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片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27、第二十七章 参商之虞

　　王征在酒店大堂打电话给周舟，周舟下去接王征，王征带了两箱红酒，周舟心中暗暗叫苦。待两人回到房间，发现许诺歪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哦？许诺睡着了！”周舟放下箱子，大喜，对王征说，“算了，今天别喝了，咱们改天。”
　　“叫醒她。”王征面无表情地说，把另一箱酒放在吧台上，拆箱。
　　“这一箱啤酒就剩一瓶了，今天喝太多了，算了！”周舟陪着笑，努力回旋。
　　“这么慢？”许诺忽然醒过来，在沙发上坐正。
　　周舟顿时懵了，她真想甩手走人，又怕她不在许诺和王征打起来，两人要是受伤可就难看了。
　　王征没说话，熟练地开了瓶红酒，拿出三个杯子，走到桌旁坐下。刚放下酒杯准备倒酒，被许诺拦住，“我来。”
　　王征一愣，随即把酒瓶递给许诺，许诺接过，先给王征倒酒，“今天，借你的酒，我先给你赔个礼。”
　　周舟听许诺这样说，吃了一惊，走到桌边坐下。
　　王征也觉得意外，不动声色地看着许诺把酒倒完。许诺端起杯，说，“秀娴以前是我的女人，但现在不是了，她愿意跟你就跟，不愿意跟你我也没办法。过去，我有不知分寸的地方，还请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我先干为敬。”然后，许诺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王征不好说什么，只得也喝干了。周舟刚想说几句“场面”话，许诺又给自己倒上，并说，“我三杯，你随意。”而后，又喝下两杯红酒，周舟这下觉得不太对了。
　　王征有点坐不住，不知道许诺什么意思，她是不愿陪的，不陪又显得自己小气，只得勉强喝了半杯。
　　“你这……慢点，刚才喝了好几瓶了！”周舟眼见许诺又要添酒，抬手阻拦，“昨晚上刚吐，你缓缓！”
　　“你别管！”许诺挡开周舟阻拦的手。
　　王征看着两人你推我搡你来我往，跟新婚夫妻闹别扭似的，嗤笑道，“不能喝就别勉强，喝了吐，浪费我的酒。”
　　许诺听了，把酒瓶按在桌上，“我看你气还没消，我再喝三个。”
　　“你看你这人！说不听了还！”周舟急了，站起身去抢许诺的酒瓶。王征坐在一旁翻白眼，感情今天叫我来，就是要喝我的酒？看来她根本不是赔礼，只是单纯想醉啊！

　　叶锦天眉头慢慢蹙起又舒展开，呆呆地看着金识人，“你不像任何人，你是你自己……”
　　金识人望着叶锦天无辜的眼神，没有追问下去，毕竟她对两个人的未来还没有打算，今天这一步迈出来，下一步也许就会转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太多，未必有什么意义。何况，凭叶锦天的样貌，难道会一直单身？金识人自己也不是纯情少女，叶锦天有前任很正常，没有前任，才不正常。
　　叶锦天的手机响起来，“喂？”她看了看号码，在金识人面前接听，“我有事……”手机那边露出夜场嘈杂的音乐声，对方在喊话，叶锦天低头盯着地毯，随意地说，“嗯，跟你说过的。”她抬头看了看金识人，“我问问她的意见。”然后把手机拿开，问金识人，“想不想去见见我的朋友？”
　　金识人愣了愣，摆了个“拉”的口型，叶锦天点头，说，“我的死党。”
　　金识人笑着点头，叶锦天毫不犹豫地邀请自己见她的好友，是要公开承认两人的关系，对这一点，金识人是满意的。叶锦天立即对着手机说，“好，你安排车过来接我们吧，我没带车出来。”
　　金识人去洗手间补了补妆，有点遗憾今天穿着随意了些，牛仔裤、黑色蕾丝上衣和高跟鞋，她索性绑了个马尾凑合下，好在是去夜店不是高级餐厅。虽然金识人没有过问叶锦天的家世，但从欧阳澜见到叶锦天的反应，以及叶锦天平时的用度，她大概可以猜到，叶锦天家里至少中产。她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第一次见面，金识人自然希望留下好印象。
　　叶锦天看着金识人从洗手间出来，有点呆，“怎么了？”金识人在叶锦天面前挥挥手，“发什么呆？”叶锦天突然拉过金识人拥在怀里，低声说，“别离开我……”
　　金识人想起她婚期将近，心中泛酸。

　　王征看周舟劝酒看得不耐烦了，拽住周舟说，“让她喝吧，你劝不住，是她自己想醉。”
　　周舟听了叹口气，坐下。许诺没了阻拦，自斟自饮起来，把周舟和王征晾在一旁。
　　“你吃点吧。”周舟对王征说，“不是没吃饭吗？”
　　“哼……”王征冷笑，抬起下巴指指许诺，“她这样，你吃得下？”
　　周舟想了想，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许诺也没怎么你，要真理论起来，当时秀娴和许诺好着，你横叉一杠子……女人心海底针，这不能怪许诺吧？再说，她今天向你赔了礼道了歉，算了。”
　　“你怎么……这么向着许诺？忘了她把你赶出来了？奴性十足啊！”王征嘲笑道。
　　“……都是误会！”周舟手一挥，昂头喝干了杯中酒，对那件事，她现在还是在意。
　　王征见状，起身又开了两瓶酒，一瓶放在许诺跟前，一瓶给周舟满上，“行，我和许诺的事，就这么过去了，这得谢谢你。喝吧。”

　　叶锦天和金识人被服务生带进一个包间，音乐声骤然停止，里面的几个陪酒女郎立即被一个坐在长沙发中间的人打发出去，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坐沙发中间的那人长发及肩，额前的几缕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穿一身白色亚麻西装，内搭花衬衫。另一个人坐在靠角落的一侧，带一顶棒球帽，短发，灰色T恤和黑色仔裤。两人都盯着金识人和叶锦天看。叶锦天摘下帽子、墨镜和围巾，喘了口气，拉着金识人在沙发上坐下，“你们看什么看？”
　　坐在中间的人笑了，伸手搭在叶锦天肩上，“看什么看？当然看女主角啦！怎么？害羞啊？”
　　叶锦天突然不说话了，好像真的害羞了。
　　金识人意外地看着叶锦天，忍不住笑了，冲那人伸出手，“你好，我是金蒂。”
　　那人伸手过来，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金识人的手，“久仰大名！达文西！”
　　“达文西？！”金识人笑着重复，“你叫达文西？”
　　“是啊！”那人笑说，“像不像？”
　　“……嗯！”金识人意味深长地点头，叶锦天瞪了瞪达文西，达文西摇着头对叶锦天说，“她说的对啊！”
　　“她叫宋文熙。”叶锦天解释，金识人笑笑，感觉旁边有目光不断向她瞥来，若有若无地，便转头对另一个人说，“你好！”
　　那人把脸庞稍稍一侧，点点头。
　　宋文熙跟着介绍，“这是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金识人好奇地反问。

　　天使，还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