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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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暖洋洋的阳光透过没有窗帘掩盖的窗子，直接照射在窗边的大床上，大床上的被棉被掩盖住的一个小小的突起安安静静，一点要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机械式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响起，被垛子里伸出一只手抓起那只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娃娃直接撇出去，“咚！”一声，砸在地板上，屋子里安静一会，娃娃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号作战计划失败。”
娃娃努力用自己短短小小的四肢推开门，“执行二号计划！”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群东西飞快的窜了进来，仔细看乃是一只狗一只鸟，低头看地板还有一只乌龟慢慢的前进……
狗狗直接扑到了大床上，十分技巧性的扯开了被子，大鸟配合的冲上去，在熟睡的人脑袋上啄啄啄！
“啊嗷嗷嗷！痛痛痛！白脖子！秃尾巴！你们给我下去！”
床上的人终于一个高蹦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白脖子——也就是那只大狗乖巧的蹲在一边看着他，秃尾巴——那只大鸟停在床头优雅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坐在床边的少年，一头漆黑的乱发，穿着KITTY猫图样的睡衣裤，惨白着一张脸，五官精致漂亮到让人觉得有些妖异，只不过现在不管是鼻子还是眼睛都在说着——我没睡醒我很心烦……
这个少年正是清肆。
自从速水明知死后日子已经过了三年了，清肆拒绝了柳爸爸要收养他的好意，自己住在速水明知留在神奈川的房子里，柳爸爸拿清肆无可奈何又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这儿，索性拖家带口全家搬了过来在清肆家隔壁住了下来，清肆虽然无奈但也没有办法，柳转入了神奈川二小，大清肆一岁，变成了让清肆咬牙切齿死也不肯喊一声的柳学长……
后来柳升入了立海大附中，之后连威胁带利诱再加上柳妈妈的亲情攻势终于让清肆也报考了立海大，经过柳莲二的魔鬼式补习法成功清肆成了立海大一年级生，令人吃惊的是居然连切原这个家伙都考上了立海大，清肆对天长叹没有天理，但在看到切原同学鼻青脸肿的脸和他那位左手拳击手套右手拿练习册的姐姐时，悄悄咽了口口水，感叹一句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啊，这么说切原这么暴力也是具有家族遗传性的……
三年中速水家添丁进口，除了那只见鬼的测谎娃娃，从晴明那儿拿回来之后的某一天忽然开口，“升级为2.0版本。”然后就又增添了一个功能——每天叫清肆起床，有组织有计划，每每让清肆把他抓到手里感叹，你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不然拆开看看好了……捡回一条狗，命名为速水白脖子，某天早上屋子里忽然飞进来一只鸟，不，那其实是只海东青，清肆驱之不走，就此在速水家安家落户，命名为速水秃尾巴。一只乌龟，乃是莲二送的11岁生日礼物，遂起名为速水莲三。拜这几只所赐，每当莲二来到他家的时候近乎面瘫的脸上都不免抽搐……
呐呐，日子是多么和谐啊~
“啊！！！要迟到了！我这个月至少要有一次是准时到校的吧，班导会哭死的……”
清肆想到那个1米8多的雄壮的女班导哭着抓着他的裤脚求他一个月最少按点来一次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太寒了……
手上的动作立刻加快了，套上衬衫校服长裤，领带往脖子上一套，抓起书包，拎起外套，就要往门外冲，冲到门口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刹车站住，“白脖子，自己出去溜自己，饿了的话冰箱里二层有香肠，自己拿，记得关门！”白脖子立刻“汪！”了一声，立正军姿站好，不，是蹲好……“秃尾巴，自己出去找食去，你不能再这么懒了，都快变成鸵鸟了！”秃尾巴委屈的叫了一声，停在了灯管上。“莲三，去找你姥姥去（柳莲二他妈），小心别让人踩着。”莲三乖乖踏上了长征之路……“最后，测谎仪看家！我走了！”
娃娃机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智能测谎仪升级2.0版。”
清肆慌慌张张的冲出去，跑到柳家门前时，习惯似的探头望了一望，却被柳妈妈逮了个正着。
“清肆啊，稍等一下。”
柳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不管清肆有多急，也只能立刻乖乖听话的站住脚，等着她老人家发落。
见柳妈妈拿出一个小纸包，“帮我带给莲二，他早上走得急忘记带了。”
“这是什么？”清肆歪歪头。
“莲二有点感冒，这孩子不太会照顾自己。”柳妈妈有些埋怨的说道。
“啊……知道了……”清肆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转身对柳妈妈鞠躬。
“这个给你。”柳妈妈微笑着又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清肆凑过去看看，笑开，三明治，直接凑上去叼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对柳妈妈摆摆手，
“拜拜……”
“这孩子，不要跑啊，慢点吃！”
“知道了！谢谢！！”
这时，一切故事还没有开始……
但是立海大的铁三角已经形成了，从小数据化一直到大的立海军师柳莲二还有已经十分大叔化的立海皇帝真田弦一郎一起辅佐着年轻的部长幸村精市，已经夺得了两连冠，立海的阵容已经近乎完善，缺的只是那枚立海魔王小海带而已。
但对于清肆来说，这一切目前还跟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今天柳莲二没有感冒，如果他在走的时候没有将感冒药忘带，如果清肆没有睡懒觉，如果柳妈妈没有拜托他来送药，那么这次初次相见的契机就会悄悄的溜走了……
中午午休之间。
阳光明媚，天气很好，微风轻拂，立海大网球部现在在念二年级的这几只，带着各自的便当来到校园的树林里聚餐。
仁王抢了丸井的丸子，两个人打打闹闹正是热闹，一旁的桑原很无奈的在试图把他们两只拉开……
柳生中规中距的正坐，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便当，无视身边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果然是绅士……
自己身边的幸村一边吃一边看着几人，忽然绽开了一个微笑。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丸井的便当拍在了真田的头上，两块排骨掉了下来，摊成蛋饼的鸡蛋留在了头上……
幸村这家伙果然看到了，却不提醒真田……他这个家伙还真是……
真田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在听到丸井小声嘀咕的一句‘好可惜还有两块排骨地说’时华丽丽的崩溃了，#字在头上排成了一排，真田流铁砂掌举起瞬间秒杀了丸井和仁王……
啊……一切都很正常啊，柳收回注视着的眼睛，在心中默念一句。
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便当，香菇酿虾便当……
自己偶尔会吃到清肆准备的便当，一般都是妈妈有事的时候。
不过今天这个，是妈妈做的。
柳妈妈做的总是中规中距的和式食物，清肆做的饭也不错，但不同的是他总是会做一些古怪但味道不错的东西，说不上是哪里的料理，只是自己突发奇想做出来的古怪的食物。
香菇上撒着白芝麻，里面作为馅料的虾子鲜美爽口，清爽不腻，妈妈总是把家里每一个人的口味把握的很好，一面工作一面还要操持家务真的很辛苦，所以柳家的每个人也总是把柳妈妈准备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作为对母亲劳动的尊重。
所以虽然柳现在觉得没什么胃口，还是拿起了筷子，却忽然的一阵的晕眩……
很短的一瞬间，但柳再次清醒时便看到了幸村美丽的蓝紫色的眼睛，“怎么？”
幸村微笑道：“柳，身体不舒服吗？”
柳莲二自信自己只有刚才一瞬间的不适，而且不适的时间绝不会超过2秒，自己的表情上也绝对看不出破绽，看到自己身边的柳生都没有发现就知道了，可是居然被幸村给发现了……
柳仰天长叹，幸村啊幸村我果然是低估了你！你果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本子柳开始写写写写……
眼看着那只写着大大的幸村精市四个字的本子出现在柳的手里，幸村哭笑不得……
而柳早已经忽视了幸村，忽视了其他人，忽视了午饭，忽视了感冒，眼里只有数据的存在了……
“柳莲二，你这个混蛋！”
忽然传来的清亮悦耳的少年的声音以及出人意料的话语，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远远看到跑过来的一个少年，个子不算高，但身材却修长而稍显单薄，穿着立海的制服，黑色的西装式上衣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松松垮垮的领带，一路小跑的过来。离近了众人才发现这个男孩子有着一张美的妖异的面孔，一双眼睛却也是紧闭着的。
“好好的教室不呆着跑到这树林里来干嘛？也不怕树上的毛虫掉到便当里！”少年没好气的说道。
柳侧过脸，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点惊奇，“阿肆？你怎么来了？”
清肆也不看旁人径直走到柳的身边，将一个小纸包递给他，“妈妈让我捎给你的。”
“啊……今天早上……”柳这才想起今天出门前妈妈的嘱咐。
“诶？”一旁的丸井惊叫了一声，“我没有听说柳有兄弟啊？”
清肆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别的人，抬起头，闭着眼的视线扫过一众人等，在真田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便有转过去了冲着柳，递给了他一只水壶。
“记得吃药。”
说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便走，走的方向却不是回到教学楼，反而是向校园的围墙走去。
“阿肆，你又要逃课吗？”
“啊……打工。”清肆转过身侧望着柳。
“不要去奇怪的地方……”
“切，知道了。”清肆撇撇嘴，想了想，把身上的制服上衣脱下来，抛向了柳的方向。
柳接住还带着淡淡体温的上衣，看向清肆离去的方向，看到少年裤脚处的灰尘。
身边是幸村若有所思的话语，“立海大的校园很大呢……”
柳低下头，“嗯……”
“呐呐，柳，是不是该介绍一下呢？”仁王狐狸的声音，很欠扁。
“我弟弟。”柳简洁的三个字就把他给打发了，之后无论几只好奇的小动物怎么问都再不张口了，把某几只气的要到一年级去找这个神秘的柳弟弟。
身边的柳生看着沉默的吃着便当的柳，“很担心，弟弟？”
柳沉默了一会，“嗯……或许吧。”
柳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清肆做事一向极有分寸，只不过他现在做的这个管理墓地的这个兼职实在很怪，柳有点点担心罢了。但是这句话再结合一下柳的有些落寞的表情（实际上是感冒不舒服而已）就让柳生误会了，脑中自动自觉的勾勒出一个故事的雏形，叛逆任性的弟弟，担心弟弟却没有办法的哥哥……于是在柳生对清肆的第一印象很恶劣。
当然，这些谁也不知道。
柳拿过药片，红红绿绿的一大把，犹豫了一下，塞到了口中，糖衣的甜甜的味道渐渐在口中扩散，又逐渐的消散便做了浓浓的苦味，柳皱起眉头，真是恶劣的习惯，可是改不掉也是没有办法，赶紧伸手去拿那只水壶，却看到幸村握着那只水壶若有所思，接过那只水壶，触到手中暖暖
的温度，柳不禁苦笑一下，呐，阿肆，你这样子会把我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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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
好像将天与地连接起来了似的……
柳生撑着伞站在那里。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少年，那个叫被莲二叫做阿肆的少年。
他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仁王和丸井曾经特意翘掉了一次部活跑到一年级去找柳姓的少年，结果却无功而返，两个人跑去质问柳，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弟弟不一定也姓柳吧……”
那两只傻在当场。
所以这个神秘的柳弟弟成为了网球部的不解之谜……
现在这个少年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和四个高中生模样的人在……打架……
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少年，看他现在打架的模样恐怕也经常让柳担心的吧，不过……如果受伤的话，柳会更担心……
出于这种思量，柳生走了过去。
少年的身手非常矫健，动作也娴熟的很，所差的不过就是身高和力量的差距罢了，但即使如此那四个男人也已经落了下风。
柳生走到跟前的时候已经不用帮什么忙了，少年一脚将最后一个人踹飞出去，那个人狠狠地撞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叶扑簌簌的掉落了一堆。
“你！你给我等着！”
几个高中生放下狠话狼狈的互相搀扶着走了。
少年脸上被划伤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的流出，满不在乎的拿手抹了一把，对这几个人比了个中指，“就怕你们不敢再来！”
少年望着几个人远去，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便看到了柳生。
少年愣在那儿，皱皱眉，开口道，“你是……那天和莲二在一起的……”
柳生走到近前，那个少年雪白的衬衫早已被雨水浸透，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半长不短的发湿漉漉的紧贴在脸庞和脖子上，那张惨白的美丽的妖异的面孔和上面鲜红的血组合在一起竟是一种惊人的美丽和魅惑。
柳生暗恨自己那一刹那的失神，顶了顶眼镜，“我是柳生比吕士，柳的队友。”
少年很干脆的说道，“速水清肆，柳生学长，请多关照。”
却让柳生一愣，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却还是说道，“请你不要让柳太担心。”
清肆愣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着电线杆旁边的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柳生走到近前，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是猫。
一只大猫还有两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小猫。
大猫的身上惨不忍睹，有被烟头烫出的烫伤，有匕首割出的口子，爪子被钉子钉穿……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还是护着身下的两只小猫……
柳生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这个少年打架的原因，只因自己同样有这个冲动，想要把那四个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听说柳生也是猫控？）
看着清肆蹲在那只大猫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接近。
那个少年用清澈但却悲哀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动一动吧，这样下去，小猫们淋雨会生病的……”
那只白玉般修长细致的手伸向小猫们，
“唔……”清肆闷闷的哼了一声，大猫以一种捍卫者的姿势护住身下的小猫，狠狠的咬住清肆的手，鲜红的血从那只雪白的手上缓缓流下……
清肆只是任那只大猫咬住，没有挣扎没有呼痛。
另一只手缓缓伸出，想要抚摸一下大猫的身体，却又因为那遍布全身的伤痕而缩了回去……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虽然我作为人类没有什么立场来请求你的原谅……但是……”
清肆懊恼的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满是积水的地上，闷闷的说，
“语言真是无力的东西……”
柳生在一边注视着，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呐，我做不了什么……但请你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清肆的手落在猫咪的脖颈处，“抱歉，你这样很痛苦，还不如……”
“咔”，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坐在地上的少年疲惫而悲伤的神色，雨水顺着他的脸孔滑下，不知其中有没有泪水……
大猫毫无痛苦的死去了……
那个孩子的手在虚空中好像拥住了什么东西，轻轻地不断地说着，“抱歉……抱歉……”
柳生不知到站了有多久，那个少年站了起来，轻轻地说，“放心吧，你的孩子们会幸福的，我……没办法阻止你的复仇，这是人类的罪，每个人都有一份……我只能说，抱歉。”
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天色已经暗了，乌云遮盖了星斗，夜空只有浑浊的路灯的光……
柳生一直站在一边，忽然觉得人造的光是那么的昏暗，仿佛永远也无法将世界照亮……
清肆站起身，用满是鲜血的手抱起了两只小猫，没有说话，静静的低着头。
柳生走过去将一只抱在了怀里，小猫激烈的挣扎，没有长牙的小小的嘴巴咬在他的手指上，柳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指，只是默默地抚摸着小猫的毛皮……
清肆将另一只小猫放进了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小猫却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道的抓痕……
他却好像没有感觉的似的，用手刨着土，柳生走上前默默地帮着忙……
两个人将大猫埋葬了，柳生想了想，将手中的雨伞放在了墓上。
“柳生学长……小猫看到了妈妈被人类虐待，会对人类产生很深的仇恨，可能会对你很凶……”
“我明白，我会好好待他的。”
柳生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揉了揉清肆的头发，“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少年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不……不用了……多谢学长。”
转身，冲进了雨幕中，纤细的身影逐渐的消失。
柳生看看自己的手，少年的头发很硬，有一点点刺手，微微的痛还留在上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