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且》叶酸片

1、第 1 章

　　北昭出过位女将军叫杜且，于内忧外患之际横空出世，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这位杜将军通兵法，擅谋略，战无不胜，打得那外敌节节退败，嗷嗷逃窜，其后有十数年只听“杜且”二字便面色发青。不仅如此，这杜将军每到一处，便有百姓必夹道相迎，箪食相送，民望极高。可谓千古一良将。
　　北昭还出过个奸臣叫陆青，乃当朝太傅。满朝动荡之际，其见新帝根基未稳，便起了篡位的心思。杜将军于边疆征战的数年间，陆青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戕害忠良。至鞑虏除尽，鸟尽弓藏，便诬杜将军通敌叛国，累其含冤而死。
　　崇端皇帝受制于陆青，只得眼睁睁看着陆青为所欲为却不得动作。所幸崇端皇帝实非庸人，数年韬光养晦，将奸臣一众连根拔起，肃清君侧，还了杜将军一个清白。
　　——这都是说书人在茶馆里头博茶客一声彩的说辞，其细枝末节上的真假早已无从评判。不过说多了杜将军，此时再听怕是不大新鲜，那便再来说说杜且。
　　那杜且还年少的时候，是个只能做工混饭吃的女娃娃，无父无母。做工之余，跟着一个自称浪客的江湖人学些拳脚。再大些，同城里一个叫顾晋的男娃娃不打不相识，熟了之后便称兄道弟地厮混。
　　这几日有个相熟的婆子同她介绍了个临时活计，说是张家来了个贵客小住，后厨人手不够，要个生火洗菜的帮佣。
　　这一月工钱可观。杜且一合计，去了。
　　在那有些日子后，同人混熟了。空闲时免不了在院里闲逛，瞅瞅有钱有权的人家是怎么个模样。杜且在假山顶上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寻了个小憩的地界，午休时便耗在那，看飞鸟虫蝶，就着老爷少爷们剩下的点心，日子也算油润。
　　这日去时石头上早有了人。杜且轻手轻脚凑去一瞧，是个穿着颇为讲究的小孩，生得一副好模样。待还要再看个仔细时那人却醒了。
　　一双漆点的眼，还有分初醒的混沌。看清是她时也丝毫不慌，只问她来作甚。
　　杜且道：“房里差了人来寻您。”
　　小孩静静看了她一阵，重新乜上眼：“晓得了。”
　　半分挪地的意向都不曾有。
　　杜且一愣，心道今日这地易主，午休只得往家里去了。
　　这一来一回误了时辰。回去时那帮佣一眼瞧见她，“哎呦，丫头，正找你呢。快把后边儿的那只鸡洗了去。”
　　又是忙忙碌碌至天黑，路上遇着顾晋，告诉她，水美冷回来了。
　　杜且便调了方向往城北烧鸡铺子走。
　　拎着烧鸡到水美冷那。进了屋，水美冷还是从前那副德行，一卸了兵器便如条陈年老咸鱼般萎靡。见了杜且手上的烧鸡才两眼放光，连连直夸：“我的知心好徒儿。”
　　是了，她亲口说过是因为这家的烧鸡做的好才在这处长住的。杜且咬牙请了她近半年的烧鸡，终于磨得这条咸鱼松嘴教她功夫。
　　那厢水美冷从烧鸡里空出嘴来，“把我教你的练一遍我瞧瞧。”
　　等烧鸡吃完，从前教的也都过了一遍。水美冷瘫在椅上剔牙，“这阵我不在，躲懒了吧。”
　　疱房的工占了太久，没往前练得勤。杜且没吭声，点点头。
　　“随我绕城着城里跑两圈。”
　　杜且心中叫了声苦，这水美冷总仗着功夫深，爱拎根棍子在她边上气定神闲地吹小曲，杜且气喘如牛却不敢放慢——那棍子抽人相当痛。
　　等跑完，水美冷大手一挥，睡去吧。
　　杜且抖着两条腿往地上一躺：“水美冷我问你。”
　　“别问了。”
　　杜且：“……”
　　那明日份的烧鸡便是默认不要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