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朽木枯舟

48、帝都（一七）

　　庄严爷爷家就在帝都，从他们住的公寓出发，驾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第一次见庄严的爷爷，轩梦河不知道要送点什么，庄严说随便买点茶叶什么的就行，老人家不计较这些。

　　轩梦河前一天晚上，去专门卖茶叶的地方，买了两斤上好的大红袍，加上从轩辕丘带回来的补品，凑了个礼盒。

　　庄严和轩梦河起了个早，打车去了郊区。庄严的爷爷住在郊区一个退休干部住的小区里，环境和安保设施都不错。

　　轩梦河一下车，就觉得这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敢，好像曾经来过，但要在记忆里追寻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痕迹。

　　他们到的时候，庄爷爷和庄奶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庄爷爷乐呵呵的迎他们进了屋，连声叫庄奶奶去做饭。

　　庄严道：“爷爷，不用麻烦奶奶，我来就行。”

　　庄爷爷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和你奶奶退休没事儿干，平时也没什么做的，让你奶奶闲着，她也闲不住。过来坐下，咱们爷孙俩多久没见面了，来，跟爷爷说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呢。”

　　庄奶奶骂了庄爷爷句老不死的，系着围裙，笑呵呵的去了厨房。

　　庄严道：“奶奶，不用太麻烦，随便做点就成。”

　　厨房里传来庄奶奶不耐烦的声音：“知道啦，知道啦。”

　　庄爷爷拿出棋盘和棋子，摆在茶几上，笑眯眯的问轩梦河：“小轩会下围棋吗？”

　　轩梦河道：“会一点。”

　　庄爷爷捋捋胡子道：“那就很不错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浮躁了，就喜欢什么网络游戏。小严也一样，小时候就喜欢玩那个什么魂斗龙，我说教他下棋，怎么都不肯学，来，小轩，陪老头子下两盘。”

　　摆好棋盘，黑子先行，庄爷爷以长辈的身份让了轩梦河三子，第一盘没用上半小时就结束了。

　　庄爷爷有点讶异的看向轩梦河，眼中满是赞叹：“再来一盘。”

　　第二盘，庄爷爷没有让子，轩梦河开始还很轻松，下到一半，他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每一步都要皱着眉思索一会儿，才落下一子。

　　庄奶奶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轩梦河把棋子扔进棋篓，道：“我输了，棋艺不精，让爷爷见笑了。”

　　庄爷爷爽朗的笑道：“小轩下的已经非常不错了，比我那几个棋友强多了，那几个臭棋篓子，跟他们下棋，太没劲了。”

　　庄奶奶摆好碗筷，催道：“行了，你别别吹牛了，快叫孩子们过来吃饭。”

　　庄爷爷一边收棋盘，一边道：“来来来，你们两个陪爷爷喝两杯，今晚就住这了，小轩，晚上咱们爷俩接着来。”

　　说是随便做点，庄奶奶还是准备六菜一汤，三荤三素，四个热菜，两个冷盘，还有一大碗玉米排骨汤。

　　庄爷爷刚把一坛开了封的竹叶青放到了桌上，庄奶奶就嗔怪道：“你个死老头子，急什么，先让孩子们吃点菜垫垫。”

　　庄爷爷嘟囔老太婆懂什么，就乖乖的把酒坛子放到了桌子底下。

　　庄奶奶热情的给轩梦河夹菜，他的碗很快就堆满了各式菜肴，庄奶奶一脸慈蔼的看着轩梦河：“孩子，多吃点。”

　　“谢谢奶奶。”

　　庄严很久没有吃到家里的饭菜了，这两年在江州工作，过年过节的也没时间回家一趟，只有有空的时候，给爷爷奶奶打一通电话，问问老人家身体好不好。他也想过回帝都工作，好方便照顾爷爷奶奶，可是庄爷爷不同意。他问过庄爷爷为什么不让他留在帝都，庄爷爷没有回答他，只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只是，爷爷说的那一天，又会是哪一天。

　　“来来来，小轩，尝尝爷爷藏的好酒，这可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庄爷爷揭开了盖在酒坛子上的红布，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老爷子给庄严和轩梦河各倒了一杯。

　　“爷爷，他不能喝酒，我跟你喝吧。”

　　庄爷爷刚要开口，轩梦河道：“没关系，我陪爷爷喝一杯。”

　　庄严把他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这可不是你们家乡的酒，这酒很烈的。”

　　轩梦河又把酒端了回去：“无妨。”他端着酒，对庄爷爷道：“爷爷，晚辈敬您一杯。”

　　庄爷爷满意的笑道：“好，好，这才对嘛，来，爷爷跟你喝一杯。”

　　白瓷酒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味蕾，酒一下肚，胃里一阵暖意，轩梦河没有用法力逼出酒液，任由那股酒意融进四肢百骸，脸上浮现出醉酒的红晕。

　　庄爷爷和庄奶奶目瞪口呆的看着醉倒的轩梦河，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一杯倒。庄严无奈的扶着额头，就说不让他喝的。

　　庄严把轩梦河扶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庄奶奶抱来了一床新被子，庄严给他盖好，又掖了掖被角，才悄悄地关上了门。

　　“睡着了？”

　　庄爷爷看见出来的庄严，忙开口问道，人家第一天上门，就让他给灌倒了，庄爷爷有点不好意思。

　　“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庄严叹了口气：“爷爷，你那酒什么度数啊。我都喝不过三杯，不过，他的酒量也确实差。”

　　庄爷爷往庄严房间看了看，担心道：“这得睡到什么时候，不行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等小轩醒了，让你奶奶给他煮完醒酒汤。”

　　庄严道：“不用麻烦奶奶，等他醒了我给他煮，爷爷，我陪你喝两杯。”

　　爷孙俩就着一桌菜一直喝到了下午，帮着奶奶收拾了厨房，庄严擦着手回了客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正在翻看一本旧相册。

　　看到厨房门口站着的庄严。老爷子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庄严在爷爷身旁坐下，看着爷爷翻看手里的相册。相册里有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也有他父亲小时候的照片。爷爷给他讲每一张照片的故事，讲父亲小时候的糗事儿，照片上，父亲一点点的长大，爷爷奶奶一天天的变老，直到父亲青涩的面容变得成熟，爷爷奶奶满头白发。爷爷娓娓道来的故事，让他仿佛经历了父亲的人生。

　　相册翻到后面，是一张结婚照，照片上父亲的身边依偎着一个眉眼带笑的女子，两个人穿着同样的制服，手牵着手，满脸幸福的看着镜头。

　　“小严，这就是你的母亲，苏叶。”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像是野猫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