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衣：柔剑侠难斩红衣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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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嘶啦——”
我睁开眼睛，只见那个红衣女鬼瞪出个眼珠子向着我。她的手逐渐垂了下去，紧裹着我身体的衣袖松垮了开来，变成碎片随风飘舞。我听到剑入鞘的呛一声。女鬼摔落在地，我松了一口气。是谁救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我看到一个男人紧锁双目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脸很正气，浓黑的眉毛，头发被高束，露出宽阔的额：“你没事吧！”
“哦，没……没事！谢谢！”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女鬼的身体。
“姐姐！”小虎飞快地跑过来，抱住我的腰际，“姐姐没事太好了！呜呜……”
“男子汉哭什么？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轻松地笑笑。
焦头擦着汗赶过来：“真是吓人，那个女鬼太可怕了！”
“多谢这位兄台，请问怎么称呼？”我当然要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不过话刚说出去，又后悔自己问的问题了，我们在这里根本连自己上一世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名字也记不得，他自然也……
谁知他居然清楚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华少。”
“你……你记得自己的名字？”
他点点头：“是的？”
我们三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这个，说来话长！”
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背后传来痛苦的呻吟。只见那红衣女鬼，在地上翻滚，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着打颤：“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是个孕妇，我这才想起来，这下可怎么办？我急急上前，“你没事吧！”我忍不住伸手扶她。
“别碰她！”华少大声提醒。
可他提醒得太晚了点，那女鬼趁我不备，吐出了长长的舌头，用最后的力气想缠住我，她的舌头绕过我的脖子，死死勒住。那双瞪出的眼珠子，满是红血丝。说是迟那是快，华少一剑将它切断，他跃过身来，用力将剑刺向红衣女鬼的肚子上，猛地往下一插，顿时她真正地魂飞破散了，灵魂变得越发透明，闪着荧荧的光，化成半透明的红色碎片，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她死了？”我哀伤地问，瘫软地坐在地上。
“你误了，她早已经死了，只是现在她永远消失了。她早没有了真性情，这个女鬼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才觉得悚然。
我们几个都无力地靠在树下，三个人一起开始听华少说红衣的故事。：“其实，我也只是路过，听说了她的事而已。我不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这里的人都唤她红衣……”
红衣生前本来有个很美好的家庭。她和丈夫相敬如宾，丈夫是个生意人，也很疼爱她，所以不希望她在外面跑，做辛苦的工作。红衣就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做做家务，有空的时候丈夫会让她多去外面走走，逛个街，买个衣服。
但是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孩子。七年了，她多么渴望能有个孩子，看着身边朋友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万分羡慕。丈夫对此却从不说什么，待她依然如故，十分温柔。每年她过生日的时候，她的丈夫都不会忘记给她买蛋糕和生日礼物。
这一年也一样。
关了灯的房间，点燃蜡烛，跳动的火光，映照着蛋糕上“生日快乐”四个字样。丈夫递给她一个大纸盒，她惊喜地得到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他们相拥而吻。
不过在那天之后，丈夫总是很晚回家，一到家就累得先睡觉了。红衣知道他工作很忙，也就随他先睡。晚上她躺在他的边上睡不着，就一个人起来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消遣难耐的寂寞时光。
再后来有段时间，她总觉得恶心，呕吐，担心着怕自己生病，就想去医院做次检查。她没有把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告诉丈夫，推说要回趟娘家就拿着手提包出门了，丈夫送她到门口，嘱咐她路上小心，回来的时候打他手机，他去接她。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她打开出租车的门，看着她远去。
在医院，医生恭喜她怀孕了，她欣喜若狂。她想立刻回去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的丈夫，她要当妈妈了，他要当爸爸了。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刚想拨给他，却停手了，她要亲口告诉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这个准妈妈欣喜地将怀孕报告带回家，找出钥匙打开门，听到从她的卧室里传来丈夫的笑声和陌生女人的呻吟。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她迅速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把，推门而入。果然，她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在和别的女人裸露地躺在他们的卧房里，缠绵地做着苟且之事。她当时气恼急了，上前就哭喊着把他们两个人拉开，质问她的丈夫为什么要这样做！丈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她又哭又闹，实在是火上心头，将她推倒在地，反过来斥责她生不出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么久了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有儿有女，他作何感想？朋友都嘲笑他们是丁克族，他只能苦笑了之。红衣是个烈性女子，她哭喊既然他如此嫌弃她，那大可不必和她继续生活下去，怎么能这样偷偷地背叛她，还在他们的家里做出这等事情来啊！她实在气不过就从楼上一跃而下，一失两命。
那天，她正穿着那条红色连衣裙……
“自古以来穿红衣服死去的人大多会变为厉鬼！那些怨念和愤恨深深困扰着他们，无法化解。因此，那些厉鬼总是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她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连她的身世都知道。”我问。
“呃，这个……说来话长！”
我安静地靠在树上：“她真的是个从天堂到地狱的女人，内心的痛苦一直萦绕着她吧！”
“是的，她没有办法找到正确的路走出去，尽管她也想重新投胎，但是她穿着红衣和所有鬼魂不一样，没有办法变成素白的，她的怨气实在太重了。没想到，最终却是我结果了她……”
“抱歉，我刚才……”
“不怪你，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如果刚才魂飞破散的不是她，那灰飞湮灭的恐怕就是你了！”华少靠在树干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这里的天是深灰色的，红衣的碎片在上空漫天飞舞。她的身影早就消散了，我的心里还留有一种名为惆怅的东西，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不断扩大。破碎的红衣，是这里出跳的颜色，带着曾经的爱和一世繁华渐渐飘落到天际……
——2008.6.2 浅霜
（2009.1.17修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红衣：柔剑侠难斩红衣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