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传奇》文家三口的刀

138、第22章 原来是你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温如玉见他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连忙出声询问。

　　杜少康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去看看冯大公子摔倒的现场。”

　　“去看那里干嘛？”温如玉疑惑的问。

　　杜少康没有做声，元宝不耐的道：“我们家公子说去便去，温公子怎么那么多话？”

　　“嗨，你小子，几日不见，脾气愈发大了。”温如玉笑道。

　　杜少康看着元宝，宠溺的一笑，责备道：“元宝，不可如此无礼。”

　　“是，小的知道了。”元宝小声道。

　　看着他低头认错，杜少康也没忍心继续责备，“当日冯大公子摔倒之时，除了冯贵，身边还有谁？”

　　“我知道。”元宝连忙将功补过：“就是刚刚帮忙抬冯老伯尸体的那两个大哥，就住在前面。”

　　两个侍卫领着杜少康一行人走到了出事的地点。

　　杜少康低头看了看，一路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十分平坦。虽然新下的雪又在上面盖了薄薄的一层，好在雪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难走。

　　“小人们大概走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冯大公子便不见了。”一个侍卫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杜少康问。

　　侍卫连忙走了几十步，指着一片厚厚的雪堆道：“这里。”

　　杜少康让温如玉站在冯建仁消失的地方，自己走到了侍卫身边。

　　元宝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扫帚，将雪堆扫开，不久，下面便露出了被冻得坚硬的荆棘。元宝惊叫道：“还真是荆棘呀。”

　　杜少康站在此处，回头看了一下温如玉站的位置，不由得蹙眉。他转头对着侍卫道：“你确定冯大公子就是在那个位置消失的？”

　　侍卫连忙拱手道：“小人确定。那边有个木栅栏，时间久了有些松，小人当时还想抽空找机会修修。一走神的功夫，冯大公子就不见了。”

　　元宝不由得咂舌：“这么远的距离，也不是下坡。冯大公子怎么滑的那么快？”

　　“可不是，小人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侍卫道：“可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冯大少爷忽然消失，小人们慌了神。等找到他又慌着请大夫，只想着人没有事就行，也没想那么多。”

　　杜少康道：“当时的地上可有人滑倒或者人被拖拽的痕迹？”

　　“好像没有。”侍卫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先生恕罪，小人真的没有留意。”

　　杜少康也没继续为难他，“看这位大哥的体魄，应该习过武吧。”

　　“那是，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当侍卫呀？”侍卫笑着道：“小人从小习武，后来因为冲动犯了事，被下了大狱。本来要判几年苦役，幸亏遇见了我们家大人，得他抬举，这才免去受苦。”

　　“原来如此。”杜少康笑道：“不知这位大哥是哪里人？”

　　“小人叫沐杰，公子还是直接叫小人的名字吧。”侍卫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小人是凉州人，大人升迁，就把小人也带了过来。”

　　杜少康眼前一亮：“沐大人在凉州做过官？”

　　沐杰自豪的道：“我们大人当年在凉州只是一个小兵卒，他可以凭真本事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沐大人乃是将帅之才，将来定会成为大梁的肱股之臣。”杜少康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沐大哥跟随沐大人多久了？”

　　沐杰虽然是个粗人，听不懂“肱股之臣”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是好词。心里对杜少康起了几分好感：“小人跟随大人已经五年了。”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小半个时辰，一阵冷风吹过，杜少康打了个寒战。

　　元宝连忙凑过来到：“公子，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温如玉的声音也从不远处传来：“先生，太阳已经下山了，小弟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杜少康不由得笑道：“光顾着说话了，倒是把温公子忘了。”

　　沐杰也道：“山上冷，先生还是赶快回去吧！若还有什么事，尽管找小人。”

　　“有劳了。”杜少康对着沐杰见礼，方才朝温如玉招了招手，大声道：“已经可以了，温公子，我们回去。”

　　回来的路上，杜少康便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公子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元宝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杜少康笑着摇摇手：“哪儿那么容易得风寒呢。”话虽这样说，但他依然感觉到自己全身冰凉。

　　回到房中，元宝连忙点上灯，看着杜少康被冻得发白的嘴唇，皱着眉道：“这样不行，公子先暖和一会儿，小的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姜汤。”说完扶着杜少康在炉边坐下，又从里屋拿了一条棉被披在他身上。收拾妥当后，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帘之后，杜少康心中苦笑，嘴里嘀咕道：“怎么觉得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

　　话音刚落，背后幽幽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既然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就应该多注意身体，不要让小孩操心。”

　　杜少康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淡定的一笑，道：“原来是萧盟主再次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萧紫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杜少康面前坐下，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皱了皱，不悦的道：“不过就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怎么就伤风了？还真是娇弱。”

　　听着他嘲讽的语气，杜少康心里一阵不悦，嘴上道：“在外面站一会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之前脱了衣服，房里又没有火盆。那么冷的天，光着身子转一圈，怎么可能不伤风？”

　　“好好的，脱什么衣服？”萧紫逸目光一凌：“你脱衣服干什么？”

　　杜少康连忙解释：“今日下午，冯总管被人杀了。我们估计，他死之前将凶手刺伤，为了查验凶手，所有人都要脱衣检查，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你就在大庭广众之前脱了衣服给冯家人检查吗？”萧紫逸眉头微挑，冷声问。

　　本来挺正常的事，从萧紫逸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活像他被逼良为娼一样。杜少康不悦的撇了撇嘴，道：“没有，我和元宝还有宋大夫去了里屋，在场的也只有温公子一人。冯家的人只看了两眼就走了。”

　　说完这句话，杜少康又是一阵不爽。好好的，给萧紫逸解释那么清楚干什么。他既不是他老婆又不是他娘，萧紫逸管他脱衣服给谁看。

　　抬头看了他一眼，萧紫逸的脸还是不好看。杜少康也不想跟他纠结这些事，决定先谈正事要紧：“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冯总管死之前，冯家的大公子和三姨太已经被害了。”杜少康顿了顿，看着萧紫逸犹豫的道：“冯建仁死前被人打了，跟你……没关系吧。”

　　萧紫逸冷着脸没有说话。

　　这下杜少康真的惊到了。萧紫逸这人傲的厉害，向来不屑于说谎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遇到一些不愿意承认的事，就干脆用默认代替承认。如今他的嘴闭的跟河蚌一样，显然就是承认和冯建仁被打的事情有关了。

　　杜少康疑惑了。好好的，他干嘛要去找冯建仁的晦气，难道冯建仁得罪他了？这样想着杜少康又觉得不可能。萧紫逸从不和官府打交道，就算是冯慕严过寿，也只是派他和王满代为送礼。之后冯家出了事，冯家人便深居简出，现在又躲到了山里。冯建仁根本没机会得罪萧紫逸。

　　想到冯建仁花心的性格，猴急起来连男的都能认成女的。还有一个奸杀多名少女的亲弟弟。杜少康不由坏心的想：“难道冯建仁之前见过兰偃月并出言调戏过？”

　　杜家现在虽然以做生意为主，但毕竟跟着武圣祖打过天下，祖上的恩泽仍在，杜若笙为了做生意，少不了要跟官场上打交道。凤鸣山庄没少举办一些茶花会，宴请高官及其家眷参见。碍着他们祖上的面子，加上是白吃白喝的好事，这些高官往往也都赏脸。难道冯建仁在凤鸣山庄见过兰偃月，继而起了觊觎之心？

　　抬眼偷偷打量着萧紫逸难看的脸，活像被人调戏了老婆一样苦大仇深。杜少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论断。

　　不知道杜少康已经暗地里给了他一沓同情加理解，萧紫逸昂着头问：“你怎么知道冯建仁摔伤的事和我有关？”

　　“哦，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真的是你。”杜少康掩饰的咳嗽了一声，才道：“冯建仁脸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的，而他似乎没有挨打的记忆。冯建仁的小厮和侍卫只是说他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应该是不小心滑落到荆棘丛里去的。很显然，他们都被高手点了穴道。高手出手太快，点穴的时间也短。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失去了几刻钟的意识。便顺理成章的将看到的事连接起来。”

　　想到厨房里丢失的食物，杜少康心想：“小厮口中多出来的那个人，八成就是眼前这位了。”

　　依着他对萧紫逸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干到厨房里偷食物这种事。可是想到他也把冯建仁胖揍了一顿，杜少康又有些犹豫了。

　　抬头看了萧紫逸一眼，杜少康纠结了一下，还是道：“放在门前的烧鹅，可是萧大哥送来的？”

　　萧紫逸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下，道：“是。”

　　杜少康心里更加不确定了，斟酌着道：“不知这烧鹅是哪里来的？”

　　“山下的镇上买的？”萧紫逸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不好吃？”

　　杜少康连忙道：“没有，没有，很好吃，多谢萧盟主关心。只是听山庄里的小厮道，最近经常少食物，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我拿的吗？”萧紫逸重重的“哼”了一声：“山路虽然被封，但还难不到我。我萧紫逸用不着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

　　那你干嘛还偷袭打人，杜少康尴尬的一笑。

　　转念一想，厨房里丢食物也确实蹊跷。若不是小厮说谎，肯定另有其人了。但是，山庄里拢共就这几个人，房间也就那些，若是躲在外面，非冻死不可。那人会藏在哪儿呢？

　　杜少康仰头对着萧紫逸道：“萧盟主，不知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山庄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紫逸犹豫了一下，才不自在的道：“那日收拾过冯建仁后便离开了，中间回来过几次，不过待的时间都不长。”

　　“可曾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者看到什么人？”杜少康问。

　　“没有。”萧紫逸摇了摇头。

　　萧紫逸既然说没有，那便肯定没有。看来得从其他的地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