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她身娇体弱》栗朵

33、第 33 章

　　因闻老夫人生病，回西京的日子又往后推迟了两日。这期间许夫人日日去找戚瑶，每次都未能改变戚瑶的想法。

　　直到临回西京的前一日，许夫人找人抬着两个大木箱来找戚瑶。

　　许夫人来的时候竹月正扶着戚瑶往外走。

　　戚瑶觉得愧对许夫人，连声音都低了许多：“许伯母。”

　　许夫人走到她面前停下，叹息道：“我知道你这丫头脾气倔，但西京千里之遥，我和你伯父无论如何都不放心。你若是主意不改，这次我就亲自陪你去西京。”

　　这几日她也想过了，汝阳留当家的一人就能处理好，她去西京既能照顾瑶瑶，又能和儿子团聚。

　　戚瑶望着两个大大的箱笼面露惊讶：“伯母……”

　　这么多的东西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收拾好的，这几日许伯母她日日劝自己不要冲动，背地里却早已收拾好东西。

　　戚瑶眼睛酸麻麻的，她红着眼睛不知该如何感激。

　　许夫人以为戚瑶要拒绝自己，连忙摆摆手，不容拒绝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若是不应允，我就跑到老夫人面前去争取。”

　　戚瑶冲过去紧紧抱着许夫人，声音哽咽：“谢谢伯母。”

　　有这么多人陪她，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哭什么嘛！明日就走了，东西都收拾妥当没？”许夫人推开戚瑶，拿着帕子将她眼角泪痕擦干。

　　戚瑶：“都收拾妥当了。”

　　许夫人却不放心：“我再去看看。”

　　戚瑶：“我让竹月陪你。”

　　许夫人还记得自己来时戚瑶正想外出，她道：“你们去忙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许夫人性格急，说完就匆匆离开。

　　留在原地的戚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慢慢松开了，虽然她去意已决，但能获得身旁人的支持自然觉得开心。

　　就连竹月的语气都轻快不少：“我将姑娘送过去，就回来帮许夫人。”

　　戚瑶点头，反正外祖母院子近，竹月来回跑两趟也不耽误时间。

　　她们到了老夫人门前时，老嬷嬷从屋里出来，笑着扶她：“表姑娘。”

　　竹月见状就回去了。

　　戚瑶边往里走边问：“外祖母如何了？”

　　“比昨日精神多了，刚刚用完药犯困又歇下了。”

　　“那我在外面等会儿。”戚瑶指着外间的椅子，让老嬷嬷将她扶过去。

　　老嬷嬷刚扶着她坐下，闻诩就掀开帘子弯身从内室走出，他张口想要叮嘱老嬷嬷却意外瞧见戚瑶。视线仅仅从戚瑶身上掠过，他就立刻收回继续望向老嬷嬷，道：“待会我让文言来帮忙，用不到的箱笼今晚就先搬到车上，明日早些走。”

　　“好。”老嬷嬷笑着应下，还不忘问戚瑶：“表姑娘那边收拾的如何了？待会让文言他们一起搬吧。”

　　老嬷嬷想着两院这么近，一起还方便。哪知她刚说完周围气氛瞬间变得古怪，她不解地望向闻诩，不懂闻诩为何摆着脸。

　　戚瑶笑吟吟道：“竹月还在收拾。”

　　其实想通以后，她都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太过分，所以闻诩的冷言相对她都坦然接受。

　　闻诩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老嬷嬷摇头，也不知谁又招惹了他。

　　戚瑶想亲自告诉他，自己决定回西京，见他离开连忙去追。

　　“哎，你的脚！”老嬷嬷在后担忧呼唤。

　　戚瑶头也不回道：“我没事，嬷嬷忙去吧。”

　　老嬷嬷见她几乎是健步如飞，也没深思，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等戚瑶跑出去时，闻诩已经走到院门处，她着急地冲着他的背影喊：“等等我。”

　　闻诩脚步不停，出了院子就不见踪影。

　　戚瑶垂头丧气地跟出去，怎么想和他解释清楚就这么难？

　　本来这几日她就伤着脚，闻诩次次见她还跑得那样快。自打从山上下来，闻诩就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整日臭着一张脸对她。

　　然而戚瑶刚走出院子，闻诩不知从何处闪出，扛着她往旁边的假山走。被扛起的瞬间戚瑶惊呼一声，在认出闻诩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会引来人。

　　不管闻诩要做什么，起码她等到机会了。

　　到了假山处，闻诩将她丢到地上。

　　戚瑶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诩压着贴在假山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不用诓骗祖母她们，明日我带着祖母离开时会为你找好借口，烦请你不要再出现在祖母面前！”

　　往日不知她竟这般巧言令色，明明不打算回西京，偏偏整日做出一副要同他们一起走的模样。

　　当年利用侯府一事他不同她计较，但他容不得她继续利用祖母的善良。

　　假山凸起的石头咯得戚瑶腰疼，她紧紧抓住闻诩的腰带，生怕他再跑，着急道：“我对天起誓，绝对没有诓骗外祖母，我这次是愿意跟着在外祖母回西京的。”

　　闻诩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戚瑶轻轻推他，道：“你能松开些吗？我腰疼。”

　　她脸上的笑似有讨好之意，闻诩不再纠结，松开她就准备离开。管她是不是骗人，反正他话说完了，大家过了明日也再无相见之时。

　　戚瑶哪会再让他离开，见他要走手上也跟着用力，猛地扯着他往后倒。

　　“嘶……”戚瑶再度撞到凸起的石头上，闻诩也撞到她身上。她不知道他胸膛怎么那般硬，胸前和后背的疼意一起袭来，她疼得脸都要绿了。

　　闻诩懵了。

　　她突然用力，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直冲冲地撞到她身上。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他，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那是什么。

　　两人都贴在一起了，戚瑶不再有顾虑，她将手移到他腰上，额头抵住他的肩膀上。

　　“我、我有话同你讲。”

　　她的双臂环抱在自己腰上，这么亲密的姿势让闻诩浑身僵硬，他按住她的胳膊，有些恼：“松开！”

　　戚瑶干脆破罐子破碎，抱得更用力了。

　　那么瘦弱一姑娘，怎么力道那么大，勒得他肉疼，闻诩只能妥协道：“你说。”

　　“那天在山上你说得话不对。”戚瑶抬头看他，坦诚地望着他的双眸，道：“我当年对自己用药是在外祖母传信后，那时我去侯府一事早已定下，我没有用药利用侯府。”

　　从山上回来后她想了很久。

　　她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不愿让闻诩误会，也想明白了自己对闻诩的感情。

　　清荷小筑的库房内满满堆着闻诩送的礼物，在回汝阳之前她甚至想把那些礼物全带回来。只是那时她傻，不明白是因为心中在乎所以才想带走的道理。

　　她是喜欢闻诩的。

　　不止一次的拒绝闻诩时，她最担忧的是身份不对等，却不是因为烦他才拒绝。

　　她犹豫，她怕失败，怕疼爱她的外祖母和舅母会因此怨恨她，更怕闻诩抵不过世俗的压力放弃。

　　可就这么任由闻诩误会，往后余生不再相见，她觉得自己一定会遗憾。所以她想勇敢一次，赌记忆中那个感情单纯炽热的少年不会让她失望。

　　闻诩低头就能看到一双情意浓浓的眸子，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飞过，他只觉得心间好似有烟花在绽放，将他炸得脑袋发蒙。

　　可又觉得这一切像是自己幻想出的，他移开视线，努力保持冷静。

　　“闻诩，在侯府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心将外祖母和舅母当作自己的亲人。还有曾经口出恶言拒绝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太少，我不敢拿外祖母和舅母的疼爱去赌，我怕外祖母她们会对我失望。你不可笑，可笑的是我。”

　　每一个字闻诩都懂，可组在一起却砸得他犯晕。他笑着握紧戚瑶的胳膊，再用力扯开：“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他都答应帮她留在汝阳了，为何还要戏弄自己？

　　手臂被他扯得很疼，戚瑶一连多日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她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哭着不愿意松开：“你不愿意相信我，我、都理解……”

　　闻诩动作僵住，看她哭得泣不成声，心软得一塌糊涂。想将她拥入怀中，为她擦泪，可又怕这只是她戏弄自己的手段。

　　她刚刚说她怕，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见闻诩冷眼旁观，戚瑶抹了把脸，忍住泪意松开他。

　　她会用行动证明的。

　　闻诩往后退一步，看她哭得满脸都是泪，他又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只能用衣袖在她脸上胡乱擦着，“哭这么大声，我看你就是想让祖母骂我。”

　　他衣袖上绣着暗纹，布料的材质又偏硬，不仅泪没擦干，反倒是将她娇嫩肌肤蹭得通红。

　　虽然他声音依旧冷着，可戚瑶听出了其中的妥协之意，她打着哭嗝笑了出来，模样格外滑稽。

　　闻诩心疼又无奈，不知该如何待她。

　　从西京来到汝阳被她气了一路，现在所求的感情到了眼前，伸手去接总觉得自己未免太没骨气了。

　　不对，她也没说喜欢自己呀，万一她只是舍不得祖母才回的西京。

　　闻诩懊恼，不会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吧？

　　一时间闻诩郁闷极了，弯身抱起她，准备将她送回去。边走边在心中暗示自己，就算她说喜欢，他也不能像小狗一样，给个肉骨头就没骨气地摇尾巴。

　　最快也要等回了西京再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