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一位怪人先生

4、意外

　　第四章意外
　　等了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车和人的声音，石坤在外头小声嘱咐二人不要露面，便下了马车去和来人碰面交涉，淑云小心的掀起帘子一角去看，石坤正和一个浑身笼在黑衣里的人说话，看身形那个人应是女子，石坤偶尔向马车这边瞥一眼，交涉一会儿后黑衣女子便回了车队，上了最前头的马车，女子上车后车队便开始慢慢前行，石坤走回马车，边摇头嘴里还在抱怨，“女人真是麻烦。”
　　车队依旧在前行，石坤将马车缀在车队最后面，边驾车边哼着小曲儿，陈玉靠着车壁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起元祭那一天的场景，想起那一只巨手和白烟里闪烁的光点，他拢了拢行李，心里有些杂乱。淑云靠在另一边车壁上，想起刚才的场景，嘴角稍稍扬起，但想到孤身一人的父亲和背井离乡的自己，又皱起了眉头，淑云转头看了眼陈玉，终是舒展开来，只是看着帘子外的风景出神。
　　车队行了半日，时间已是黄昏，车队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车队前方响起警戒的信号，石坤敲了敲车门，低声提醒陈玉和淑云不要下车随意走动，陈玉拉起帘子一角，看见石坤下了车护在车厢旁，车队远处有雾气弥漫过来，心里涌起一阵不安，陈玉从行囊里翻出石头，攥在手心里，转头看见淑云担忧的眼神，“别怕。”陈玉轻轻拉住淑云的手，淑云点点头，将行李在膝上拢了拢。
　　雾气渐渐弥漫笼罩了整个车队，石坤右手紧紧握着马鞭，神色凝重的看着四周，左手手掌摊开，掌上悬着一团旋转的白气，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石坤跳上马车，手上的白气炸开，向四周射出几条白线，雾中传来轻微的爆炸声，石坤左手翻转，正要再聚起一团白烟，突然闷哼一声从马车上栽倒下来，黑衣女子脚踩白烟从前方飞跃过来，护在石坤身侧，车队的许多车厢里向外射出各色的光芒，迷雾中不断传出细微的爆炸声，石坤翻身站起，擦了擦嘴角，向黑衣女子微微点头，“是纸傀儡。”石坤低声说，“现在还没攻进来，可能只有一两个人虚张声势，看。”石坤摊开手，手中一小块残破的纸符，“操控纸傀儡运用灵符，真是阔气。”黑衣女子瞥了眼纸符，“一道虚灵符，打在你身上好像没什么事。”石坤转头瞪了一眼，“差点出大事，幸好我肉多不妨碍手快，提前挡住了，要不然我怕是得凉。”石坤嘴上抱怨，手中又聚起一团白烟，向四周张望，忽然说道，“我发现他了！”随即飞跃出去，眨眼消失在迷雾中，黑衣女子刚要追上去，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眼陈玉所在的车厢，随即走到马车边，挥手打开车门，陈玉右手将淑云护在身后，左手将石头攥在手心，皱眉问道：“你想怎样？”黑衣女人往陈玉左手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拂袖间车门便合上，陈玉和淑云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这时车厢外传来一声闷响，黑衣女子从车门直接倒撞进来，嘴角溢血，靠在后面车壁上，左袖一片焦黑，她艰难抬起右手，手掌瞬息宛如白玉，泛着白色的光芒，正飞射来的一道红光凝滞在半空中，变成一小团火球，正在僵持之际，陈玉将手中的石头扔向火球，石头接触火球的一瞬发出耀眼的紫光，随后从石头中散出浓郁的紫烟，将石头和火球包裹成一团，紫烟在空中摇晃一阵，便落在车板上，火球化成一张残破的纸符，石头又变回平平无奇的样子，陈玉惊讶于石头的功效，急忙捡起护在黑衣女子身前，这时雾中传来几声巨响，石坤从雾中闪现出来，身上带着几条血痕，车队中隐藏的驭气师此时都已从车厢中跃出，护佑住黑衣女子所在的车厢，石坤飞快穿过这些驭气师，在空中却失去力气重重跌倒在车厢前，陈玉连忙上前，不料刚走到石坤身边，石坤便猝然发难，右手接连弹出两道纸符，一道飞向车厢，一道袭向陈玉面门，陈玉下意识抬手去挡，纸符在陈玉眼前被一道紫光拦住绞成粉碎，而另一道符也在空中被一束白烟击落，这时又有一条白线破空而来钉在陈玉身前的石坤身上，石坤抽搐一阵，化成一地碎纸，陈玉惊魂未定，却听见石坤的声音，“你没事吧？”一只肥大的手搭在陈玉肩头，陈玉慌忙转身，左手握拳对着石坤，驭气师们经过前例也受到教训，此时涌上来将石坤围住，“退后。”黑衣女子被淑云搀着支起身，冷冷的下着命令，驭气师们便放下手中的法器，退到车厢外围警戒。石坤无奈摊开手，“我被算计了，还好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我没脸回去了。”黑衣女子轻咳一声，“人呢？”石坤挠了挠头，“三张遁地符，让他跑了。”黑衣女子摇摇头，“还有一个。”“刚才的假身傀被我毁掉，他就已经逃了，不过不必追。”石坤走到那堆碎纸前，捡起一片放在鼻下闻了闻，“隔着几千里都能闻到那个娘儿们的骚味。”黑衣女子皱了眉头，“他们终于动手了。”石坤左手一挥，碎纸全都化成白烟散去，“先回去养伤吧，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
　　车队在背风处停下休整，陈玉和石坤呆在一辆马车上，淑云自愿去照顾受伤的黑衣女子，一直呆在那边。“她叫宛琴，虽然对人挺冷淡，但是个挺好的人，”石坤把玩着白烟，不住的说着话，“要不是组织有了变故，我说不定会有闲心思去追她，和她成个亲生个娃什么的。”陈玉双手摩挲着石头，抬头看了石坤一眼，心想她才不会和这个爱唠叨的胖子在一起。“玉先生肯定没对你讲过我们，也许你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我们这种人。”石坤瞥了陈玉一眼，陈玉面无表情，“说说看。”石坤嘿嘿一笑：“正常人的身体都有与生俱来的灵气和灵根，普通人天生具有纯净灵根，只要稍加培养，他们都可以自由的掌控灵气，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驭气师。”石坤顿了顿，“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灵根是驳杂的，即使我们再努力也未必能成为驭气师，即便能够驭气，在未来驾驭灵气的每一刻，我们都可能会灵根失衡而死。”说着将白烟聚成团悬在手掌上，“也许就会这么在你眼前炸开。”掌中的烟团应声炸开，散为虚无。“不做驭气师不就好了？”石坤摇头嗤笑一声，“有人想让我们死，或是奴役我们，我们不想死，更不想被奴役，只能做个驭气师才能勉强自保，至少逃命挺方便。”“今天来的就是他们？”“不是，今天来的是我们自己人。”陈玉诧异的看着石坤，石坤向后靠在车壁上，神情有些疲惫，“我们好不容易团结在一起，希望人多能有些话语权，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我们里面有些人并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