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女儿国（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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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我把骨刃缓缓推回身体中。本是一场小小的切磋，我却误斩了孙悟空的功德，还好他还未真正入佛，这要换做其他僧人几千年的道行便没了。
在我进入极乐世界之前便听说，那里即便是湖里的水都灵气四溢，水里的鱼儿不但滋补身体，而且味道极佳。安顿在观音大士那里之后，就准备抓一个尝尝。
身处佛门，我不想用法力弄的人尽皆知，就挽起裤脚进了湖。大抵是因为这里没有几个人吃鱼，鱼儿见我踏进了湖也不躲闪，被我轻轻松松捞了上岸。但还是被路过的小沙弥看到了，见他向我这里奔来，我就讪讪地把鱼扔回了湖里。
等他走远，我才再进去。那鱼也是笨，看到我还不躲。我轻松把它抱了起来，转过身去却又是那个小沙弥。一阵短暂的四目相对，小沙弥歪着头问我：“师兄这是？”
“咳—极乐世界山美水美，连这鱼儿也分外可爱，不由得想亲近一番。”于是我又把鱼放回了湖里。越是吃不上，越觉得那鱼烤过之后的滋味定是极为鲜美，想象中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抓挠着我的心肝。我就溜到湖的另一侧掐着法诀用蒲草网了一只鱼。在我拿刀削去鱼鳞时，突然有一道力打在我的刀上，果然又是那小破孩。孩童而已，我稍稍用功就把他打在刀上的力卸去。
他忙喊：“师弟惠缘碰巧路过，求师兄留鱼一命！”
“师兄也不想扰佛门清静，只是这鱼捞都捞出来了，就吃这一回，解了馋就再不吃了。”
他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拗不过他，就把处理了一半的鱼扔回湖里。他看到鱼进了湖里就走了，没看到死去的鱼翻着肚皮飘在湖面上，身边泛着猩红的血。
后来我我与善财聊天才知，这惠缘师弟专盯初来极乐世界的人。以鱼为饵，诱人过去，再把鱼救下，从中汲取那少得可怜的功德。
善财愁大苦深地对我说：“那鱼在人间味道就怪的很，养在灵泉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惠缘散出去的鬼话，等我再遇到他定把他僧衣烧穿。”
“我们俩个连嘴都管不住的人又有何资格说他呢？不论目的如何，结果好便是。”
善财撇了撇嘴：“吃就吃了，何错之有？玉皇大帝本是鸿钧老祖座前一颗仙草，出家人茹素，不也是杀生？只不过那些草木没有玉皇大帝的机缘罢了。”
我大概也摸索出了一些道理，道家（道教、阐教、截教）与佛门修炼功法不同，道家以天地灵气为根基，所以在这天地灵气稀薄的今天，道家大能还能靠推演天机来悟道，但座下弟子都难再有进益。佛门本以灵气为主，功德为辅，现在主修功德，也难怪惠缘小师弟费尽心思。
孙悟空师从菩提老祖，现在修的还是道家功法。但他总有一天要皈依佛门以功德为生。我这一刀害人不浅，他又要花好长时间修炼回来，我心里好生愧疚。虽然在大圣大闹天宫时我已身处极乐世界，但他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三界。听到御帝吃瘪，不知怎的我总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更打心底佩服起他。
寝殿的床上垫着厚厚一层蚕丝，我躺下来就睡着了。不过女儿家的东西我到底是用不惯，虽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但脖子和腰都酸的不行，脑子也浑浑噩噩。我洗漱完后逛了一圈，未见到国王，就先行辞别了。
我驾着云缓缓往极乐世界驶着，在天上我试着翻了个跟头，胃里登时七上八下的，昨天吃的山珍海味差点都吐了出来。这菩提老祖赐孙悟空筋斗云，莫不是其他弟子都被这云折腾坏了？
路过一荒林，在林中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在天上看的清清楚楚，这地形不断变化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再一看，林中的人竟是那女儿国国王。因为久绕出不去，身下的马失去理智甩着舌头在林中疯跑着，她只得抓着缰绳伏在马背上。
我落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地震了一下，林中的树木瞬间塌了一半，马儿也看到了出口。不用我唤，土地小儿立马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看到是我，又慈眉善目了起来：“小人也是按天上的旨意行事，圣僧走的早，这妇人就骑马追出来，嘴里还喊着御弟哥哥，御弟哥哥”说着他还掐起了嗓子，学起了女人说话“这哪里是一国之主，真不知羞！”
世人皆以为国王恬不知耻痴缠唐僧，唯我知道那两人曾是两情相悦，却被我毁了一世姻缘，我有万般愧疚，脱口却只有一句叹息：“唉，唐僧一行人早已走远，放她出来吧。”
她出来时，马儿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快要瘫倒在地上。我喂了它一颗丹药，才将将恢复回来。看到我牵过缰绳带着马儿缓步往女儿国的方向走着。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下马：“真人已经救了青云一命，青云怎能再劳烦真人？”她早上定是很早起来画好了美艳的妆容，想要送他一程。可惜他不辞而别，骑马追去又被土地老儿硬生生困在林子里几个时辰。
“无碍。”
一路无言，等到了女儿国边塞已经天黑了。我进去才发现里面竟全是男兵，还有一些抱着孩子的妇人。看到我的疑惑，她细声对我说：“真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大唐的将士，奉命来守卫我女儿国边关的。”
看到我们进来，他们的眼光齐刷刷地向国王扫来。青云穿着常服骑的马，荒林里穿行了一上午，儒裙有些地方已经被刮破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就坐在马上用手紧紧攥着要落下去的裙子。
住处是被临时收拾出来的，在一个已婚将士的家里，屋子虽然整洁还是有股汗臭味。将士的妻子一副病态，眼角嘴角都有淤青。
我看着这营里的一切烦得不行：“倒也不必将就。”抓过青云的手，腾云飞回了女儿国都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女儿国（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