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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   【引子】
      千年轮回
      夜黑如墨,周围绕着一群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虫儿,起风了,屋檐上的灯笼忽暗忽明,时不时碰撞一下屋檐。在这夜色昏暗的晚上,声音显得很是空灵。
      屋内,有个头发如一绺靓丽百搭的瀑布般飘洒下来的白衣女子,她的峨眉轻轻下撇,一双丽目勾魂摄魄,泛出星辰般黯淡的光点。玲珑的琼鼻,滴水樱桃般的小嘴此时却白的煞人,如花般的俏脸晶莹如玉,肤色奇美,但,面色晦暗苍白,命不久矣。
      屋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是啊,萤火虫不会说话,灯笼也不会说话,萤火虫和灯笼是不是睡着了,不然,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声音呢。这么安静的夜晚,是该好好睡上一觉了吧?
      这女子生得很是俊俏,如昙花一般有着出尘的洁白及清丽。可惜,这位女子脸色苍白,衣襟被浓烈的鲜血侵染。她皱着眉头,重重咳喘。女子也困了,这么静的夜,恐怕只有睡觉才是最好不过的。她的脑子逐渐模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睡,至少,不能这么早就睡,她还怀着孩子……而且,现在唯一清醒的人,只有她面前的那个女人,她不想在她面前睡,永远不想。在她眼前的那个女人,是那神界上神的妻儿,也是在这神界美貌属前的女子,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连名字也一样,她叫凤瑶倾玲。
      凤瑶倾玲一袭紫衣,粉嫩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皮肤洁白如雪,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一头油亮的黑发挽成一个形,插上了数支晶莹剔透的步摇,华丽的,张扬的。 女人嘴角上扬,轻轻把袖一挽,蹲下身子去。她看着眼前那绝美而又浑身鲜血的女子,竟笑出了声。
      “若渊啊若渊,今天又是十六日,又是你身上剧毒发作之时。你看你,一身的血,我还真是心疼你。”紫衣女子用修长的手指尖抹去她脸上的血渍,冷笑道。
      “凤瑶倾玲……你干脆杀了我吧……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绝望地活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她闭着的眼睛,伤口如烈火灼伤般的疼痛。
      “做错了什么?”凤瑶倾玲站了起来:“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她从破木桌上的两只碗中端起其中一只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问道:“若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它会让你后悔当初目中无人的对我指指点点!”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若渊知道,这毒已然入骨,如果再没有解药,用不了一个时辰,她就会变成一个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的废人了。
      悲凉一笑。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她不求凤瑶倾玲会把解药给她,也不求有谁会为她的死而悲痛,她只希望痛痛快快的死了,免得倍受折磨。她早已心如死灰,在这世上,除了娘,只有辰墨对她最好了,但是,如今,现如今……想到辰墨,她的心冰凉,想当初,若不是辰墨下毒,她又怎么会落到此番田地?他知道她每个月会十六日会病发一次,所以,他每个月都会来送药,本来一直是他自己亲自送来的,但也不知道是何时,这送药的竟换成了凤瑶倾玲。
      她依稀记得,上个月她剧毒发作之时,辰墨可是给了凤瑶倾玲这三个月的解药的,但是,凤瑶倾玲当初可是当着她的面倒掉了一瓶,现在,她必死无疑。若渊是一心求死,但她知道,凤瑶倾玲是一心想折磨她罢了。
      “凤瑶倾玲,求求你,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绝望的活着……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嘴脸,我就是要让你绝望,我就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你不是很在乎辰墨吗?我要把你所在乎的一切统统摧毁!”“不要……不要……”若渊娑摸到一块裙摆,她使出生平的气力紧紧握住,却被冷冷地一脚蹬开。
      人走了,夜又静了,静得可怕……她的眼睛模糊了,晕倒在地上。
      当她醒来时,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湿透了,好像是水。冷,好冷……但是,这水把她干裂了的唇瓣浇得湿润了,眼睛上凝固的血伽有没有那么疼痛了。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果然,是他。一袭白衣,傲然,冷漠,不屑,这是他的眼睛,如此无情,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双眼睛。
      从他们的戏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辰墨其实真的不想再看见她了吧,她曾经多次盼望着,下一次和辰墨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见面。她想过无数种与他对话的语言,却发现,都用不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次的见面会以这种形式见到他。她天真的以为,这只是梦,不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仅仅,只是一个虚无而又可怕的梦罢了。
      一年前,他怀疑她给凤瑶倾玲下毒,可她没有,她根本不知道那蒙汗药、罂粟花是什么,这毒明明是凤瑶倾玲她自己下的。她不知道这是谁一手策划成的,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却每每遭人算计。爹爹被辰墨暗杀,朱雀被辰墨血洗,妹妹被辰墨逼疯。而此时,她也要被这个连动物都不如的家伙杀了吧……
      她骗了他,骗他她不过就只是朱雀的、长安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是,尽管辰墨再怎么聪明绝顶,再怎么知道她的身份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但他又何尝想到,若渊的爹爹是朱雀的帝君,他又何尝知道,若渊的娘亲竟是朱雀现任的女君,他更不会知道,她,若渊,就是朱雀未来的君王。
      “杀了我!”匆匆忙忙,她只抓住了他的衣袖,顺着衣袖找到了那双冰凉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双冰凉的手,曾为她画过眉,曾帮她束过发,曾给她提起过沾湿了的裙摆,曾给她插上过一支晶莹的簪子……而现在,她将被这双冰凉的但对她而言温暖的手杀了罢。她已然不求些什么了,爱他也好,恨他也罢,她只希望这双手可以结束她的噩梦。
      他轻轻一笑,冰凉的手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说道:“我怎么舍得你死?”
      一句话,让若渊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任凭胸口的绞痛将她折磨得面无血色。她忍住从喉咙中泛上来的腥甜,忍着痛不知哭还是笑,道:“墨哥哥,你看,眼睛瞎了,爹爹倒了,妹妹疯了,朱雀毁了。神位你有了,兵权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你也有了,你所有所有日夜想着的,你现在全部都有了啊……”
      你想要的一切,你都有了,你还要什么呢?你还想怎么样呢?
      那手,冰凉,狠狠给抽了回去。
      他声音发狠:“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
      话语中,带有几分怒气,她知道,他从来没有这么发狠的语态,看来,他是真的怒了。
      她闭上眼睛,把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出来。呵,他怒了,要杀我了吧,这样也好,至少,自己死在了一个最爱的人的手上,死而无憾。
      但是,脚步声却越来越小,随着“怦”的一声关门声,脚步才消失。
      睁开眼,她叹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口火一般疼痛,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自己?微微转一个身,背上就如同撕裂般绞痛,习惯就好,心的绞痛可比这皮外伤疼多了。
      凤瑶倾玲端起碗来,毫不掩饰自己对若渊的厌恶,一双眼睛藐视着她,突然把手一抖,滚烫的盐水洒在她的身上,冒出腾腾热气。血和水混在一起,模糊得看不清。
      “啊——”血腥,冷笑,绝望,痛苦,混合在一起,构成一张死亡的图画。
      雪一般冰凉的地上,瘦小的身子蜷缩到墙角,一张小脸极是苍白,黛眉轻皱,雪白的衣服,稍微有些凌乱,胸口已被染红,触目惊心。
      若渊吃力地笑笑:“呵,我是个将死之人,早……早死晚死,对我来说,不过是……时间的沉淀,你干脆……一剑杀了我,也……也免绝后患……”若渊分明的清楚,她已身中剧毒,最多撑到后天,早些死,对她而言,兴许,是一种解脱。
      凤瑶倾玲哼了一声,拽住她的衣领,傲气凌人地问道:“喂,我问你,方才辰墨上神来的时候,你为何不向他要上一瓶解药?”
      那也的确,为什么不呢?如果若渊说清楚事实,辰墨他一定不会让她死的,可是,她并没有说出口,问原因,她也不知怎么开口。
      “我,我说了,我活不长了,与其这样任你们摆布,我还不如死了……”
      凤瑶倾玲狠狠地将手收了回来,若渊无力,打了一个踉跄,手臂撑地,楚楚动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你那演技可以骗别人但骗不了我,人不求生?笑话!”凤瑶倾玲怒道,转耳,冷静的思考,又道:“你想死?真的?”
      她点头。她的确不求生,只愿一死了之。
      凤瑶倾玲冷抽一下,道:“但是我怎么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呢?我要折磨你,杀了你,我还会杀了火夕忘川那个贱人。我会杀了你娘,登上朱雀上神的位置。”
      若渊惨淡一笑。
      夜色朦胧,静候岁月。若渊垂下眼帘,想哭,却挤不出半点泪,是啊,泪都流干了,再哭,也哭不出了。
      “来人!”凤瑶倾玲阴煞藏刀地说。”
      “在!”
      “你们几个,过去,把她的嘴撬开!”
      他们犹豫了,毕竟,他们是她曾经的侍卫,若渊却从未把他们当是侍卫,总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们,有什么好玩的,也全送他们。夏天,她会为他们摇扇,冬天,她会给他们织衣,在春天和秋天她会给他们送被子,讲故事。
      他们来这劫缘殿怎么也有上万年了吧,这几万年,他们当过很多人的侍卫,有的是娘娘,有的是妃子,所有形形色色的人无一例外都有所耳闻,但是,真心对其好的,根本就只有若渊一人。
      “给我撬开她的嘴!”

      若渊记得,她和辰墨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冬天。她翘家离开,一个不小心从墙上摔下来,墙外一个清秀的少年笑着:“苏久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那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说:“你知道吗,雪可是世上最纯洁的东西,也是这世上,心最冰凉的东西……就和你一样。”
      “不,”他轻轻拍去她头上的雪:“这世界上,最冰凉的,是人心。”
      “人心?怎么会是人心呢?”她不解。
      “你现在不会明白。但我保证,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
      曾经,若渊是不明白,人心,怎么能说是最冰凉的呢?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人心,的的确确是这世间最最冰凉的东西。
      面对人心,谁都避无可避。
      她的娘亲——琼瑶,朱雀帝国的圣女,曾经对她千叮嘱万叮嘱:不能相信任何人,他对你好,是你有利于他;他对你不好,是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才没有呢,母仙,墨哥哥才没有利用我,您别这么说。
      ——渊儿,你怎么就是不听母后的话呢?母后跟你说,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那个辰墨。
      ——母仙,我就是信任他。非常非常信任。
      ——你以为你能信任他多久?
      ——起码,这一世!
      ……
      一世,多么久远,像是一根无形的透明绸子,它紧紧勒住你,你说它柔情。它轻轻抚摸你,你说它爱你。它会对你好,为了你,它可以给你保暖,给你铺盖。但是,它一旦掌握了你的心,它就会离开你。你对它说:噢,你对我柔情,你爱我!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也许,它会回到你身边,勒住你,一直紧紧抓住你,不放开,直到……你被它勒死。
      辰墨是不是也是母后所说的那绸子?
      不会的!
      若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辰墨,可是这个世界上,除去父母外,待她最好的啊。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他甚至为她打造了阴阳玉佩,这是独一无二的礼物,她最喜欢的礼物,胜过一切。

      “好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啊!行啊,你们违抗命令迟早要死,你们不撬我亲手做!”凤瑶倾玲嘴角闪过一线冰冷,毫不留情地快步走去,野蛮地撬开她的嘴,强行灌下一碗汤药。
      这汤药灌得及时粗鲁,恶心的味道伴着鲜血,从她的嘴交流下来,又流到衣服上。
      她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看凤瑶倾玲那作呕的表情,她知道,这药一定很浓,很让人无法呼吸。当她看见凤瑶倾玲的样子时,她的脑子“嗡”地叫了一下,她在刹那间明白:她失去了味觉,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葬身于此。
      凤瑶倾玲冷冷一笑:“呵,若渊,别以为我想救你,这解药只可以维持到明天。我和辰墨的大喜日子,你是要为我们敬茶的。”
      “什么,大喜日子?”若渊来不及想什么解不解药,她只听到重点——大喜日子——凤瑶倾玲和辰墨的——大喜日子!
      “难道辰墨没有告诉你吗?不过也对,他又为何要告诉你这个外人呢?”
      呵,外人,她若渊居然是外人?
      “不过呀,既然你问了,那么,多一人祝福也不差。明天呀,可是我和辰墨的新婚之日,我这不是,特意来让姐姐给妹妹送祝福嘛。”
      若渊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的望向凤瑶倾玲:“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说过他这一生只娶我一人的吗?为什么?他不会骗我的。一定是你在说谎对不对?一定是你在骗我,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不,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这都是假的,对不对?!”若渊痴儿一般咆哮着,声音沙哑。
      凤瑶倾玲翻了一个人白眼:“呵,以后等他登上了皇位,你以为他后宫三千真的只取一瓢吗?无论是为了依靠女人的权势,还是贪图女人的美色,都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做梦去吧!”凤瑶倾玲狰狞的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而这后宫之主,非我凤瑶倾玲莫属。”
      若渊静静地听着凤瑶倾玲疯狂的言语,面如死灰,如痴一般念着:“辰墨,辰墨……”
      凤瑶倾玲厌恶地走出了这间破败的屋子,毫不留情地扣上了木门。屋里的人儿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环住膝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屋外是那么寂静,唯有萤火虫一闪一闪,灯笼一闪一闪……

      天明明还没亮透,却早已是门庭若市,大家都拿着或多或少或珍贵或平凡的礼物登门拜访。她依稀记得,上回她同辰墨新婚时,人也是这么多,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乐呵呵地祝福自己……她看了看正在大张旗鼓的化妆的凤瑶倾玲,心中不安,冰凉冰凉的。
      要知道,在多年以前,坐在这个位置上,接受各国上神的祝福的人,可是她若渊啊。
      “娘娘,上神让我给你打扮打扮,好敬茶。”
      若渊吃力一笑,道:“多谢。”
      ……
      她就知道,辰墨一定会让她敬茶的,曾经那个新娘是她,而现在,她却成了祝福的主持。
      “请主持上场。”
      她小步移动着,尽量不被别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她忍住从喉咙上发上来的腥甜,努力靠近主持的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她的身上,有人说她做作,有人说她美丽,有人说她优雅,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她面无血色。这样很好。
      凤瑶倾玲嘴角上扬,大跨步走了去,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姐姐,你可是身体不适,可要妹妹我扶你一把?”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她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会不适?
      若渊看着眼的蛇蝎美人,缓缓道:“不必了。”
      上位,凤瑶倾玲便举杯道:“妹妹没在这宫中呆过,以后可得劳烦姐姐多加照顾啦。”
      若渊苦涩的扬起一抹笑:“那是自然的。”照顾么,还是免了吧,我,又如何活的到明天?
      此刻,不远处的辰墨正举止得当的迎着每位来宾,笑着接收着来自客人的祝福。若渊听着那爽朗的笑声,心里堵的发慌,她有多久没有听他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是因为今天和凤瑶倾玲的大喜日子他才如此开心的吗?
      看着各位宾客差不多来齐,她缓缓开口:“辰墨上神,在这大喜日子,若渊先祝上神新婚快乐。其次,若渊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本上神一定答应。”辰墨温柔地望着若渊,让她瞬间以为是回到了从前。
      逼迫自己压下那最后一丝不舍,她说:“求上神赐罪臣女一封休书。”这一句话,竟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心像撕裂了一般痛。
      辰墨的脸霎时变得阴沉沉的,他怒道:“大胆!”
      若渊吸了一口气,更加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刚说的话:“求上神赐罪臣女一封休书。”
      辰墨脸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却又立即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调整好情绪,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若渊,本上神给你两个选择,若你要休书本上神便赐你一死,或好好呆在本上神身边,不得离开。”
      如此分明的两个抉择,要么死,要么安安稳稳地和他在一起,如此分明的安排,是想让她若渊知道她只有选择后者的权利么?
      “多谢上神厚爱,”若渊悲凉地笑了笑,“若渊还望上神的一封休书。”
      “你!”辰墨愤怒地看着若渊旁若无人地走出大殿。
      这是辰墨没有想到的,他一直以为她留下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没有。这也是在座的众神没有想到的,这些神灵不解地看着她,无一例外——除了凤瑶倾玲!
      若渊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听见微微啜泣的声音,直到走下第一个台阶,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这次,她没再忍住,鲜血洒在了阶梯上。她觉得头很晕,耳边传来辰墨模糊的叫声,彻底失去了知觉。
      ……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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