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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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叫谁呢？有主动的吗？没有？”讲台上的青年老师摊了摊手，拿起花名册，“那我随便叫了啊，叫谁呢——今天多少号？25？那就请25号同学回答一下吧？25号？”
视角缓缓升高。
“哦，是你啊，小同学，你的名字在花名册上印得不怎么清楚呢，”老师说着，放下了花名册，“那么，你知道黑板上的钟是多少点吗？”
“不知道。”一个带着回声的声音说，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紧张。
“是吗？你再看看？”老师循循善诱，“时针指向5和6之间，表示多少时？”
画面一明一暗，又缓慢地左右晃动。
“你再想想，是不是5时？是5时还是6时？选一个？”老师继续问。
“对不起，老师，”又是带着回声的声音，“我不会。”
“好吧，那你坐下吧，”老师体谅地说，“我们再选一个同学——啊，班长。”
“是5时35分。”
“完全正确！给你加一朵小红花吧。”
视线下移，定定地锁在翻开的课本上。
“哎，你没事吧？”同座的女生低声询问。
“没事，就是太紧张了。”带回声的声音也低声回应。
画面渐渐拉远，一阵天旋地转后，镜头转到了一间熟悉的房子里。
“我听韩诚的妈妈说了，老师上课问问题，你又答不上来。你说说你，作为哥哥，不仅没有给妹妹做好榜样，还这么蠢，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她才是个蠢货。”这个声音又响起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它细如蚊呐，似乎存心不让别人听到，但自带的回声让它显得十分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确蠢，”视线上移，直直对上面前的妇女，“但智商是天生的，与我没有关系。非要说的话，这是你和爸爸的错。”
“啊？你说什么？你这小崽子还敢顶嘴！你自己不长进，还赖上我和你爸了？好呀，你想造反是不是，吴声平？说话啊，吴声平——”
吴声平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眼睛。
“现在多少点了？”他问。
“6 : 32，”板板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距离你入睡只有两分钟。”
“两分钟？果然是噩梦，”吴声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刚刚了解完游戏规则后，吴声平发现时间还早，于是想再睡个觉，没想到又做起了噩梦，还跟之前的噩梦略有关联，搞得像噩梦连续剧似的。
如果这个连续剧的主角没冠上他的名字，他是不介意看上一看的。但这名字一冠，就很出戏。就像看小说时，读者往往不太喜欢以第一人称为主角的文章，虽然这样代入感强，但主角做事很离谱的时候，读者犯尴尬癌的概率也大大提升。
同理，吴声平也正为梦中自己情商极低的顶嘴所深深尴尬着。
所以，虽然现在他的睡眠时间远不及从前，但为了不再犯尴尬癌，他还是起了床，准备去干活儿。
他翻了翻昨天穿的那身斗篷，从口袋里翻出几个装着银白色液体的水晶瓶，瞅瞅上面的标签，只留下一瓶，把剩下的放了回去。
打开留下的水晶瓶，把魔杖伸进去搅了搅，挑出一根银丝，往上一提，瓶中的液体竟都被提了起来，成了一条长长的银丝。
吴声平把银丝举到了太阳穴边，又迟疑了起来。
“你可以像这样把记忆挑起来，放到太阳穴里，以我的视角查看；也可以用冥想盆——我有一个，可以借给你——以第三人称视角看。”昨天的阿不思如是说。
吴声平个人比较偏向后者，但这么大个冥想盆，要他徒手搬回去不太现实，而且阿不思建议的缩小咒听起来不是什么伤害类魔咒，伏地魔的魔杖也不可能以独角兽毛为内芯。
当吴声平向阿不思借魔杖时，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的魔杖也不是独角兽毛的。然后他去问了问刚刚被赶出门，正一脸懵逼的斯内普等人，结果他们没有一个是用独角兽魔杖的。
吴声平：看吧，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还“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被腹诽为糟老头子的阿不思微笑着斜视了他一眼。
总之，吴声平最后只把那几个装着记忆的小瓶子带了回去。
不过，吴声平的迟疑，不是因为直接读取记忆的视角问题，毕竟阿不思的言行不太可能带来尴尬的感觉。
他迟疑是因为——这根记忆也太长了点吧？这么长的记忆得看多久啊？今早十点可是有一场食死徒会议要开的啊，到时候人家推门进来，发现大名鼎鼎的黑魔王居然睡懒觉，那他昨天苦苦维持的高大形象（其实并没有）岂不是要塌？
“要不你设一个闹钟？”板板说，“我记得闹钟的咒语，是……”
吴声平不抱希望地施了一下魔咒，果然只在墙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裂缝。
“不行，这也是个问题啊，”吴声平叹气，“哪有强大的巫师只会黑魔法的？食死徒里有谁有独角兽魔杖吗？”
“你在凤凰社成员里都没问到独角兽魔杖，食死徒你就更别想了。”板板落到床头柜上，“不过，食死徒预备役里，倒是有一个……不过他还是个孩子，抢他的魔杖不太好，还会因此得罪一个母亲，不值当。【注一】”
吴声平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盯着裂缝沉（fa）思（dai）。
“……你在看什么？”
“墙纸下面的魔法纹路，这是干什么用的？”吴声平问。
“承重，隔音，防潮，坚硬——当然，再怎么坚硬都被你破了防，”板板认真地破译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我在你面前都没搞过事吧？你这个‘又’是从何而来啊？”吴声平立刻辩解。
板板回忆了一下那个在三秒内被折磨到差点精神崩溃的食死徒，觉得面前的玩家可能对搞事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我在想，既然你能破译魔纹，那我学习一下，说不定可以拿来代替魔咒……”
“哦，你说这个啊，也不是不可以，”板板一愣，但紧接着回答，“不过学这个，你的数学基础要非常好才行，毕竟魔法纹路之间会互相影响，为了平衡各个纹路，需要用微积分与贪心算法计算各纹路的距离，其中某些线条的长度也需要通过计算来调整。比如你看，墙上的魔法纹路中，承重、隔音、防潮、坚硬四个魔纹的大小比为3:5:4:5，源纹大小比为4:3:5:5，施纹大小比为5:4:3:5，呈现的整个魔法纹路是这四个魔纹组合能得到的最优解，其中……”【注二】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还是去找魔杖吧。”吴·高数不及格·声平一脸愁云惨淡。过了这么久，他都快忘了挂科这件事了，结果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提起来，还是感觉十分残念。
虽然魔杖这事儿定了，但闹钟问题还是没办法解决。于是吴声平把水晶瓶的瓶塞塞上，准备开完会再读记忆。
“等等，你怎么收起来了？不是要看吗？”板板一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的样子。
“不是，你知道这根记忆有多长吗你就让我看？我十点钟还开会呢。”吴声平说。
“那你可以设闹钟嘛，你连个闹钟都买不起吗？”板板立刻给他打开了商城页面，“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三个任务，那你至少有3万积分才对啊，闹钟才几个积分，年轻人不要怕花小钱……”
不，这不是小钱不小钱的问题。
吴声平看着那个只有博格特、标价还恰好比他的积分多一点的页面，只觉槽多无口。
这种页面你让我买个吉尔啊。
虽然如此，考虑到这个板板没有前一个灵活，吴声平还是正正经经地解释：“商店里没有闹钟。”
“没有吗？”板板把商店页面往他这边靠了靠，“就在‘日常用品’那一栏，正数第四、五个的样子。”
不，这个页面连分栏都没有。
“真的没有。”吴声平煞有介事地在页面划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
“怪哉，”板板说着，在他周围晃了一圈，“那阿尼玛格斯呢？你上一个任务不是经常变成动物吗？如果你变身成了小型动物，可以直接藏床底下，到时候他们来叫你，只会以为你外出未归。”
“但是阿尼玛格斯变身不由自己控制啊，我不一定就能变成小型动物，要是变成大象、龙，可能会把房间撑破，这还算好的，要是变成鱼……那我这次任务就要失败了，”吴声平摸了摸下巴，“不过外出未归嘛……”
五分钟后，蜘蛛尾巷。
“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脆弱的心灵，”斯内普用过于谦卑，以至于开始有些偏向挖苦的语气说，“但请原谅，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使算不上差，也似乎并没有好到能让你把我的屋子当做免费旅馆住。”
“哦！是这样吗？”吴声平立刻开始翻长袍口袋。
斯内普一开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但在面前这个沙雕翻过所有表面的口袋，正要把手伸进长袍内侧时，斯内普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立刻制止了他：“重点不是钱，你这——”他的嘴唇微微张合，还是把那个带有侮辱意味的字眼咽了下去。
“好啦，斯内普，”得益于板板的提醒，吴声平来这里前根本就没带上脸，此刻就显得尤为无耻，“我只是小睡一觉，但是怕睡过头，才来你这里借个地方，你看，我甚至不需要睡床，只是稍微占用一下你的沙发——”
“诺特家有两只家养小精灵可供你差遣，”斯内普冷冷地俯视那个赖在沙发上的人，“而我确信自己不是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么，在开会前十分钟叫醒我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晚安！”吴声平像没听见他说话般说着，往后倒在沙发上，并扯过离他最近的布料，盖在脸上，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呼噜。
斯内普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刚打了两个呼噜，整个人就腾空而起，一阵眩晕后，他的头重重磕在了一个木头材质的平面上。
不是，你这有点狠吧，虽然挨打的是伏地魔的身体，但是现在疼的可是我啊。
吴声平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揉着后脑勺，抬头看向他飞来的方向。
“记得脱鞋。”斯内普站在门外，不耐烦地说着，重重关上了门。
吴声平愣了两秒，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是被甩到客房的床上来了。而刚刚他后脑勺磕上的东西，其实就是床头。
……但是外国的床头为什么是木的？
他疑惑地在床头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角落里的那句“Made in China”。
这才对嘛。
他松了口气，趴回床上。
“你这是歧视，”板板说，“外国的床头也有木的。”
吴声平根本没理它。他刚躺好，就掏出了魔杖和水晶瓶，挑起记忆就往太阳穴里送。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三十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