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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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得到法斯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涌起的，帕帕拉恰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如说，很多事情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睡眠以百年计算，每次醒来感觉沧海桑田。
曾经在意的同伴一次次离她而去后，她就变得对许多事漠然了。
有老师在，总是能维持下去的，她这样同自己说。
每次醒来，也许能看到新生的小家伙，也许能与伊尔洛追忆一下过去的时光……也许能与露琪尔静静呆过一个下午，就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总会感受到平静。
想到此，帕帕拉恰觉得露琪尔不该这样，为了一个几乎很难持续醒着的人耗费自己的生活，这是没有必要的。
可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她传达过她的想法，然而露琪尔并未放在心上，仅这一次，帕帕拉恰就不再说了。
又一次苏醒。
绿色的小脑袋仅是探了一下头就缩回了老师身后，无论怎么逗她都不肯出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不一会儿她就又再次睡着了。
“真可惜，没能让法斯好好和帕帕拉恰说上话。”
“总会有时间的。”
“法斯，觉得帕帕拉恰怎么样呢？”
恍惚沉入梦境时，帕帕拉恰听见了露琪尔和老师的谈话。
而后又有一个稚嫩的嗓音低低地说道：“帕帕拉恰好帅啊……”
彻底失去意识的帕帕拉恰并不知道，她的嘴角带着笑容。
所以吃惊是会有的。
气质完全变了啊，小东西也长大了。对于法斯寻求的意见，帕帕拉恰给予了自己的见解，那句“冷静且慎重”没有想到会是往后她们之间最为紧密联系的词语。
身体前所未有地轻松，身体里的零件简直就像是自己本来该有的部位，那个叫做艾库美亚的王子拿着小棍在荧光屏上指着什么东西，帕帕拉恰并不是特别关心，她从未有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
而后回头就是那人激动颤抖的面容。
果然连头部都丢失了啊……但那还是法斯，她能感觉得出来。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吧，从未有什么明确欲望的帕帕拉恰，第一次产生了“法斯应当是我的”这样的想法。
心思一出现的时候，她镇定了下来，并未对出现这样想法的自己有多么吃惊。
很多感觉是一瞬间的，就算仅是见过几面，她依旧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愿望。
要是法斯只属于我的话——帕帕拉恰看着已然不同但又似曾相识的法斯这样想着，心情倒是平静无比。
“因为被法斯所救了，那么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法斯的。”帕帕拉恰轻松自意，淡然一笑。
还有七天，准备夜袭。
柔软舒适的床铺，月人管它叫做沙发，帕帕拉恰坐下时，发现其中已经陷了一人进去。
“法斯？”她坐下时，法斯就靠了过来，这几天法斯好像没什么忙的，反而对自己热情了许多。
“露琪尔说你的空洞滑溜溜的呢...”法斯幽幽地道。
“怎么了这个语气？”帕帕拉恰觉得蛮有趣，“吃醋了？”
“对啊。”法斯倒是很坦率。
这份坦率也让自在的帕帕拉恰稍稍吃了一惊，不过也不愧是帕帕拉恰，“那么，你想来摸一摸试试么？”
“唔...这个..”法斯这时倒是罕见地迟疑了起来。
“刚才的那份勇气到哪里去了？”帕帕拉恰扬起了笑。
法斯做出被激怒的模样作势欲摸，但很快眉毛又耷拉下来，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孩子了，说这种话刺激谁呢。”
“对啊，”帕帕拉恰神色也不变，她依旧如此笑着，“我们的小法斯长大了啊。”
“小法斯什么的.....”法斯还想反抗一下被当做孩子的无奈，但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帕帕拉恰的笑容并非是长辈对待晚辈的宠溺，而是一种，平等的安抚般的轻笑。
“做事总是犹豫的话，会被敌人抢占先机的哦。”帕帕拉恰道了一句让法斯意味不明的话，但很快，法斯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帕帕拉恰伸手就抚上了法斯的脸，“嗯嗯，滑溜溜的。”尽管带着手套，帕帕拉恰还是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个啊....”法斯越发无奈了，到底是谁更像孩子啊，“我是不会把帕帕拉恰当做敌人的。”
“嗯？”帕帕拉恰反而轻松自在地揉起了法斯的头，“敌对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哦，以前的你有想过将来会有一天想要对付老师吗？”
法斯被她揉得左右晃动，顺势就倒在了她的身上，“是没想过。但是，我是不会把帕帕拉恰当做敌人的。”说到此处她很认真，“我发誓。”
“誓言这种东西，可不是这样用的。”帕帕拉恰怀抱着法斯凑过来的头，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低头便能看到那双异色的双瞳含着温柔看着自己，心中也泛起柔意，但话语的严厉并不减，“将来你再丢点什么东西，恐怕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所以，不要轻易许诺。”
“是是。”答应声中一阵敷衍。
熟知法斯本性的帕帕拉恰虽然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但还是没有过多责怪。
再怎么说，法斯也算是为了自己立下了誓言。
誓言啊.....活过的漫长岁月里，已经听到过不知多少的许诺了，但最终，现在的，才更该把握才是。
“帕帕拉恰无论怎么看都很帅气呢。”熟悉的评价从法斯嘴里吐露，帕帕拉恰想起以前睡前法斯也说过的话，轻轻勾起笑容。
“法斯也是很漂亮的。”她说得轻松，或许是因为这份淡然，法斯也沉静下来，她说：“不一样啊，这是青金石的头。”
“那又如何？”随意中带着了然，帕帕拉恰的笑从未褪去，“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你，都是法斯啊。”
“唔……”
“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知道了，”法斯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说，“帕帕拉恰怎样看我的呢？”
帕帕拉恰瞄了一眼法斯状似淡定但眼中绽放着期待光芒的法斯，闭上眼轻声说出了心里话：“法斯要是属于我就好了。”
悸动从未如此明确过，说出话时像是了结了一件大事一般轻松。
“我会在帕帕拉恰身边的。”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是法斯神色认真，眸子里的光亮灼耀。
“好啊，那么法斯就是我的了。”帕帕拉恰轻轻一笑，揽过法斯的身子将她拥住。
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某个在意的人就在身边，安心宁静。
因为她们之间存在着“誓言”这样庄重之物。
“因为被法斯你救了呢，所以我也得付出该有的回报。”
“啊，因为被帕帕拉恰期待了，所以我也得做出符合她期望的成绩。”
白色的世界中，两人相互依偎，低头与抬头看到的彼此都有着闪亮的光辉。
【完】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