩，都让晴明觉得不能就这样送她回去。
　　于是，在几方或有意或无意或不在意的放任下，送音叶回去的事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这一天，在彰子的软磨硬泡下，从来到平安京后就一直未踏出过安倍宅邸的音叶终于同意与她一起去街上的市集买东西。
　　在彰子的协助下换上了一身壶装遮住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发型后，音叶跟在彰子的身后来到繁华的朱雀大道。
　　与自己生活的时代完全不同的街景终于勾起了音叶的好奇心，她那兴致勃勃四下张望的样子让彰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时的情形，忍不住轻笑出声。
　　音叶听到她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藏在帷帽下的脸也因而染上红霞。
　　两人有说有笑地买完了东西，眼见时间还早，彰子便又带着音叶逛到卖杂货的小摊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让音叶看花了眼，却在闪神间瞥见了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蝴蝶发簪。它的工艺十分精湛，上面缀着的那只蝴蝶更是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翔一般。蝴蝶的翅膀上也不知镶嵌的是何种宝石，从音叶的角度看去竟散发着幽幽蓝光。
　　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似的，音叶朝它伸出了手。
　　然后，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有什么飞速地窜入到她的意识中，瞬间炸开的头痛让她下意识地又松开了手。
　　几乎是同时，街上忽然有一辆牛车失去了控制，朝着她们的方向直冲过来，在这个危机关头，意识近乎完全被疼痛剥夺的音叶凭借身体的本能做出了唯一的反应。
　　——将彰子向旁边用力地一把推开。
　　“砰！”“音叶小姐！！”
　　……音叶／音羽（おと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