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做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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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当即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他预想中最糟糕的场景之一。
“尽管你上次‘击败’我，用的是你麻瓜种母亲的力量，但我也很欣慰地看到，你，已经可以凭自己的魔力，使出无杖魔法，并用它切断绳索了。”
无杖魔法？
四周的食死徒看哈利的眼神都变了。
才14岁就会无杖魔法，还控制得如此精确，不愧是救世主。大难不死的男孩竟恐怖如斯，此子今日不除，必有大患……嗯什么？哦不好意思拿错剧本了，继续，继续。
面对着食死徒们慎重的目光，哈利是十分无语的。
不，虽然我的确会无杖魔法，但我在这方面的控制力并没有达到敢贴着皮肤用切割咒的程度，所以不要再用那种看大佬的眼神看我了好吗？
“但是，哈利·波特，当我派出我最忠诚的仆人，让他邀请你在我的再生晚会上大驾光临时，我的初衷只是澄清一个谣言——一个愚蠢至极，却广为流传的谣言，”伏地魔轻轻地说，他的目光一直贴在哈利身上，这让哈利原本就灼痛不已的伤疤更加疼痛了，“‘这个男孩是我的克星’。”
“我大可以在这里折磨他，用钻心剜骨让他痛苦不堪，用魂魄出窍使他向我屈服，但那些自以为正派的人们肯定会义愤填膺，以不公平为由来控告我，”他的魔杖抖动了一下，哈利的魔杖就嗖的一声，飞过来，停在了哈利面前，“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一场彻彻底底的澄清，让所有人明白，哈利·波特从我手中逃走，完全是出于侥幸。”
是啊，3次侥幸，我还真tm是幸运女神的宠儿啊，呵呵。哈利想着，又动了动他的腿，很好，还是和之前一样痛，没有半点起色。
“所以，现在，我会给他与我战斗的机会，就在此时此地，在这个没有邓布利多会保护他的地方，在这个没有妈咪来为他牺牲的地方，我会以他的死来消除你们可笑的怀疑。”
是啊，这里没有邓布利多，也没有我的母亲，但是有一群食死徒等着在你杀不死我的时候补刀呢，真是公平，公平得几乎令人垂泪。哈利想着，目光假作不经意地略过雷古勒斯，发现他立刻移开了目光。看来他不需要帮助，不必考虑掩护雷古勒斯离开的问题了，这倒是件好事。
哈利内心明白，现在的他和伏地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很明显，这场战斗不接下是不行的。所以他抖了抖身子，让嘴里的破布与看起来正在捆着他的绳索一同戏剧性地滑下。同时，他慢慢抬起手，接过了魔杖。
食死徒们立刻靠拢了上来，紧密地围在他和伏地魔周围，把空出的位置都挤掉了。
板板本来还想静观其变，看到这里，却忍不住提醒：“他们在迟疑，原著里是哈利的绳子一松开，他们就围上来的……”
“放心，”吴声平低声说，“我知道他们在迟疑什么，那无伤大雅。”
“你学过决斗是不是，哈利·波特？”
哈利沉默地看着他。他在二年级的决斗俱乐部里只学到了除你武器，但即使他能缴了伏地魔的械，周围这几十个食死徒也不可能让他逃脱。
“我们互相鞠躬吧，哈利，”伏地魔稍微欠了欠身，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哈利身上，“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
“说得对，”突然，哈利十分轻快地打断了他，“他是这么希望的。”
说着，他十分轻浮地鞠了一躬：“接下来，是把魔杖举到胸前，然后数到三，互相施出第一道魔法，是不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表达震惊，板板的字体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原著里哈利一直表现得十分被动，使伏地魔大大降低了警惕，虽说警不警惕的对哈利的逃离并没有影响，但——为什么他要在此时如此招摇！”
吴声平没有搭话，只是眯起了眼睛。他把魔杖举到胸前，听着哈利大声报着数。
哈利一数到三，就立刻往旁边一扑。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吴声平的速度，在扑地的半途中就已中招，待真正着地时，他已经开始颤抖了。
吴声平揣度了一番，在哈利忍不住叫出声之前收了手。咒语一停下，哈利立刻爬了起来，但他的平衡机制显然出了些故障，踉踉跄跄地撞到了食死徒组成的人墙上，他们把他推回了吴声平跟前。
吴声平想假装没看见雷古勒斯的动作，但哈利口袋里的门钥匙几乎快要蹦出来了，于是他只好设法使食死徒们转移一下注意力：“暂停，休息一会儿……很疼吧，哈利？你不希望我再来一次，是不是？”
哈利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他，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门钥匙也正处于掉落边缘。
“我问你要不要我再来一次，”吴声平轻轻地说，“回答我！魂魄出窍！”
夺魂咒立刻生效，哈利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但他立刻说：“我不说！”
“你不说？”吴声平轻声说，“你不肯说‘不要’？哈利，我要在你死前教会你服从的美德……也许再来一点儿疼痛？”
他举起魔杖，但这次哈利可快多了，在他扑到大理石墓碑背后的下一刻，墓碑被咒语炸开了一个大缺口。
“我们可不是在玩捉迷藏，哈利，”吴声平轻声说着，没有再对墓碑做些什么，“这是否表示你已经对我们的决斗感到厌倦了？你是否在暗示我现在就结束它？那么出来吧，哈利……很快的，甚至不会有痛苦……我不知道……我没有尝过死亡的滋味……”
吴声平满心期望着哈利能用门钥匙逃走，但他的目光四处扫了扫，发现了地面上的一缕金光——是那个见鬼的门钥匙。
板板比他还先开始叹气：“那么只能走原著线了，待会儿哈利冲出来时你一定要对他施阿瓦达索命，这样你们的魔力才能对等，从而开启魔杖的闪回——虽然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索命咒会和缴械咒魔力对等。”
看到“阿瓦达索命”这个咒语时，吴声平皱了皱眉，但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墓碑，嘴里不断说着一些让哈利放弃斗争的话。
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哈利冷静地盘算着。伏地魔不知道会从哪一边转过来，可一旦他转过来，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不能期待雷古勒斯，他自身难保。
不能去拿奖杯，他的腿是最大的累赘。
所以现在，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跟伏地魔正面刚。
在下决定的这一刻，哈利想了很多。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在伏地魔破门而入之时，他立刻挡在妻子身前，让她带着孩子离开。
他想到自己的母亲，面对伏地魔的威胁，她挡在自己身前，献祭生命为他施了保护咒语。
他想到纳威，这个胆小、懦弱的男孩，因为受到自己的鼓励，不仅敢反抗马尔福（以及那两个壮得跟球似的跟班）的欺凌了，也敢于在知道外面危险的情况下，拦在格兰芬多通道前，跟哈利、罗恩和赫敏说，想要出去，必须先把他打倒了。
他想到小天狼星，他在以为仇人已死之时，自愿放弃辩解，走进阿兹卡班赎罪，却在发现仇人未死而且就潜伏在教子身边时立刻逃狱，跨越千山万水来保护他。
他还想到了他的同学们，那些一开始对他好奇，发现他是蛇佬腔时恐惧，他被预言将死时担忧，认为他作弊（成为第四个勇士）时排斥，在他获胜时又不假思索为他欢呼的人们。
许许多多的面孔从他脑海中闪过，这一刻，他回忆了很多，但下一刻，他就捏紧了魔杖，屈起了腿。
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那个被传言杀死了伏地魔的人。
如果连他都退缩，那还有谁敢站出来抵抗伏地魔？
“捉迷藏玩够了吗，哈利？别再躲躲藏藏了，这可不像我的‘克星’会做的——”
“除你武器！”
我不会躲藏的，伏地魔。永远不会。
我就是你的克星。
“——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射_出的绿光与哈利射_出的红光在空中相撞了，下一刻，哈利的魔杖突然剧烈振动了起来。他紧紧攥住它，再抬头，却发现连接两个魔杖的线变成了金色，耀眼至极的金色。他顺着金线望过去，发现伏地魔的魔杖也在剧烈地抖动着。
哈利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两根魔杖仍被金线连在一起。他们从伏地魔父亲的坟墓前飞到一片空地上，食死徒们喊叫着，请求着伏地魔的指示，但伏地魔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那闪烁的金线。他们跟了过来，重新把他们围了起来，一条大蛇在他们脚边徘徊，有几人抽出了魔杖——
突然，金线裂开了，但两根魔杖依然紧紧连在一起，哈利和伏地魔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它们互相交织，把他们围在一个圆顶的金网里。金网像一个由光筑成的笼子，食死徒们则如野狗一般被关在笼外，他们的声音也遭到了隔离，奇怪地减弱了。
“不要动！”伏地魔对笼外的食死徒们大吼着，他的红眼睛睁大了，显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动！”
突然一阵天籁在空中响起，它是从光网的每一根光丝上发出来的。哈利听出来了，尽管这音乐他以前只听过一次。这是凤凰的歌声。
这是福克斯的歌声。
不要断开连接。
歌声中，一个声音这么对他说。
我知道，哈利对音乐说，我知道不能断掉。但他刚想到这里，振动就加剧了。
与此同时，一大颗光珠蓦然出现在连接着两根魔杖的金丝上。它诞生的同时，光笼里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哈利的衣袍猎猎作响。
“这是什么玩意儿？”吴声平此时已经顾不上扮演伏地魔了，只能吃惊地看着那一大颗光珠，他知道这里是魔法世界，但此时发生的事连用魔法的逻辑都没法解释，“这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闪回，这里面的能量能把这里炸平了！”
“抵抗它，用意念把它推过去！”板板顶着血红色的大字，几乎要拍在吴声平脸上。
“可是哈利——”
“相信我，没有人的意念能敌过哈利·波特！”板板已经黏在了他的脸上，“快推它！不抵抗就接受它，只有死路一条！”
吴声平只好把精神集中在光珠上，尽力把它往对面推去，它慢慢靠近哈利，哈利的魔杖抖得越来越剧烈了。
哈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在他的目光落到光珠上那一刻，由于周围缠绕着耀目的金线，吴声平清楚地看到，哈利方圆一米内，地上的灰尘骤然扬起，一个个细小的颗粒围绕在哈利周围，折射出细微又灼人的金光。
光珠以比原来更快的速度向吴声平滑来。
吴声平睁大了眼，奋力去抵抗这光珠，但是没用，光珠依旧向他滑过来，连速度都不曾改变。
随着光珠的靠近，吴声平的魔杖振动得更厉害了，同时，它开始发烫，烫得灼人。如果它在下一秒突然爆炸，吴声平是一点也不会意外的。
但它没有。在光珠与杖尖连接的那一刻，它发出了一阵渗人的尖叫，然后，一个灰色的东西从杖尖冒了出来，先是头，再是胸部，然后是手臂……
塞德里克从伏地魔的魔杖里冒出来了。
哈利几乎要震惊地丢掉他的魔杖了，但他没有，相反地，他握得更紧了。
塞德里克看看哈利，又看看伏地魔。“坚持住，哈利。”他说，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回声。
又是一声尖叫，然后一个哈利曾在梦中见过的麻瓜老头也从魔杖里钻了出来。他吃惊地打量了一下哈利和伏地魔，又观察了一下魔杖和金网。“这么说，他真是个巫师？”老头说，眼睛望着伏地魔，“这家伙要了我的命……你跟他斗，孩子……”
又一个人头钻了出来，那是个女人，哈利的呼吸急促了一下，紧紧攥住他的魔杖。女人落到地上，直起身子，哈利才发现她是失踪的魔法部员工伯莎·乔金斯。“别撒手！”她的喊声像塞德里克的一样带着回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让他害你，哈利，别撒手！”
现在，又有一个女人从伏地魔的杖尖上冒了出来，哈利屏住了呼吸，意识到自己从塞德里克出来的那一刻就在期待着她的出现。
“哈利，我的孩子，”莉莉·波特站在哈利面前，温柔地望着他，“你是我的骄傲。”
哈利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他忍住了。
“我知道，妈妈，”哈利低声说，“我知道。”
哈利身边的微光更多了。吴声平仔细地看了他一下，发现他的激尘范围突然扩散到方圆两米了。
吴声平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了什么，因为之前冒出来的三个鬼魂现在正围在他面前，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只能看见一个女人在对哈利说话，然后又一个男人冒了出来，对他说了什么，哈利就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了吴声平。
“哈利……”围骂吴声平的三人中，那个长得又年轻又帅气的男孩说，“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带给我的父母……”
“我会的。”哈利说。他周围的微光又是一荡，吴声平眼睁睁看着他方圆三米的灰尘倏然震起，护佑在最外层。
接着，哈利双手攥着魔杖，随着一声大喊，他把魔杖往上用力一挑，然后转身就跑。金线、金网和那个让吴声平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歌声都消失了，但那些幽灵没有，他们拦着他，不让他去追击哈利。
吴声平本想尽责地追上去，但本来只是在骂他的幽灵们突然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且每次触碰到他，都会让他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于是他只好尽力避开他们。
食死徒们就没这个顾虑了，他们在发现哈利逃跑的时候就想把他抓回来，但哈利一个咒语就放倒了两个食死徒，他们围成的圈子也因此被硬生生冲开了一个豁口。
哈利立刻从豁口突破了出去。
吴声平看见他冲地那么快，忍不住叫道：“哈利的腿——”
“你看他的表情。”板板说。
吴声平眯眼细看，发现他在每一步踏下时，表情都会比上一刻更扭曲，但他仍旧在墓碑和食死徒的咒语间闪转腾移，脚步丝毫不乱。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吴声平紧紧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他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更变态了？”
“你是在问哈利·波特吗？”板板问。
哈利躲过一个冒着绿光的咒语，反手用除你武器把两个食死徒击退了。
“他是一个意志力强到可怕的人，在第一次面对夺魂咒时就成功抵抗了咒语效果。他是一个魔力强大的人，在三年级就完全掌握了傲罗职业考试级别的守护神咒。”
一个食死徒把咒语掷向哈利完好的那只脚，他往旁边一躲，全身压力重重地压在他的伤腿上，但他只是表情变了变，动作仍然丝毫不乱。
“同时，他又是一个阴暗、压抑的人，在13岁，他第一次遇见摄魂怪时，它刚刚试着勾出他心中的绝望与恐惧，溢出来的情感就足以使他晕厥。”
哈利跑到了塞德里克的尸体旁，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反手又丢了两个缴械咒。
“以他的性格，他的身世，他本应成为一个醉心于力量与权势的人，一个甚至比伏地魔还要可怕的黑巫师。”
“奖杯飞来！”哈利魔杖一挥，奖杯上施加的反飞来咒骤然破碎，它嗖地一声飞到了哈利手中。
“但他没有，与其相反，他决心成为一个守护者，他亲人的守护者，他朋友的守护者，与他不相干的人的守护者，甚至是，他敌人的守护者。”
哈利握紧了奖杯，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变态，”板板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传奇，一段神话——”
“他是救世主，救世主哈利·波特。”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做戏（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