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杀人事件簿》朴同仁

6、催眠

　　（17）

　　“妳渐渐地看见前面有一道光，你慢慢走向前去，向着那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就会回到过去，回到你想看到的时间点。五…四…三…二…一…”千惠正对着躺在沙发上的盈芝进行催眠，一旁还有陈寰。

　　“妳已经走出黑暗的山洞了。看看妳的四周，妳能告诉我妳见到什么吗？”

　　“我…看见一个女孩，她像是睡着了。”盈芝闭着眼睛轻声说。

　　“那女孩有什么特征？长发还是短发？或者妳可以形容一下。”千惠引导地问。

　　“她…盘着头发，身上穿着旗袍，戴着珍珠耳环。”盈芝说。

　　“你呢？你正在做什么？”千惠问。

　　“我走上前靠近她。我把她…把她…”她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不要害怕，妳尽管说出来，这样才能帮助到妳。妳把她怎么了？”千惠向欲发问的陈寰做了「保持安静」的手势。

　　“我把她的旗袍…还有全身衣物脱掉。我从一个工具箱拿出一罐药水和小毛巾，再把药水倒在毛巾上……我把它盖覆在女孩鼻子一段时间。”盈芝说。

　　“接着我把女孩抱入装满热水的浴缸内，”盈芝开始皱起了眉头说，“我拿起一把小刀，割开了她的手腕，还有脚腕动脉…我…我…坐在马桶盖上静静地看着浴缸里的红花慢慢升起水面上，直到整个浴缸布满红花。”

　　陈寰此时盖着嘴巴避免呼出任何声音。

　　“然后我把她的双耳割了下来。”盈芝带着笑意说了这句话，同时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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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就是三年前第一宗杀人的案第一现场！”陈寰大声说到。

　　盈芝颤抖地握着茶杯，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确定？”千惠以责怪的眼神望向陈寰，示意他太大声了。

　　“嗯…抱歉。”陈寰放缓声音指着桌上的照片说，“你看这几张照片，除了头巾及失踪的耳朵，当然还有刚才首次听过的珍珠耳环，根本就是盈芝刚才形容的装扮。”

　　盈芝瞄了眼照片后双手掩着脸。

　　“别怕！别怕！我们知道不是你做的。”千惠安慰着她。“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妳会梦见凶手犯案过程。”

　　“这不是什么阴魂不散，冤魂托梦之类吧？”陈寰又来了。

　　“都说你看太多电影小说了。”千惠翻了个白眼说，“虽然，我们能够催眠追溯前生今世，但那绝对不是神怪之说。”

　　“那怎么解释盈芝的梦？她住的地点与案发地点不一样，其他也没有共同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陈寰用笔未敲打额头问道。

　　“真的完全不相及吗？”千惠若有所思地望着盈芝。

　　（18）

　　我遥遥地跟着倪千惠多日。她除了诊所、诊所楼下的[乔吧]，要不就是警局。之前不是听说她是警察们的顾问吗？真为她感到骄傲，我们的千惠真厉害。

　　爸爸也认为她是妈妈的分身吗？当然不可能是妈妈的后世了，呵呵。她应该比妈妈小十岁而已吧。如果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也许我可以与爸爸一起去认识她，她或许会喜欢我们呐。

　　“维康！”突然背后被打了一下。唉，又是诗亚。我已经尽量避开她了。

　　“你怎么那么多天没上课？你在这里干嘛？”她追问。这时千惠刚好从对面大厦走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

　　“你不是在跟踪她吧？她可是比你大嘢！虽然学校里很多男生喜欢她，但没有人如你这般疯狂地特地逛课玩跟踪。这有点变态吧？”诗亚非常不满地说。“我就知道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我早就不该为你抄笔记、做那么多东西！变态狂！”她越骂越起劲，爸爸最讨厌被骂变态的。我正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爸爸正在我们站着的餐厅窗内跟我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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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亚，本来我不想伤害妳的。”我深深地望着她说。“妳是我认识的女孩子中最关心我的一个。我是喜欢妳的。”

　　诗亚瞪大泪眼望着我，看了真心疼。

　　“妳为什么要骂爸爸最讨厌的字眼呢？他最讨厌被人家骂变态。”我红着眼睛说，“妈妈也是因为这样而遭殃的。”

　　一颗眼泪终于流下她的脸颊。

　　“我会尽量说服爸爸不伤害妳。妳就忍耐一下吧。”我说完离开了那房间，背后传来诗亚的闷哼声。

　　（19）

　　“五…四…三…二…一…你打开眼前这扇门，你就会回到妳的儿童时代了。”千惠引导盈芝回溯小时候的记忆。

　　盈芝说她十二岁就住进孤儿院了。之前的记忆除了与母亲的一些片段，其他什么也记不起了，包括为什么会住进孤儿院。她一直认为是父母抛弃了她，这可能是自我防御机制产生的效应，以遗忘来减少痛苦。

　　至于为什么她会特别记得千惠，根据她的记忆是因为她最喜欢千惠给的糖果，这是很多医生都会为哄儿童准备的。可能是千惠总爱给巧克力糖而不是一般那种维他命糖吧。

　　前几次催眠进入盈芝之前发过的杀人梦，确实都跟「睡美人杀人事件簿」里死者的状况非常相似，极可能是犯案过程的第一现场，即是执行者的眼前景象。然而，始终追溯不到凶手是谁。

　　千惠建议试试唤回盈芝失去记忆的部分，也许从中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门已经打开了，妳看到了什么？”千惠问盈芝。

　　“我坐在偏厅喝可可，而妈妈正在旁边的沙发上折叠衣服。”盈芝抿着嘴微笑，好像小孩喝了美味的饮料般一样。

　　“然后呢？除了妈妈还有其他人吗？”千惠再引导她。

　　“嗯…沙发前有个电视，正播放着我喜欢的蓝精灵卡通，啦…啦…啦啦啦啦…”盈芝哼起了歌儿。“电视机旁有一个笼子。笼子？啊…我记得了。那是爸爸买给我的宠物。”盈芝灿烂地笑着说。

　　“那笼子里有什么宠物呢？妳能走向前去看吗？兔子？猫？还是什么？”千惠继续问。

　　“我靠近笼子，我今天早上已经喂饱了它。我正想打开笼子把它抱出来玩……！”盈芝突然泪流满脸，“它…它…！”

　　“它是什么？它怎么了？”千惠问。

　　“它…它是小仓鼠…它肚子被割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盈芝突然从沙发坐了起来睁大眼睛大力喘气。

　　“冷静，冷静。盈芝，你已不再是小孩了。”千惠赶紧安慰吓醒的盈芝。

　　陈寰看着千惠，再看了看盈芝后说，“那种年纪家里就有那么血腥的事情发生？”

　　“我…我…那间房子里的布置…很熟悉…”盈芝慢慢呼气，再吸气后说。

　　“嗯，那应该是你童年的家。看来，你的童年可能遇到一些可怕的事情让你封锁了记忆。相信没几个孩子有目睹宠物被杀的经历吧？”千惠若有所思地说。

　　“可以再进入那个时间点吗？我想再多看一点。”盈芝追问说。

　　“这个…妳认为妳今天还能忍受多一次催眠吗？”千惠担忧她的状况。

　　“可以的，我想知道真像！”盈芝逐渐冷静了下来。

　　“

　　那好吧，有什么不适就直接醒来。”千惠答应她。然后又再引导盈芝进入催眠状态。

　　“妳现在看到什么？”千惠问她。

　　“我这次看见一个芭比娃娃，这是妈妈买给我的。我把芭比娃娃的头上下转动，突然我把它强力拉开！”陈寰奇怪地看着千惠？盈芝自己拉断洋娃娃的头？！千惠示意他耐心聆听。

　　“我听见有个人哭叫说，「还我娃娃！还我芭比！」等等，那哭叫的女孩儿是我。那拉开芭比娃娃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