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向老爷子本来聊得挺愉快，看到向仲柏和向优来了，立马变了脸。
大姑察言观色，嗨一声对向老爷子说：“他俩不明白这儿的规矩，咱在包间不打紧，您老别生气。”
向优嗤声，不就吃个饭，丢谁的人了。
向老爷子忒嫌弃，话都懒得说，转脸笑容满面跟向越聊天。
小叔看完戏，笑着招呼向仲柏进门：“二哥优优进来坐，一家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
大姑扬眼神瞥一边去了，就跟向优有多丢人似的。
向家只有向仲柏在国内发展，大姑嫁给英籍华裔，丈夫女儿很少回国，她倒是经常回来在向老爷子跟前晃悠，为分家产。小叔和婶婶去年在美国拿了绿卡，除中秋过年也不回国。
向老爷子基本指望向仲柏养老，偏偏瞧不上二儿子，觉得向仲柏没另外俩孩子有成就。老爷子还重男轻女，要不是大姑嫁了个挺有本事的华裔，估计他老人家不带正眼瞧的。
三个孩子从小到大在父亲这较劲儿，教育环境堪忧，更别提向优了。
向优进门叫了向老爷子一声，向老爷子没回应，她才不叫第二声，转身道：“大姑，我是学生呐，没比校服更正式的衣服了，您说对不？”
大姑眼神扫回来，包间里异常安静。
向仲柏拿胳膊肘怼向优一下，低头瞪眼：“干什么呢你。”
“说句实话啊。”向优无辜摊手，“难道不是？我身上这也算职业装，怎么不正式，非要穿得花里胡哨才叫正式？”
大姑瞬间沉了脸，手环到胸前教训：“几天没见，你学会顶嘴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向优呵一声，于溱莉又要被拿出来说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她那个妈。”向老爷子开了口，声严色厉：“那样的水平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要我说仲柏离得好，别让她耽误前程。”
向优憋上一口气，堵得胸口疼。
向老爷子看不惯于溱莉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于溱莉在跟前，他顶多不给好脸色，现在直接贬低于溱莉，向优这回不惯着老爷子。
大姑哼道：“我看也是。当初我就说不让仲柏娶她，仲柏不听，还不是闹这么个结果。”
向仲柏难堪，试图结束这个话题：“姐……”
“我妈当初不是嫁给我爸，能去法国进修好么。是谁被耽误了，你们心里没个数？”向优扬声说。
“给我闭嘴！”向仲柏扯了向优一把。
向优踉跄一步退到墙边，向老爷子拍桌发火：“我看她是反了！目中无人，你怎么教育孩子的！”
矛头登时甩到向仲柏这儿，脸丢大发了，向仲柏气不打一处来，返身指着向优破口大骂：“你跟着你妈才住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赶紧给爷爷和大姑道歉！”
向优耳朵嗡嗡盯着向仲柏不吱声，恨得牙痒。
这些人跟于溱莉有仇？动不动就要说两句于溱莉过过瘾，谁欠他们的！
“二哥，小女孩不管教以后可是大麻烦，别说我没提醒你。”坐大姑对面的小婶可算吭了一声，火上浇油。
向优堂哥向越老好人上前拉向仲柏缓和气氛：“二伯，优优还是个孩子。没多大点儿事，您别跟她置气。”
“这事还不大？”向老爷子霍地站起来呵斥：“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以后还得了？今天是你请我坐席，没她的事儿，让她走！”
大姑跟上一句：“本来好好来吃顿饭，真是倒胃口。”
做东的小叔表情不好，冷冷看了眼向优没作声。
向优笑了：“你们当我愿意来？我看着你们更倒胃口。”
“向优！”向仲柏抬手就要揪向优。
向优闪身躲开，看着自诩不凡的一家人将多年的心里话一股脑说出来：“你们家真好真优秀。一个打女儿的好父亲，一个重男轻女的好爷爷，都当自己的教育无人能敌。别说我妈，没人能比的上你们家。”
向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向优：“你！”
“您老本来也没当我是向家的孩子，搞什么教育那套，我承受不起。”向优豁出去了，冷声呵笑：“以前我被骂几句也就罢了，你们凭什么说我妈？自己不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的教养，整天就嘴皮子利索，恶不恶心人？”
向老爷子气个倒仰，跌在椅子上指挥大姑：“你去管管她，让她闭上嘴！”
大姑得了圣旨似的站起来，朝着向优额头戳过去：“咱家最没出息的人就是你，你还说别人嘴皮子利索！”
“要你管！”向优甩开大姑的手，大喊：“既然你们都不当我是向家人，那我就不是！以后别来往了！”她撤身出了门。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了！”向老爷子捂着胸口仰倒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气，脸一下子白了。
“爸！”小叔跑到桌边一瞧顿觉不好，叫向越：“快打120！”
向仲柏一惊要跑过去看，被大姑猛推到一边。
“你们父女俩故意不让爸好过！”大姑扯大嗓门吆喝。
“大姐，这时候说这些干嘛，赶紧给爸找找药。”小婶不紧不慢倒水提醒。
“哦对对。”大姑去翻包。
向仲柏瞧向老爷子翻白眼了，真想出去揪回向优狠实实地教训一顿，又不敢走开，一股子邪火没处发。
向优从餐厅跑出来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走着走着落了泪。
灯光和成排的车尾灯落在眼里变成六边形，重重叠叠，模糊了视线。
哭不是委屈，是解气。
二十多年被当成失败品指责贬抑，向优好似从窒息的深水里冒出来喘了一口气，别提有多舒坦。
亲情在向家连塑料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张纸，破到向优懒得粘起来。
真当她们母女俩好欺负。
七点多路上车正多，大道上堵得水泄不通。
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堵在路中央，有车让路，警报由西向东飞驰而过。
向优抹掉眼泪往回看，突然想起贺思俞来，原地站了会儿去附近的广场休息区坐着平复心情。
贺思俞在医院等了又等，直到九点半还没收到向优的短信，在床上翻来覆去。
“应该到家了吧。”他握着手机自言自语。
“谁？”俞思在床尾叠衣服，“优优？”
“嗯，我跟她说好了，她到家给我发短信。”贺思俞又点开手机看了看，没动静。
俞思瞧儿子紧张那样儿，坐到床尾故意说：“你喜欢优优，我不拦着你。但是你得明白一点，女孩都不喜欢胖子。”
贺思俞沉默一会儿，坐起来道：“向优没说嫌弃我。”
“她是没说嫌弃你，回头有人来抢她，你觉得凭你一身肉能留住她？”俞思□□刀。
“emmm……”贺思俞陷入沉思。
“所以啊，我让你来减肥是有很多原因的。”俞思拍拍摞起来的衣服，隐晦表示：“我挺喜欢优优。”
“你喜欢有啥用。”贺思俞想起昨晚就心不舒坦，倒在床上晃手机：“她好像对我没意思。”
“有没有意思走着瞧。”俞思蛮自信，“我不信我儿子瘦了没市场。”
“……”贺思俞无心吐槽。
叮，进来一条短信。
贺思俞倏地起来坐着点开手机，界面显示一条广告。
俞思看不下去了，拿过他的手机拨号。
“干嘛？”贺思俞紧张，上前抢。
“你直接打电话不就得了，我瞧着都急得慌。”俞思恨铁不成钢，等电话接通，她将手机递了回来。
贺思俞赶紧拿回来问：“向优？”
电话里没声。
屏幕上显示是接通的啊，贺思俞纳闷，再将手机贴回耳边问：“向优，到家没？”
“还没。”向优出声，嗓音沉闷。
贺思俞一下子听出来不对劲，警觉：“你怎么了？你爸又找你麻烦了？”
俞思听到儿子的话扔下一堆衣服又回到床边仔细听。
“说话啊向优。”贺思俞急了。
“没有。”向优吸鼻子回，“我跟他们闹翻了。”
“谁？”贺思俞急问，一想不对又问：“你在哪儿呢？是不是哭了。”
向优不说话。
贺思俞一想向家就感觉没好事，火急火燎跳下床穿鞋。手机搁床边，他大声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俞思也担心。向优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临近高考家里又遭遇这种事别再想不开。俞思拿过手机温和细语道：“优优，我是俞阿姨，你在外面？”
向优深吸一口气，嗯了声：“阿姨，我一会儿就回家了，您别让团子出来。”
俞思听到抽气声，沉下脸问：“你爸是不是又要打你。”
向仲柏打孩子是有多深入人心，向优微微叹气，擦擦眼角回：“没，我小叔一家叫我和爸去吃饭，被我搞砸了，我跑出来了。”
“那他肯定要打你。”俞思对向仲柏再清楚不过，起身说：“你今天别回去了，我跟溱莉说一声，省得老向再找上门跟你们闹。”
“阿姨……”向优不想麻烦俞思，不等说完被俞思打断。
“你快说在哪儿，我和思俞去接你。”俞思拿上包叫贺思俞，“你先去外面打车，晚回来这栋楼要关门。”
“我自己去。”贺思俞抢回手机，一溜烟出了门。
那动作快的，俞思没反应过来。
哎，儿大也不中留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