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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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首都军事学院建校千年以来，哨兵学院最戏剧化的一场决赛。
——被隔壁向导学院的学员打得头破血流，一溜儿输得惨烈无比就算了，亚军安格斯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鼻子一热……
两行鼻血，异常鲜明地流了一地，在空旷的比赛场地上无比显眼。
多年后安格斯少将功成名就，成为联盟打星盗的出色壮丁，威名赫赫，简直可以止住小儿啼哭。
然而尽管如此，他在决赛现场发情的故事也久为流传，也算是用种不一样的方式垂名青史了。
就因为这件事，安格斯相当不合博格上将的眼缘，尽管也是弗朗西斯的嫡系，却向来爹不疼娘不爱，背地里不知道被穿了多少小鞋，还敢怒不敢言。
——哨兵这种生物，在涉及到配偶的占有问题时，向来没什么理智可言，捋起袖子就干你娘的。弗朗西斯没有跟安格斯决斗，已经算得上他胸襟宽广了。
哪怕燕泽本人对安格斯表示理解和同情，抽空儿会说两句好话。那也只能让弗朗西斯冷着一张冰山脸，背地里再给安格斯个坑，让他自个儿哭丧着脸跳下去。
安格斯相当委屈。
他当时流鼻血，固然有多年未遇向导，乍一眼握着了对方香喷喷小手的缘故——没错，对哨兵而言，未标记的向导统统是香喷喷的，哪怕燕泽彪悍无比也不例外。然而其实，更大程度是被弗朗西斯那一眼给瞪出来的。
安格斯表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生偶像，结果先被浓郁无比的哨兵信息素笼罩，再加上本来就被向导刺激得起伏的心绪……
这苦到哪儿诉啊！
言归正传，当安格斯的鼻血一滴滴在训练场上显形的时候，整个观战台都陷入了寂静。
燕泽退后两步，微微含笑站在训练场上，面孔难言的精致，下颌处又偏偏线条锋锐，带着不容错认的凌厉。
哨兵与向导的身形差距是天生的，哪怕经过了一年的高强度训练，燕泽的身材也绝对是向导特有的，紧绷的肌肉和白皙的皮肤在其中格外显眼，对哨兵们绝对是视觉冲击。
在短暂的几秒沉静之后，观礼台就像滚油里面被泼了一勺水，轰地一下炸了起来！
这个向导实力的强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首都军事学院向来以武力服人，哨兵学院弱肉强食的现状更为严重，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弱鸡。
而燕泽在作战过程中，几乎一直都是占据着碾压型的优势，标准的以力服人，把一众对手们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打得旁人无还手之力！
他的实力，不容否认。
安格斯的实力是得到认可的，他是公认的哨兵学院头名，而既然这样，他还能在使用力量型机甲的时候，被驾驶敏捷型机甲的向导暴力掀翻——
这个向导，到底是有多怪物，才能够无视先天的生理因素，打爆所有哨兵的狗头！
尽管这几年，哨兵学院的训练赛三不五时就会有隔壁的向导加入，这些向导的实力也普遍不差，最牛掰的奥尔甚至打进了决赛，最后才与冠军失之交臂。
然而向导的劣势太明显了。
他们精神力出众，但在力量上确实比哨兵差不少。哨兵们在这些年中与向导学院的佼佼者对战，公认的就是面对向导，最便捷的作战方式就是暴力输出，拖延后期，大多数向导到最后根本坚持不下来。
而今天这位，实实在在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燕泽用最直观的方式，把哨兵学院的强者们轮了一遍。他这种行为，无异于狠狠抽了哨兵们一个耳光。
至于安格斯同学的鼻血——咳，不提也罢。
坐在第一排的泰勒上校吁了口气，把堵在胸膛里的那股气缓缓吐了出来，笑眯眯转过身，安慰身旁炸成河豚的埃尔森准将：“咳咳，准将，这小伙子……血气方刚啊。”
埃尔森准将年逾两百，这么多年来也算见过市面，然而此时此刻，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脸皮憋得紫黑，压根就不想搭理泰勒。过了老半天，才咬着牙开口，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家这位向导，真是……不仅实力强劲，还魅力出众啊。”
泰勒上校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大大方方道：“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埃尔森准将：“……”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台下的沸然喧哗，其实台上的燕泽并不好。
他的量子兽花豹的背部已经绷紧，反躬出完美的弧度，油光水滑的皮毛都炸开了。而燕泽本人一边努力安抚着量子兽，一边克制着自己抬起头来，盯住弗朗西斯。
——旁人隔得远，不一定能反应过来，而燕泽本人，则清晰地感觉到了危险！
这个训练场上，哨兵信息素已经超标了！
弗朗西斯这个狼崽子，到底在干什么？
燕泽身为一名向导，在信息素方面的感知绝对敏锐。
哨兵的信息素对向导天生就有压制作用，而就算燕泽实力强劲，能无视掉大多数哨兵的威慑力……那也绝不代表他能无视掉弗朗西斯的。
弗朗西斯·博格上将成名多年，打架方面几乎就没有失手过，哨兵信息素也强烈得让人发指，加上他最近愈演愈烈的暴躁情况，和刚刚被刺激出来的雄性占有欲——
现在他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带着迫切的燥热气息，铺天盖地的把燕泽笼罩在里面，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身为一名向导，燕泽现在没有躺倒任上，已经是他意志力感人了。
燕泽清楚弗朗西斯的情况，他知道这人向来感觉不到向导信息素——那这见鬼的，怎么大白天还有点发情的征兆？
是真的……精神暴动，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并不长，事实上只有大约不超过十秒。
弗朗西斯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粗重地喘了口气，原本已经不受控制的蓝色眼睛阖上，吩咐穷奇：“镇定剂。”
穷奇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言不发地伸出一条神经触手，微型针管将无色的液体注射进指间皮肤，严丝合缝地渗了进去。心脏搏动，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微量的液体传遍全身。
几乎同时，弗朗西斯手指一掐掌心，大步朝着燕泽走过去。
燕泽下意识瞳孔一缩。
他不怕弗朗西斯，但多少都不会愿意再面对强烈的压迫感，然而他轻轻眯了眯眼，朝着弗朗西斯笑了笑。
算了，自家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向导，偏生还常年处于疆场，戾气极重——弗朗西斯的日子不好过，可想而知，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暴走，本身就差不多算是奇迹了。
然而燕泽做好了面对狂躁版弗朗西斯的准备，真正走到他面前的哨兵却平和的很。
仍旧是冰山般冷峻的面容，五官深刻俊朗，仿佛刀削斧凿样的轮廓。
倘若不是眼底有些许尚未褪去的红痕，那看起来还真是与平素无异，似乎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上将，而不是哨兵信息素暴走，差一点就无法控制的哨兵。
弗朗西斯走到燕泽面前，朝他颔了颔首，然后极其礼节性地伸出一只手，与燕泽交握。
燕泽轻轻挑了挑眉，微笑中和了他本来的凌厉之气，试探着问了一句：“上将，我能知道这一次训练赛的奖励吗？”
弗朗西斯微不可查地停顿了片刻，然后回答：“这几年，每一届哨兵训练赛冠军的奖品，都是作为随行人员，陪同我执行一次任务。”
他湛蓝色的眼睛牢牢盯住燕泽，瞳孔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燕泽，你是一名向导，我并不建议你进入军队随行……这对你而言，并不安全。”
“我可以给你另外一项奖励。”
燕泽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少年的面孔映衬着些许光芒，刹那间明亮如烟火。
“但如果我坚持要求，您并不能阻止我，不是吗？”
弗朗西斯沉默片刻后，答道：“……是。”
“那还请您把我带上，我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燕泽笑语晏晏：“您不能拒绝我。”
……
晚上，当燕泽终于调试完机甲，回到宿舍的时候，差点被激动的卢卡掐着衣领勒死。
“咳咳……咳咳咳，”燕泽艰难地一只手拉开卢卡，把对方摁下来：“卢卡你别激动，我都不担心，你炸什么毛呢？”
卢卡一头黄毛乱成了鸡窝，看样子恨不得一耳光把燕泽扇醒，奈何体力上有差距，只好恨恨作罢。恶狠狠瞪了燕泽半晌后，他一只手捞起自己的哈士奇，往后面一靠，磨着牙道：“得了得了，你自己不要命，我也犯不着管你。”
“这又是什么话……我肯定能活得好好的，”燕泽懒洋洋眯起眼，抱着枕头打了个滚，慵懒仿佛一只名贵的大猫：“每一年哨兵训练赛的奖励都是这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激动什么？”
卢卡定定看了他一眼，控制不住又磨了磨牙；“得了，本来也没觉得你肯定能拿第一，再者……就像博格上将说的，谁知道你还坚持要上星舰？”
“上星舰又是什么坏事，”燕泽哭笑不得：“跟着博格上将上星舰，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差事。再说作为随行人员，本来也危险性不大好吗？”
“是不大，但你是个向导！”卢卡呼哧呼哧喘了口气，最后无奈道：“……行了，也没人管得到你，你要是稀里糊涂被标记了，那也只能自己认栽。”
燕泽光/裸着一双雪白的脚，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伏在床上，一只手撑着额头：“行了，博格上将治军严格，想来也没什么事……再说，谁还真那么容易就把我标记了？”
“我到时候要是不咬他一块肉下来，我就不姓燕了。”
……这句话，奠定了几年后，当燕泽真正被标记的时候，弗朗西斯的悲惨处境。
——真认为彪悍如斯的向导，是什么好标记的吗？
十天后，燕泽作为随行编外人员，跟随弗朗西斯·博格上将进入星舰，执行星际剿匪任务。
后来无数人评价这段往事，斟酌思索当时燕泽的心情与处境。史学家众说纷纭，无法在其中得出一个相对统一的结论。而当事人大多缄默不语，似乎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只是他们随机而为的举止。
然而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星辰与炮火辉映出绚烂的光彩，星光泯灭间人影闪烁，最后成为微不足道的光点。
而无论如何评说，最无可置辩的一点，就是燕泽在这时候终于崭露头角，绽放出了他应有的光芒。
他是最强大的向导，空前，甚至……绝后。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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