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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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博格上将这几天心情很糟糕。
众所周知，博格上将是如今整个联盟最狂躁症……咳，最年轻力盛能打的一位将军，而秉持着能者多劳的至真名言，博格上将从来都是指哪打哪，成天开着机甲到处飞，在首都星的时间都没他在路上的时间长。
——忙得就跟赶场子似的，赶完这一场总还是有下一场。
议会和军部非常懂得压榨哨兵的潜力，这一点也在对博格上将的指派上做到了极致。能用就绝不会让他闲着，博格堂堂一个军部上将，那是什么都经手处理过，帮一众星际高官擦屁股擦得熟练至极。
——还把自己给憋屈的不得了，狂躁症简直是愈演愈烈。到了现在，简直是看人一眼都有冰碴子，说话不冻死人不罢休。
联盟的军部和议会，大体上都是由三百来岁的老人家组成，少有的少壮派那也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而对比起来，仅仅只有七十来岁的博格上将就无比显眼，跟一群歪脖骡子里面的骏马似的，毛色鲜亮，还动不动要撒野撅蹄子。
而联盟那些成天端端正正的老人家对这种情况，处理方法也很简单……
你这不就是没有向导的暴躁情况吗？给了美人，你就要乖乖替我们办事了是吧？
来来来，我们绝对不亏欠了你向导，你要什么美人我们给什么！
在这种毫无破绽，自成逻辑的思路下，刚刚打完星盗，星舰机甲都有不同程度损伤，狂躁症进一步加强的博格上将，接到了来自首都星的通讯。
他的副官克莱尔中校胆战心惊地拿着通讯器——这是军部特制的，尽管首都星与星舰足有三十万光年的距离，也能够在三秒之内传递讯息。
但这不关克莱尔中校的事。他作为一名勤勤恳恳，尽忠职守地可怜催副官，只知道这种通讯，一般情况下会让自家长官三秒冷冻，化身为一只活生生的真·太空常驻者·冰山暴龙。
弗朗西斯阴沉地看了自己的通讯器一眼，看那个样子恨不得把通讯器给生吞了。半晌才咬着牙，恶狠狠一挥手：“接进来。”
副官战战兢兢按下按钮，细碎的光点在弗朗西斯的眼前聚集，缓缓汇聚成光束，现出一个纯白色礼服，钮孔上还插着一朵鲜艳蔷薇，手中还执着一杯血红色葡萄酒的青年。
他黑发黑眼，看上去再是纨绔不过，眼瞳中也闪烁着隐约的笑意。
首都星钟家家主，钟奕。
这是真正的世家权贵，也是让弗朗西斯·博格上将能在五十年内，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爬到联盟权利的最顶端，最大的同盟者。
弗朗西斯凝视着眼前的青年，声音冰冷地吩咐：“克莱尔中校，你先退下。”
克莱尔中校对眼前这个看似纨绔的青年怵到不行——钟家五十年前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钟家当时的家主钟远议员与继承人钟离少将一起罹难，而当初的纨绔钟奕则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收拾残局。
克莱尔中校是弗朗西斯一手带出来的，不算精明但总也不是个傻子。他随着弗朗西斯在首都星驻守，对权贵中的明争暗斗心里多少有点谱。钟家五十年前的事怎么看都不像巧合，而就在那种情形之下，钟奕能整顿局势，笑眯眯站在最前方……
——怎么看，这位都不是一只好鸟。沾染上这件事，那可不是玩的。
他连忙退下，生怕自己牵扯到其中。而就在他把舱门紧紧掩上之后，弗朗西斯抬头盯住钟奕。
“你现在是想要吩咐我什么吗？”
“别这么瞪着我，博格上将，你明白，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钟奕执着水晶酒杯，血红色的酒液在其中缓缓流动：“这是议会上层的决定，我只不过是提前跟你打一个招呼罢了，之后你的光脑就会传来正式命令。”
弗朗西斯沉默片刻，侧脸毫无表情，从钟奕的角度来看就仿佛一块大理石，又冷又硬。
“在蓝卡星驻留一周，协助蓝卡星总督处理当地驻兵的暴乱情况，”钟奕仿佛看不见他的面色，自顾自说了下去，然后嗤笑了一声：“不过那帮老家伙还给了你福利，要你在蓝卡星休整几天，在向导学院发表演讲，并护送蓝卡星此次觉醒的向导前往首都星。”
弗朗西斯直接忽视了后面的内容，他脸庞俊美，下颚紧紧绷着，半晌后才咬着牙道：“当地驻兵暴乱？蓝卡星总督恐怕自己也做了不少孽吧。”
“当然，”钟奕赞同地微笑，但深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隐约的寒芒：“也没要你怎么样，只要把情势控制下来就行，主要是让你去安抚军心，不需要开火——弗朗西斯，你有这个能力。而蓝卡星的总督……”
钟奕讽刺地笑了起来，他的量子兽银环蛇也从他身边缓缓爬出，嘶嘶地吞吐着血红色的蛇信：“蓝卡星的总督，可是有一个议员姐夫呢。”
弗朗西斯没有答话。
“弗朗西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理解我。”钟奕直视着弗朗西斯，一字一顿。
弗朗西斯知道，钟奕这一次确实是无能为力的。
自从三年前，钟奕私自标记了他的向导，虽然之后迫于议会的压力将那名向导流放，但却也无疑是触了大多数人的逆鳞。而即使已经三年过去，钟奕在议会也还受到了排挤。
再怎么说提升向导权益，其实说到底，真正强悍的向导还是被视为财产，由议会的几大家族拉完皮条，分配到各家族中。而如钟奕一样未经允许，标记了个人价值巨大的向导，无疑是会被各方围攻的。
“是，”弗朗西斯面色平静，搁在桌面上的手却暴起了一根青筋：“我明白该怎么做了，钟家主，您尽可以放心。”
——没错，钟奕站在这里，是以钟家家主的身份，而并非议会的大议员，鹰派的代言人之一。
钟弈放下酒杯，闭了闭眼，那股子纨绔气息似乎淡去，语气柔缓，然而带着毋庸置疑的狠意。
“博格上将，我希望目前为止，我们都一样，还记得五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我会永远铭记，而你——”
弗朗西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声音冰冷得好像冻土。
“我永世不忘，钟家主，也请你记住，我帮你从来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弟。而刨除这个身份，你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实在不中听，然而钟奕缓缓舒了口气，按了按眉心。他轻微地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弗朗西斯却抢先开了口。
“钟家主，我这一次在蓝卡星，会去看看简教授的情况。”
钟奕放下酒杯，眉心却终于透出了一抹彻骨的疲惫和……悲哀，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周旋玲珑，长袖善舞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好。”
然而，在几天后，进入向导学院之后，弗朗西斯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尽管以他联盟上将的身份，进入向导学院毫无困难。然而在这么个仿佛小型城池的学院，他怎么找到简澈？
尤其是对方意识到了他的到来，关闭了通讯。
弗朗西斯倘若询问校长，那查到简澈的地理位置大约也并不困难——但是，他一个尚未标记的哨兵，到处寻找人家一个成年向导？
这是嫌自己没有花边八卦，要给星际日报找头条吗？
在教学楼没头苍蝇乱撞了一个小时后，弗朗西斯看见了前方的两名未成年向导，正急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其中有一个向导裹着深蓝色制服，骨骼纤细，身量挺拔得就像孤松。
后来无数次，弗朗西斯回忆他和燕泽此生的初见，都疑惑过，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扣住对方的肩膀。毕竟，他虽然不算特别谨慎，但总也该明白，不应随手询问一个过路的学生这样的问题。
他就算那时候带了墨镜，其实若是多看几眼，也不难猜出他是谁。
弗朗西斯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只知道，自己看见那个背影的时候，下意识便上前，询问那名肩膀单薄的少年。
“这位同学，你知道简澈教授在哪里吗？”
而那个少年回首，笑得温文有礼，明明是陌生的面孔，但却让弗朗西斯异样亲切。
“简澈教授？我正准备去他那儿呢，先生，您是要找他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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