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吒》在野党

8、故梦

　　我们跟随着线到达了子母河旁，我看着红线从河水中飘荡而起，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那宫女的步子也变得越来越快。我欲伸手拦住她：“莫急，我先上前查看一番。”
　　她惊恐地回头看我：“仙长，河底有东西，它在拽我，我无法停下来。”
　　我拽住她，把她的手擒住，叫她整个人伏在地上，再从怀里掏出护心镜摁在红线上。我对这护心镜没多大印象了，隐隐约约记得它好像是我成神之前从普贤那里讨来的，虽是凡物但也有千斤重。
　　稳住那名宫女后，我飞身一跃跳入河中，似乎河底埋着许多细碎的玉石，光从四面八方晃入我的眼睛。到了河底，我却还没看见人，我就抓着红线向外拽，终于我看到了那个人的额头。看到她痛苦地皱着眉，我才发觉自己用的力道大了，再这么拽下去她的头就没了。
　　我在水中待了许久才将那名卫兵救出，刨的时候我发现河底的发光玉石很软，不像是沙石的触感，倒像是人的皮肤。
　　难道是还未开起灵智的妖怪？安顿好士兵后，我拽出她的配剑，直直掷入河中，不一会儿一抹猩红色从我掷剑的地方荡开。
　　“仙长！仙长！”那名宫女尖锐的声音刺痛着我的鼓膜“红线，您快看看红线！”
　　宫女掌心中的红线虽然还是一根，但卫兵身上的红线不知何时从一股变成了多股，不只连着她的额头，还有手足、心脏等处，足足有十几根。从在河底被捞出来后，她就无声无息地蜷在地上，我一抓她，手上的皮肤竟如纸片般撕裂开来，下面躺着的是一个细长条状的透明婴孩，头与肩同宽与细长的手与脚一起组成了卫兵的胳膊。我顾不上礼节，急忙把她身上的铠甲褪去，几不同形状的婴孩滚落下来。这个脑袋比较顿身子呈菱形的是那士兵的胃，那个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是那卫兵的心，它们身上都连着红线，红线汇成一股指向了那名宫女，她早已接受不了惊吓昏死过去。
　　我捧起婴孩，一股诡异的熟悉感袭来。它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睁开空洞的眼睛咯咯笑着。我一下子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直接捏爆了它的脑袋，鲜血四溅，难以忍受的腥臭味向我袭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黑暗的海底，我一刀卸下了那个虾兵的头，拿回了打神鞭。他奄奄一息地靠在定海神针上，身上的铠甲早已破败不堪，甚至做不到抬头看我。
　　“为何不惜命？”我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我，眼里尽是猩红的血丝。
　　他眼神涣散，迟了一会才回了句“这是徒儿唯一的选择。”
　　我怒极反笑：“唯一的选择？不过是被写到封神榜上供玉帝驱使，你从了他便可，为何要硬挨这打神鞭？李靖和你兄弟三人皆肉身成圣，未录在榜上，你所经历的这一切他们也逃不掉。这一次是你，下一次是你父亲、你大哥还是你那宝贝弟弟哪吒？”
　　“望师尊能给家父拆书一封，让他们近早离开天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同鼻息一起消失了。
　　他死之后，我托匠人打了一副檀木棺材将其葬在陈塘关，他母亲木头做的墓碑已经看不清楚字迹，我就多订了一块石碑。一块上面写着殷夫人之墓，另一块上写着
　　吾爱木吒
　　之后渺渺仙途唯我一人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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