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记事》青天白太阳

1、第 1 章

　　衡阳初年腊月初六，正是各家置办年货准备过年的好时节，街上弥漫的确不是欢乐的气氛，反而处处紧张，人人面色肃穆，仿佛将有大劫难降临一般，这么说道也是，一向安定和平的临泽出了一起大案，至今未破，而遭了难的，是江湖上以武闻名的许空阳一家，一家四口死状恐怖，据说每天夜里都有人能看见他们一家人在街上游荡，不肯离去。

　　秋天有点凉了。落叶掉的哪都是，一阵凉风吹过还夹带着刚下的雨，愣是把空羽吹得打了个冷哆嗦，伸手拍了几下胳膊才好，一想到今天出门挨的那顿骂，李空羽心里又给自己姐姐往惹不起的那栏多划了几笔，衡阳三年十月一，李空羽背靠着一石台子正给自己姐姐画小圈。
　　在一个长得活像屠宰现场的石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五花大绑绑在架子上，李空羽看了之后想笑又不敢笑，刚发出“噗”的一下就生生忍住，朝台子上的那位双手合十嗑了个头，等过了一会腿都蹲麻了来了一伙人拿鞭子暴揍被绑住的那位哥，空羽看了之后心里直叫不好，那伙人揍了半天许是累了，骂骂咧咧走了，李空羽才慢悠悠踱着步子上了台去，刚要念诗，脚踝被刚才在台下瞅着还像咽了气儿的那个哥抓住。
　　一个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你早点来啊，就不听，瞧他挨揍了吧。”空羽听了这话也没回头，解救对象挨了揍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这想法太危险，只好蹲下身来，抄起那人腿弯，把那位可怜见的打横抱起，刚抱起来，李空羽就是一个大喘气，呲牙裂嘴开口道：“哥呀，平时看秦风抱你轻而易举，你实际斤数快敢一头猪了吧，怪不得人家要抓你，最近猪肉市场可景气了，备不住看上你好送屠宰场以次充好去。”怀里那个眼瞅着气都快断了，李信阳听了这话匆忙上前，猛地拍了一下她倒霉弟弟的背，示意他闭嘴，谁知不拍还好，李空羽本来就吃劲，受这么一下险些要把人扔下去，李信阳忙从他弟手里接过王奚执。李空羽受到致命一击只好默不作声装哑巴，等到姐弟俩到了接头处，赶车的张旦正抱着一酒坛子不撒手，李空羽抢酒失败，继续回到他哥身边装哑巴。只是那眼睛还往那张旦怀里的酒坛子上瞟，张旦约莫三十一二的样子，穿长衫坐马车上喝酒，赶车的技术极烂，想来是这回王奚执把头儿惹恼了。连组织里的赶路杀手都派来营救王奚执。
　　回程的路上可谓古道西风瘦马，王奚执只差一步就能归西去了，又生生被颠簸的马车留下命来。他动动手指，朝李空羽的方向伸去，然后......然后死命揪住了李空羽的小腿肚子，力道之大，让人怀疑刚才被绑在石台上险些咽了气的人不是他，李空羽用劲掰他的手，结果徒然，只好放任他去。李信阳却开始在马车上翻啊翻，找到一瓶颜色可疑的黄色澄清液体，往王奚执鼻子里下一放。只见刚才还预谋与李空羽腿同归于尽的嫌犯昏昏睡去。
　　李空羽朝身后拱了下手，表示感谢。李信阳却不慌不忙开了口，道“阿奚这样子，把力气全花你身上了你也不拦拦，他一个病人，你跟他计较什么，我刚给他闻的有十二个时辰的药效，一会到了九盏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多照看他些，秦大哥于我们有恩。”说完了李信阳就开始打包行李，再不看自己没反应的弟弟。
　　李空羽没做声，可是也默默认同了他姐的话，秦大哥是对他们有恩，收留之恩，照看之恩，教导之恩，杀父之恩。想到这李空羽脸上浮起一层苦笑，倒是比刚才好看了点，总归是个笑嘛。他从怀里摸出个路上折的柳枝扭的笛子，试了下音，还行，于是破破烂烂吹起来，倒是应了车外的风景。张旦把马鞍上挂的解下来扔给李空羽，李空羽还是没做声，把小笛子递出去，算是交换。
　　见张旦接过笛子，李信阳恨铁不成钢给了她弟弟一个爆栗。还没来得及组织张旦已经开始吹了，好似魔音贯耳。如果说刚才在李空羽那笛子有了破烂之形，那么在张旦手下，它的破烂之魂也完整了。李信阳从车帘上撕了几块破布把王奚执耳朵堵起来，怕他挺不到家就先欲自尽，到时候不好交代，一路魔音的伴随下，她的九盏仿佛遥遥无期。李信阳掀开车帘一瞧，断定这里离九盏不过十里路，再看看自己身上新做的衣裙，咬咬牙把包袱往身上一挂飞出车去。
　　至此，距离李空羽的目的地，还有五十里。

　　我我我第一次试着写这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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