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tale/传说之下]仁慈》人间次品

4、&4

　　“求求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

　　哭喊着声音沙哑，疼痛一直伴随着和Frisk，哪怕她在睡梦中，Frisk的眉毛也紧紧的皱着，瘦小的身体颤抖。

　　那是冰冷刺骨的幽蓝色的长矛，贯穿了Frisk的四肢，鱼人尖锐的利齿与窒息的湖水，尖锐的疼痛破开人类柔软的肌肤，流淌着的是怪物没有的温热而热红的鲜血。

　　“？！”

　　Frisk大口的喘息着，从噩梦之中苏醒过来，却又步入现实带给她的绝望，她被Toriel带回了遗迹，她双手抱紧自己。

　　她明明已经走到了最后，为什么…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终于来到了最后。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无比清楚的认知到一个事实——她永远都无法回家。

　　还是当初自己刚来到地下的那个房间，Frisk从没觉得这儿如此的柔软又温暖，这要比冰天雪地里的洞窟和阴冷潮湿的洞穴要好多了，自己当初到底是如何，保持着一颗决心的呢？

　　Frisk将脸埋入膝盖，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手臂与身上缠绕的绷带因为她的动作而渗出红色，她想回家…！

　　忽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Frisk下意识紧贴着墙壁，脸上充数着难以遮掩的惊恐与害怕，视线触及到来的那个矮小的怪物身上，Frisk无法控制的发出了一声惊怕哽咽。

　　Sans是那懒散的模样，他揣着兜。

　　Frisk永远无法忘记Sans是如何保持着微笑和懒惰的态度，给予了她次次希望却又狠狠的把她打入深渊，切入灵魂的疼痛和无法战胜的恐惧，让Frisk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嘿，没有必要这么紧张。”Sans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他用熟稔的冷笑话逗弄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类，“刚才不过是我们友好的欢迎仪式，不是吗？”

　　“激动的昏了过去可错过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Frisk大脑紧绷着，对于眼前这个怪物的话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欢迎仪式’什么‘激动’，对着怪物一步步的逼近，Frisk呼吸都停止了。

　　Sans笑着对人类说道：“你可真不赖，一个人类能让所有的怪物接纳，你应该感到高兴。”

　　Sans包着白色手套的骨掌摸了摸Frisk的脑袋，盯着人类少女啜着泪水的金眸，她的恐惧与害怕，激不起Sans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忽然就在Frisk以为怪物要放过自己的时候，头发被狠狠的拉扯住，疼痛迫使她扬起了脸，不得不把眼前怪物——这个骷髅的模样印入瞳孔里。

　　Sans的语气坈长就和他的行为处事一样，懒却让Frisk从心中感到毛骨悚然的杀意：“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直到Sans离开即将带上房门之际，他像是才记起正事一般说道：“Toriel会很高兴你醒后去找她。”

　　Frisk头发凌乱，脸上挂满了泪水，虽然实质上没有再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怪物的警告和威胁，让她已经岌岌可危的决心再次崩裂。

　　那个怪物会一直‘看着’Frisk，只要她有任何怪物认为‘不对’的举动和行为，Frisk就会被怪物Sans杀死。

　　Frisk目光有些空洞，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了，怪物说‘这是它们友好的欢迎仪式’，所以她必须要对此做出‘友好的举动’。

　　怪物说‘你应该感到高兴’，她就要去迎合怪物们，那些友好却会伤害自己的行动。

　　她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了，Frisk大口的呼吸着，她要在这个，所有怪物都会伤害她的地底下活着，每天心惊胆战着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亡，祈求着怪物的仁慈，这个窒息一般的念头充数着Frisk的大脑。

　　为什么非要是自己啊？

　　为什么非得是自己要经历着一切，巨大的后悔、痛苦、悲伤席卷着Frisk，突然心间已有裂缝的心跳动了一下，那是自己的决心。

　　微弱的光芒却驱逐了那黑色的阴霾，点亮了Frisk的眼眸，她看见了自己的决心，停止在了自己仅剩的一个选项中。

　　[交谈]

　　“呜…”Frisk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的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决心，是了…现在还不能放弃！

　　决心上的裂痕随着Frisk的决心再次愈合，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还可以‘战斗’！用唯一的方法，去和怪物们交谈。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最开始那些怪物会不理会甚至会伤害自己，但是通过她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交谈，那些怪物们终究会仁慈的放过她。

　　所以，这次一定也可以，可以成为朋友…！

　　Frisk太善良了，哪怕被伤害过无数次，还能期待着能与怪物们成为朋友，因为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选择的了。

　　Toriel看到Frisk的时候，怜爱的抱了抱人类瘦弱的身体，用毛茸茸的手掌抚摸着Frisk的脑袋，“我给你做了派，是你最喜欢吃的口味。”

　　“嗯！”Frisk牵着Toriel的手，随着她在走廊里往客厅走去，Toriel眼眸里有着慈爱：“因为你的受伤，你的很多朋友都很担心，他们都在等你。”

　　“……？”朋友……？

　　Frisk来不及询问，和Toriel走进了客厅，视线触及怪物们的时候，她浑身冰凉的僵硬在了原地，Toriel第一时间发现了Frisk的异常，她担忧的问：“Frisk，怎么了？你还好吗？你的手好凉。”

　　Sans、Undyne、Alphys、Mettaton…

　　他们…

　　怪物们…

　　面对着他们或笑或担忧或关心的模样，在Frisk的眼里，在她的心里，她看见的是他们毫不留情的攻击…

　　那嬉笑着、戏谑着，高傲又冰冷的眼神，玩弄着Frisk，一次又一次…无论她怎么交谈怎么恳求，残忍的杀了她数次，让怪物们的眼睛染上人类赤红的血。

　　恐惧。

　　想要逃跑！

　　——她不能过去，会被杀死的。

　　绝对会被杀死的！

　　“怎么了孩子？”

　　Frisk对上了Toriel担忧的眼睛，她因为害怕，以及疼痛形成的条件反射迫使她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喉咙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充满了决心。

　　*你不能在这里逃跑，你需要和他们成为朋友，哪怕他们曾经伤害你数次。

　　Frisk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身边挨着坐的是Undyne，鱼人的体温天生偏冷，Undyne似乎刚冲完澡。她大大咧咧的用手臂架在Frisk的肩膀上，Undyne显然是很高兴人类能够留下来，“FUHUHUHUHU！接下来的生活，我会好好训练你的。”

　　Frisk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记得这个女战士站在高峰之上，那阵狂风呼啸。

　　*保持决心。

　　粘腻的触感，因为贴的有些近，Frisk能直接的感受到Undyne身上的冷意，她红色的头发因为动作时不时的扫过Frisk的皮肤，她的手掌没有人类体温的温度。

　　Frisk却感受到了相同的温度，那双布满蓝色鱼鳞的手，沾满了人类炽热的鲜血，同时怪物有了人类相同的温度。

　　*保持决心。

　　她的尖牙靠近，让Frisk想起了她引以为豪的长矛，困住自己让她无法动弹，同时又给予一面盾。在泥泞着的湿地里跌倒被长矛贯穿，在深不见底的湖泊中窒息而死，在长长的芦苇丛中屏息躲避被发现后的死…

　　*保持决心。

　　Undyne察觉到人类身体的颤动，她正疑惑。

　　却见人类站了起来，人类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与恐惧，而恐惧与害怕的对象，正是这个人类的朋友——他们怪物们。

　　如同置入深渊一般，无法呼吸，恐惧和害怕，只要一看到他们。Frisk的身体就刺痛着，已经是深入灵魂的伤痕，一秒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人类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惊恐的退后了一步，她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惊惧，对着Undyne他们疑惑以及伸出的担忧的手，却像是要伤害人类一般的武器。

　　*你逃走了。

　　*你清楚的认知到。

　　*在这个充满怪物的地下世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