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戏有点痴》山魏

7、第 7 章

　　第二次的battle战，给了不少的时间让同组的两人来磨合，确定剧本、商讨表演细节、排练，从早上11点多，到晚上5点正式录制开始，选手可以尽情利用时间来准备。
　　而赵泊琮此次的同组成员——关绮，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可爱小姑娘，打扮清纯，面貌姣好，浑身透露着青春的气息。
　　幸运的是，姑娘本身也性格不错，尽管互为对手，但关绮也不会故意在排演中扰乱进度。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有尽可能地把戏演好，才能展现出自己的最大魅力。
　　两人合作着，把剧本拆分，剖析人物的每个台词和动作，预演自己的部分，不时接受着节目组分配的表演老师的指导。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眨眼便到了登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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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是第六组进行表演，前面的人的表现可以通过后台的电视屏幕窥得一二。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不去关注太多，只抓紧着最后的时间来临阵磨枪。
　　大约一个小时后，主持人宣布第六组选手出场。
　　赵泊琮同关绮对视一眼，察觉到彼此眼中的鼓励和战意后，纷纷一笑，踏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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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哒哒。
　　带着焦虑的步伐响起。
　　“真是的……怎么这么慢？”女孩单肩背着包，手指神经质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熙熙！呼……”男生从远处小跑着走近。
　　“茂文！”程熙不满地瞪着他，“不是说好了放学就在这里等着吗？”
　　“抱歉抱歉……”沈茂文竭力平缓着呼吸，俊秀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我们班主任临时找我有事，被拖了点时间。”
　　程熙轻哼了声，背过身去负气不理他。
　　傍晚的夕阳投射下橙红的光晕，洒在她秀美的长发上。
　　女孩的下身穿着不合校规的牛仔裤，上身也只在自己的休闲装上随意地套上了校服外套。
　　她身边的男孩倒是一身蓝白相间的全套校服，明明是老气又大众的样式，却被他穿出了青春和朝气的帅。
　　“熙熙，”沈茂文带着点无奈的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喜爱，“我这也是事出有因，别生气了。”
　　在这样故意放柔了的声线下，程熙根本没可能摆多久的架子，她气呼呼地扭头，“你个混蛋！明明我们每天就只有放学后这么点时间在一起，你这一迟，你看，就剩下十几分钟了。”
　　“没事，那我们今天回去的路上走慢一点好不好？”
　　“哼……”程熙噘着嘴，别扭地把手环上男朋友的臂弯，“勉勉强强。”
　　“小熙。”低沉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程熙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一僵，随即马上松开手，脸色苍白地回身。
　　“……爸。”
　　沈茂文也被这一出弄得愣住，抬眸去看不远处那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放学了怎么还不出来。”程泽涵只轻轻扫了眼那个高挑的男生，就把视线放回了自己女儿身上。
　　“我……我、向同学请教些问题。”程熙不由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子一晃，似乎想要遮住后面的人。
　　“爸……你今天怎么来了。”
　　“嗯，正好今天有空，来接你回家，跟你同学说声再见吧。”男人久居上位后自带的压迫感使得两人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匆忙道别，各自分开。
　　沈茂文拽着书包背带的手一紧，盯着相携而去的父女二人，沉默地垂下眼。
　　场间，似响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
　　……（舞台灯光短暂一黑，场景转换。）
　　“熙熙？怎么了？突然课间来找我？”沈茂文看着背对自己而立的少女，眉微蹙，略感不安。
　　“……茂文，”程熙转过身，嗓音干涩，“你、是不是要出国了。”
　　沈茂文沉默了一阵，而后点头承认，“是。”
　　“为什么！”程熙的眼中带着泪意，“彤彤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熙熙……”沈茂文也哑着嗓子，“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高中就能到克罗文中学做交换生，对以后……”
　　“沈茂文！”
　　程熙大声打断他，眼眶中溢满的泪水跌落。
　　“你为什么要出国！”
　　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女孩极力克制的啜泣传进他的耳朵，沈茂文终于没办法保持他一贯的沉稳。
　　“熙熙，”他露出不符年龄的苦笑，“我必须快点成长起来。”
　　“自从上次……见过你爸爸，我就知道，以前我一直在尽力忽视的东西，到底还是没办法逃避。”
　　家世背景的差距也好，权力能力的鸿沟也好，都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和我一直走下去，但是我想，尽可能地和你走得更远一些。”
　　“什、什么意思。”程熙带着哭腔，抬眼去看面前这个让自己喜爱了很久的男生。
　　她其实知道。
　　“至少这次出国，能让我学到更多东西，对之后的升学和发展能够多一些帮助。”
　　沈茂文抬了抬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可半路手却僵住，只好垂落下来不安地磨蹭了下裤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病急乱投医，但是……我本来没想报这个交换项目的，可今天是最后的截止日期了，我必须赶在这之前，所以没来得及先告诉你一声。本来想今天放学就跟你说的，可……”
　　“是我让你感觉到压力了吗？”程熙吸了吸鼻子，“或者说是我的、我爸爸给你负担了……”
　　“或多或少吧，但这也让我开始正视自己了，变得更加优秀，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好吧。”
　　程熙低着头，揉了好一会自己今天刚换上的小裙子，才慢慢道。
　　“那你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微微弯了弯眼角，额前的黑色碎发被走廊间忽来的风吹得翘了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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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内的所有灯光缓缓亮起，前方传来掌声。
　　维持了半场严肃神态的周曼容这次全程带着欣赏的微笑。
　　“让我看到了青春的一点美好。”她说道。
　　刘魏也是夸赞了两个演员的表现，直言很多细节的演绎已经不像是新人了。
　　倒是王嘉成仍端着张似乎不会笑的脸。
　　“赵泊琮上次给我挺深的印象，所以我今天还蛮期待他能给我些什么东西。不过现在一看，说实话，没太能达到我的预期。”
　　这句评语一上来，就带给舞台上的两个人很大的压力。
　　“这幕戏的内容很简单，冲突也比较直白，演得又是偏向于青春偶像剧的感觉，发挥空间确实不大。”
　　赵泊琮感觉自己的心一坠。
　　接到剧本时他就有点失望，类似这种偶像剧的本子，实在是不太好演。
　　因为本身故事就比较浅，没有过多的内涵点，要演可以，但是要通过这样的戏来凸显自身，展露实力的话，有些难了。
　　他也打听过别人的剧本，相对来说都比他们这幕要稍微好一些。
　　当然，这只是赵泊琮的观感，有不少选手宁愿演偶像戏份，既容易又吸粉。也不是说偶像剧演起来就非常简单了，但比起其他剧目，这种戏更加贴近他们这个年纪的生活。
　　“女演员，嗯，是叫关绮吧？这个角色可能比较贴近你日常的性格，所以能看出来很多时候你是凭着自己本来的感觉去演的，这本来没什么，但是配合着你的台词去看，就发现很多地方都比较僵硬，演的成分太明显。你没把握好人物的真实情感，哭戏也是靠自己的情感硬是激发出来的，容易让观众出戏。”
　　站在台上的关绮面色有点糟糕，但还是虚心接受了这个点评。
　　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缺点，但经验毕竟少，也没接受过太多指导。不过上台前那么用心的准备，让她以为自己演得应该不错了，可没想到还是那么不堪细究。
　　“至于赵泊琮，”王嘉成顿了下，“其实很多细节上的表现都不错，台词也说得可以。不过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很多戏份上，你的表达欲太强了。拼命想展现出这个人物的内在，就容易丧失了重点。在一幕戏里，如果你处处用力，也会让人分不清主次，形成不来真正的记忆点，造成你整个的表现流于外，不够好看。”
　　听了这番话，赵泊琮心中倒是明了了不少。
　　这些的确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过分的表演欲，反而会让整个戏脱框吗？
　　“好了好了，老王，”一旁的周曼容忍不住插一句，“你也别一直批评人家，要给青年演员一点信心。”
　　之前几场你评价的时候也没见对青年演员多友善啊……坐在后面的现场观众默默腹诽。
　　“是啊，王导。”主持人凌严也是个老演员了，此时笑着打圆场，“这两位年轻人都不是科班出身的，可能经验比较少。我之前在台下也看了，表演得很出色嘛。”
　　三个导师一听这个，心中也暗自惊讶。
　　要知道来参加节目并且通过第一关的，大多是科班在读，或者是已经毕业的。他们多少受过表演方面的培训，有自己的一套表演方法。而这一组的两个小家伙，竟然非科班就能表现得如此不错了。
　　“唉，”王嘉成佯装无奈地叹气，“我哪里是不想鼓励年轻演员，是你们啊，夸了那么多，我都找不到什么话来继续夸了。这不，只好指出点问题，不然干巴巴地没话说，我不尴尬嘛。”
　　在场众人很给面子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