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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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啊。”
等出了教学楼时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理应「DDD」之后工作强度会稍微降低一些，说起来的确也有降低些就是了。然而让衣更真绪今天这么晚回去的理由并不是这个。
“呼、呼——接下来是吸血鬼活动的时间呢～”趴在自己肩头的幼驯染显然比起白天已经是不知精神了多少倍了，朔间凛月似是很享受地蹭了蹭他的肩膀，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果然真～绪是重视我的呢，不惜这么晚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哈啊……只是因为找你找了很久啊，我也是很想早点回去的。”衣更真绪叹了口气，语气还是轻柔了许多，“下次别再这么晚了，不然我可不会再去找你的。”
“真～绪不可能会丢下我不管的哦，毕竟现在的真～绪像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宝宝一样让人操心，老爷爷我还是很担心你的喔。”
（完全搞反了吧，究竟该担心的是谁啊？）
衣更真绪当然没把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说出口，只是继续这样沉默着和往常一样背着自己的儿时玩伴披着一袭月色走到了校门口。这个时候连门老师他们都已经下班了，整所学校也要差不多关上校门……这会连人影几乎都看不见。
朔间凛月一反常态地双手更加收紧些环着他的脖颈没说话。
最近的朔间凛月有些奇怪。当然他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吧，但是毕竟也是跟他接触颇多的人，终归感觉他哪里好像发生了点变化，然而他说不上来改变的究竟是什么。
最近朔间凛月睡觉亦或是出没的地点也发生了变动来着，他也在闲暇之余渐渐摸清了朔间凛月近期的行动路线。哪怕是白天，基本上只要去那间曾经传出钢琴幽灵传闻的音乐教室就能找到他，这人似乎就差没有在音乐教室里住下来了。
而且他本人也大有想打地铺就这么窝下来的想法，不过似乎是嫌麻烦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念头。嗯……看起来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过总归有点担心啊……
“说起来，凛月——”
“真绪，我稍微有些事情想问你。”
朔间凛月这会略有些严肃的语气和平时惯有的慵懒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衣更真绪愣了一愣，习惯性地先做出退让：“嗯……凛月你先说？”
朔间凛月稍微动了动，松开了到刚刚为止还环着他脖颈的双手从他后背滑下来。在做完了刚刚那一系列举动之后，他这才开口道：“真君，你是认识那个钢琴幽灵的吧。”
“啊，是的……”
“这样……那个孩子的琴声我听过，所以我印象很深。”朔间凛月若有所思地稍微顿了顿，“起初还在想怎么跟那个人的演奏风格有点接近，果然是这样啊。”
“那个人……是指朔间前辈吗？”
“谁知道呢。”
“那么森さん的钢琴老师果然是朔间前辈吧……”
“森さん？”留心的朔间凛月很快地从自己儿时玩伴的话语中找到了关键词。
“啊，那个……据说就是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钢琴幽灵。”衣更真绪的视线微微往旁边偏移了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道听途说的。”
“欸，道听途说的啊——”朔间凛月的目光少见地锐利起来，在他的脸上缓缓地扫视了一下，但那仿佛猎物者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嘛，姑且算是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了。”
（姑且算是知道了想知道的事……？说起来凛月问的这个问题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猜想一样。）
衣更真绪开始飞快地思考分析起来其中的因果。假设凛月他事先知道森海砂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需要得到证实的话……
而就在他思索的期间，从反方向似乎走来了一个人，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了——
“我说——天君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是我的谁？爸爸、哥哥、我家的佣人，亦或是已经跟我订婚有段时间的婚约者？”
“什么时候有的婚约者？这个问题我应该可以拒绝回答的吧？那恕我拒绝哦。”
“你这么直接打电话过来你们经纪人不说你的？真的不会影响工作的吗？”
“工作行程就算了……我既不是你的经纪人又不是你女朋友，我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衣更真绪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滞住了好些时候，直到已经到了可以清楚看见她那张如同先前见到她时毫无区别的精致小巧的侧脸时，他才从静止的状态转为动态。
“森——”向来加在这两个字音之后的敬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之中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应该只专注于此刻的通话而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鼓着她那张好似做工精致的洋娃娃的小脸从他们眼前走过了。如果说过去曾在学生会室所见到的森海砂浑身透露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的话，此刻的森海砂却展露出了同龄女生颇有活力的一面。
没想到竟然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啊，倒是可以理解那个高峯翠为什么在看到她的时候会跟着她一直走到体育馆里来了……不过他也许也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就随着她移动了，随之从内心泛起的期待……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希冀着见到她呢。「DDD」之后也从杏和昴流那边听说了那个在台上扮演着北斗的人是森海砂本人，他便再度想起当时从观众席走上去时的那种高涨的心情，那恨不得将全身的热量燃尽的冲动。
衣更真绪不怎么明白这种心情该被怎么称呼，是喜悦吗？是期待吗？
“……你还会来这里吗。”
几乎快融入黑夜之中的呢喃声把衣更真绪的思绪拉了回来，而朔间凛月——他的那位儿时玩伴少见地在那张脸上流露出了平时几乎看不到的情绪。
朔间凛月虽然平时都会软软地说出些撒娇的话语，但是这样带着哀求性质的口吻大概衣更真绪也是第一次听见。
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啊……？衣更真绪不免更加好奇了。
少女应该是听到了朔间凛月说的话，她将手机稍稍挪开自己的脸庞一些，将脸转了过来。
“我会的哦，我会回到这里来的。”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如同蜜糖一般甜美，她站在路灯之下朝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了一抹笑之后便再度将手机贴回了耳边继续着通话：“凉太君？他跟我不在一起啊。所以说你别总是有什么奇怪的误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单身。”
“九条さん算我求您了您别总往这方面想啊我真的没桃花运的啊！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没兴趣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你是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吗，就为了这种小事还打电话给我？你有亲眼看见吗？还是谁告诉你的？不要随随便便怀疑人啊。”
少女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着通话朝着公园的方向走了。
等再也看不清女孩的身影之后，衣更真绪在一段沉默之后轻声地开口了：“回去吧，凛月。我们该走了。”说完他也有拉了几下朔间凛月的衣袖。
可是后者却一直望着森海砂离去的那个方向，就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凛月？凛月？小～凛？”
“啊……”良久他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随后慢悠悠地朝回去的方向开始移动。
“对了——凛月！虽然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但是……凛月，你是要找森さん吧。”
“嗯～是……又怎么样呢？”
（……欸？）
一时间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脑中了。
衣更真绪摇了摇头，快速地跟上了自家那位不知道为什么走路速度渐渐加快的儿时玩伴。
（之后再好好地理顺一下吧……）
他默默地这么想道。
*
明天去看「Eden」的演唱会做观摩学习……好了，记录在备忘录里了。
毕竟像「Eden」这样可以拆成两个二人小组又能合并在一起一块活动的组合非常少见，而且和梦之咲注重演唱会这方面不同的是，「Eden」所属的那个事务所更加重视的是演唱会以外的地方……商业气息更加浓郁。虽然是学生偶像组合但是知名度很高，更何况还是那个能和Black Or White差不多规模的「SS」的冠军候补。有必要做点资料搜集。
明天显然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曾经就用着还没学到多少的专业知识去做了短期的制作人的工作，不过许久没有见到巴日和以及乱凪砂作为偶像时的表现了，他们应该进步不少……虽然本来实力就已经很可怕了。
日和那边意外地不好套话……她也只是知道日和所属的二人组合「Eve」的基本信息，凪砂君的话除了之前偶然遇到过他一次以外之后也没再遇见了，最近联系他也没什么回应，不然凪砂君应该会跟她透露些的……眼下只有去演唱会的选项。
（啊啊啊……好烦躁啊……）
刚刚才和九条天因为吻戏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她喊出了“吻戏都是借位是常识啊，你难道没有接过带吻戏的恋爱剧吗？！”这句话之后超气地挂了电话，虽然她吼出那句话的时候的确有点冲动而且带着不少心虚的成分就是了。
然后这家伙现在在不断地回拨电话……
九条天这人平时看着还挺冷淡的，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啊，吃错药了还是幼稚病发作了啊？！平时的九条天不可能会出现这么过激的反应才对……说起来他是从哪知道的这事情？
“九条天果然是个幼稚鬼吧。”她郁闷地嘀咕了下，暗搓搓地把他的电话号码先设了拒接。设置完成的一瞬间世界都清净了许多，她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这样真的好吗，小海砂？”她只听到木质长椅发出细小的一声“吱呀”，随之响起的是个熟悉的软糯声音，隔着布料传来了微凉的但也属于人类范畴的温度，“那个叫做九条天的孩子，看样子很「担心」你喔。”
“天君……天他，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知道来者是谁，所以海砂很自然地依靠着对方，试图从他这边得到建议，“明明也有认识过一段时间，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动机……我完全想不出来。他明明不是这样子性格的人的。”
“那孩子也许是「在意」着你的。”起初听到她直接回话时，他还少见地呆愣了下，随后他“唔”了声，用着不大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并不熟悉那个叫做九条天的孩子，所以没法给出些什么「建议」就是了。总感觉，好「寂寞」喔，我们之间出现了「隔阂」，小海砂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本来的「我们」就像「鱼」和「水」……”
“对不起了啦，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来着。之后我再找时间告诉奏汰哥哥吧。”海砂大概是反射弧终于弧回来了，她终于感觉到了他的衣服是湿漉漉的，“说起来，奏汰哥哥怎么又浑身湿透了啦？！”
“因为「干燥」嘛……我没有「水」是会死的……”深海奏汰扁了扁嘴。
“那也不能在这种季节里直接穿着衣服淋水啊。”海砂哭笑不得，“我现在也没有可以给你换的衣服……奏汰哥哥赶紧去洗把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我不想回「家」……”
“也没说让奏汰哥哥回家啦，那个……梦之咲的体育馆里不是有冲凉的淋浴间的吗？”
“我知道了……”他看似有些不大情愿地撇了撇嘴，“我听，小海砂的。”
“所以，小海砂听我的一句话吧。”深海奏汰从长椅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请好好地「珍惜」身边对你露出「善意」的人，我想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他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可爱温和的笑容：“那，我走啦。要来看我喔。”
他将手搭在了海砂的头上好一会，揉了几下之后恋恋不舍地把手挪开，这才离去。
说起来奏汰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明明他平时很少来这个公园的？虽然公园非常靠海，但是他就算来也基本直奔大海的才对……他今天搭话的方式太自然以至于她都没有办法再深入想想原因。
总觉得再深究下去会不大好……
海砂看了眼自己的手机，Rabbit Chat的好友申请这次好像又多了一条了——
「你在生气吗？」
海砂顿了顿，犹豫了那么一会，最后还是将拒接解除掉了。于是来电就直接在下一秒之后响了起来——
滑动了接听将手机贴在耳边的海砂在对方还没开口前就先说了：
“天，如果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的话，就来接我吧。”
*
结果他不仅过来了，还拎了她常去买甜食的那家甜点屋买了蛋糕……海砂至今还感觉自己嘴中好像还有点淡淡的甜味，水果的甜味还是奶油的甜味呢？
反正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变好了，虽然多少只是心理上的作用就是了。
啊，那个蛋糕的味道真好啊……呲溜。
海砂一边舔舔嘴唇回忆着昨天吃的蛋糕的滋味，一边顺着队伍往前走——她现在排的这个队伍就是「Eden」演唱会进场的队伍。
人果然就如预想中的一样非常多……毕竟以「Eden」的名义开演唱会还是非常少见的，他们平时就算分成两个二人小组分别活动，开演唱会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说白了就是根本不给人了解在这方面他们实力如何的机会。况且「Eden」的粉丝可一点都不少的……在各个地方活跃的他们，又是「SS」的实力冠军候补，的确对于要出征「SS」的梦之咲的代表「Trickstar」而言是座很高的山。
不过就算人很多，也不至于等了快半小时都没有任何移动吧……难不成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海砂将耳机摘了下来，踮起脚努力伸长了脖子朝前面张望，当然她知道她基本是看不到的，可她还是想那么做一下，万一呢？
“够了——！！我要退出！！！”
虽然有栏杆围起来，可是排队入场的队伍还是突然失去了秩序。一个长相出众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就朝着队伍的反方向硬是从人和人之间挤出来。她似乎正在气头上，站在海砂前面的一个看起来很纤瘦的红发少年都被那个女生重重地撞了一侧的肩膀而稳不住自己的身体的重心，她也就赶紧从后支撑住红发少年不让他倒下。
女生很快走到了栏杆之外，面朝着队伍前端，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海砂才注意到对方还紧揣着乐谱纸……嗯，难道是乐团或是组合的成员在吵架？
“你既然要在这个时间点离开的话，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吧。”
“咲良，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明白我的！”
“可是是你先抛下了「Eclipse」，你再说什么我都只认为你在说谎。……你走吧。”
“行啊，没有问题。既然这么急着赶我走的话，那我也能提出相应的要求吧——那就以后不要再用我写的歌了。”
女生精致的面容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扭曲，她大笑着将手中的乐谱纸缓慢地撕成了碎片，随后渐渐地松开了手心。
纸片仿佛雪花一样打着旋往地面坠落。
“我很期待哦，「Eclipse」什么时候解散！反正没有我你们也撑不了多久！什么梦想，明明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但是海砂却看见了那个女生眼角被光芒反射的晶莹的液体。大笑着放出了狠绝的话语的女生松开了自己一直攥得很紧的手，任由着白色的碎片被风吹散。
她其实一定很心痛吧，毕竟那是已经写出来的一首曲子啊……还没从歌唱者的口中唱出来就被夺去了被人知晓的权利，那么也太可怜了吧？
海砂垂下眼帘，默默地移开目光——如果她再看着那里的话她可能就要忍不住跳出去了，她想对方一定不想让一个陌生人对她们的事情指手画脚。
于是她只有拼命地按捺住，直到女生离开。
队伍再度恢复了秩序，大家一起选择了装作无事发生的选项继续排起了队，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仿佛回到了十分钟前的样子。
海砂总算是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了，然而却惊讶地发现被自己支撑着的红发少年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也有些不大对劲。
不仅如此，他手上的力气也格外大，仿佛是在寻找着能让自己抓得住的救命稻草。
（——这症状……哎，不会吧？）
海砂的脑海里好像想起了点什么。昔日与自己一同参加比赛的伴奏者就有呼吸系统的疾病，然后时间再往前推移的话，以前树里姐姐带自己去过的一个地方，他们家的儿子好像也有这样的……
“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海砂蹲了下来一手拉住了他的一边手臂给他调整了下姿势，另一手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难受地眯着眼睛，右手顺着她的手臂攀上拉住了她的中袖，好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没发出几个字音就被急促的呼吸所代替了。他随即猛地弓起背，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
“……抱歉，失礼了！”
海砂低下头，将耳朵贴到了他的胸口上。如果她的猜想没错的话，只要听到胸腔里呼气时的哮鸣音的话……啊，再加上这孩子刚刚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有哮喘的吧？
海砂抬起头，先微笑着请排在自己身后的人先往前走，随后拉开了自己单肩包的拉链。就算如今身为伴奏者也身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同性别友人在国外深造，她还是养成着随时为她备好吸入器的习惯。虽然吸入器价格不菲就是了，不过现在果然还是救人要紧。
在吸入器起了作用，看到了少年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的时候，海砂突然觉得这眉眼在哪见过。
（对了……我好像在天个人电脑的相册文件夹里看到过这孩子。）
（但是好像还能够追溯到更早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来着……？）
海砂咬了咬唇，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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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濑陆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来自遥远的孩提时代的声音——
女孩子的声音好像和萨曼莎小姐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重合，又好像和天にぃ那恍若天使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发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病痛紧紧扼住了喉咙。
竭力睁开的双眼之中，他看到了在阳光之下闪耀着光泽的金色的发丝，看到了一双盛满着担忧的漂亮的海蓝色的眼睛，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忽近忽远的，好似从远处天堂传来的天使吟唱的圣歌。
（是天使带我飞升去天堂了吗……）
眼皮愈发地沉重，七濑陆一边努力地和那种沉重感做抗争，一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抓住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那个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之中走出来的金发蓝瞳的人。
（……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