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潜心开导铸成长 乌龙事件闹误会 ...
-
日子在不经意中度过，一晃已到年末。
呼啸的北风吹打着窗棂，熟睡中的骆研从满目鲜红血色里猛然惊醒。
啪，台灯点亮。
石头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骆研起身下床关上台灯，“你睡吧，我睡不着，出去赏月亮。”
看着骆研轻手轻脚出了屋，石头翻身从床上跳下走到窗边，屋外冷风飕飕，谁会在这鬼天气赏月？他往楼下看看，嗯，还真有。于是，终于放心爬回到床上，好在被子还是热乎的，周公应该还在等他吧。
正式加入老A后，孟飞和卢筝被张超拉走去了1中队，贺涛和俞洋被唐萧抢去到了2中队，只有骆研这个不好摆弄的小南瓜被留在了3中队。骆研很快就与队友们混熟了，时间一久，他更加惊叹齐桓与吴哲这对八一组合先前的伪装，这二位特训时扮演的‘坏人’真是太成功，骆研与他们相处起来才明白：真相往往是被掩盖在假象之后，这话用在A大绝对没错。因为他那一惯精准的乌鸦嘴，队友们都亲切地叫他骆乌鸦。而相同的兴趣与爱好让他和吴哲凑到了一起，没事两人就搞发明创造，整得基地里一提新产品测试就鸟兽躲闪，人烟稀少。袁地主更为增加了一名新长工而高兴，以至于吴哲和骆研两人无偿加班时一同望月感叹：命苦不能赖地主。
就这样快快乐乐地过了两个月，其间除了跟着袁朗神气活现地参加了两个找茬工作外，老A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进行队内冬训。直到十天前，基地内突然拉响警报，袁朗带着3中队登上直升机，骆研终于迎来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
任务执行得很顺利，目标按时出现，进入伏击圈，要求在不放弃抵抗的情况下被全部歼灭。安排阵位时袁朗照旧把骆研放在身边，这是所有新人入队后必须学习的一课，也是袁朗最担心的时候。面对的不是纸靶而是活生生的人，射出的不是空包弹而是真实弹，攻击的不是杀过来的强匪而是进入包围圈的目标。这些变化对于初上战场的新兵无疑是要去学会适应的，更重要的是不能出现差错，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第一次向目标开枪骆研还是慌了神，他那一枪失了准头打在目标的肩胛上，袁朗果断补射一枪命中。从目标身上涌出的血色灼痛了骆研的眼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在战斗的后半程骆研不断掐自己的大腿以保持冷静，与队友们默契配合一直到胜利完成任务，他却一点也放松不下来，肩头似有千斤巨石压着，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返回基地骆研正常训练、正常吃饭、正常睡觉，队友们没有刻意地去关心他，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生活氛围，这种心理上的失衡他们也曾经历过，要闯过这一关，必须靠骆研自身的调节。但越是这样表面平静，骆研心里越焦燥不安。
好不容易告别旧日的噩梦，没想到新的噩梦又找上了门。“唉！”骆研长叹一声，悄悄溜进水房。
黑暗中，一丝冷光透过窗子射在地面上，“还真有月亮啊。”骆研自嘲地摇摇头，拧开水龙头把手放在凉水里冲洗。
‘啪’一瓶84消毒液被硬生生戳在了水池沿上，“用这个，不行，你就干脆放一盆84泡个澡得了，保证干净。”
“啊！”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骆研惊叫道：“队，队长……”
“嘘！”袁朗：“你小子叫那么大声干嘛！吹紧急集合啊？”
骆研猛拍心口，“我又不知道你会突然冒出来，吓死我了。”上苍啊，自己怎么就归入这个瘟神队长的队里了呢，听孟飞讲张队歌唱得特好，贺涛说唐队没事就爱给队员讲笑话，而他们这位袁队长也好给队员讲个故事，只不过讲的全是鬼故事。
“平时都怎么锻练的啊，真差劲。”袁朗双手一撑坐到水池台上，两腿悬空晃荡着，“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手特脏啊？”
骆研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很正常，我第一次杀人时也觉得不舒服，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去细想。”袁朗伸出手摁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揉着，“你觉得我的手脏吗？”
骆研摇头。同样是杀人的手，但袁朗摁在自己头顶的手骆研并没觉得怎样，可自己的手为什么就觉得……“那后来呢？”
“后来啊……习惯，而且必需习惯。”袁朗：“子弹射中目标和射中自己结果是一样的：都会死人。”
骆研：“可是我们必需要活下来。”
“是的。我们必需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袁朗：“为我们的队友、为我们的家人、为我们身后无数家庭好好活着。”
见骆研低着头，似有所悟。袁朗温和地说：“我们的手虽然脏了些，可是我们的家干净了。” 这时袁朗的目光是柔和的，让骆研想到初入队时，在训练的间隙，袁朗也曾用这样深情的目光望着大家说：以后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那时骆研想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刚找回来的魂魄渴望在A大队安家落户。
骆研笑道：“我想，今晚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想通了就好，我还得去卫生队还84消毒液去。”袁朗的手有点凉，但骆研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流从头顶注入心田。
“队长，那个……”骆研小声问道：“要是我想不通，你不会真拿84给我消毒吧？”
袁朗双手环在胸前，笑得有点邪恶，“不会，我会直接把你扔过氧乙酸里泡泡。”
骆研觉背后滋滋冒凉气，“你够狠。”
突然一道强光射进来，“水房什么时候变聊天室了？”铁路打着手电晃来晃去，骆研又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敬礼。心中暗道：原来突然冒出个人是A大的优良传统。
“行了，大半夜的没那么多规矩。”铁路关了手电，催促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出早操。”
“是。”骆研回头冲袁朗道：“队长，那我先回去了。”
袁朗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
看骆研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铁路笑道：“行啊，你这心理辅导的工作是越干越顺手了。”
袁朗噌的一下从水台上跳下来，答非所问道：“铁队你也赏月亮？”
“赏你个头。”铁路瞪他一眼道：“一晚上竟看你在外面瞎转悠了，我楼下不缺站岗放哨的，用不着你守着。”
“我那不是得盯着我的小南瓜嘛。”袁朗将手揣入裤兜里，“我让石头多注意他的情况，好不容易今天摸出门路来。”
“现在事情解决，你也可以放心了。”铁路推搡着将袁朗轰出水房，“走，焐焐你那凉爪子去。”
袁朗拉下脸，“不会又三缺一吧？”
“不对。”铁路冷笑道：“四缺一就差你了。”
“连老何也被拖下水了！”袁朗：“咱们可得先说好，你们今天谁也不许灌我。”
“行。”铁路一口答应，押着袁朗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二天，清晨。
许三多习惯出操前活动一下热热身，路过宿舍楼途经袁朗屋下时，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他担心地往楼上看，窗帘拉着窗户关得很严实。
“三儿，看什么呢？”吴哲拎着水壶走过来，花坛里的花大多已经过了花期，只有一株腊梅在冷风中挺立着含苞待放。
许三多指指上面，“队长……”
“烂人？”吴哲凑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许三多还没开口，上面就传出一声声咳嗽，就像是个老人家在拼命压制着，可干咳还是不断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
吴哲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C3仰着小脸无比好奇地问道：“唉，你们俩一大早守在队长窗根儿底下干什么？”
许三多：“队长好像生病了。”
与C3一同出来的骆研慌忙跑过来，低低的咳嗽声砸进他耳朵里，想到晚上袁朗开解自己时摁在他头顶的手有些凉，骆研自言自语道：“感冒了？”
吴哲：“抽烟抽的吧？”
不多会儿，3中队在袁朗窗下聚齐了，一番揣测之后，大家伙认定：他们皮实的队长大人生病了。
早操。
当袁朗神采飞扬地站在队列前时，底下议论声一片，“唉，不对啊，队长看起来精神很好嘛！”“锄头，情报有误？”“不会吧？大家全听见了……我知道了，肯定是烂人又在装。”……袁朗好脾气地听着自己的队员小声嘀咕，然后扯开嗓子说道：“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寒风中，众老A们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骆研：“报告，队长你要是不舒服就赶快去医疗队，别硬撑着。”他总觉得袁朗生病多半是自己惹的祸，所以言语中难掩自责。
袁朗审视着他的队员，忽然发现今天众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而骆研说的话更让袁朗一头雾水。“什么啊？谁病了？”
“报告。”许三多认真道：“队长你不应该说谎，说谎是不对的。”
望着许三多执拗的眼神和众人关切的目光，袁朗哀怨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感觉你们要给我开追悼会。”
“呸，呸，呸……”齐桓：“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队长同志，大家这是关心你。”吴哲：“也不知道是谁躲在自己屋里咳个没完，这会儿装得还挺像没事人。”
袁朗眼珠转动，“咳嗽？”他忽然弯下腰抱着肚子开怀大笑，笑声朗朗不绝于耳。
操场上出现有趣的一幕：袁朗笑得忘乎所以，3中队全体呆若木鸡，其他中队的队员无一例外远远地贴着墙根走，生怕有什么‘危险’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实在看不下去了，吴哲：“队长大人，你这样笑实在太瘆人了，还是那句话：麻烦你有话直说，要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
“你们……”袁朗憋着笑直起身，十分诚恳地说：“谢谢各位关心啊。”
许三多：“队长你的病好啦？”
袁朗：“吴哲，去我宿舍把病源带过来。”
“什么？”吴哲觉得自己耳朵没问题，可是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袁朗讲的话呢？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袁朗：“快点，别耽误出操。”
吴哲孤疑地跑向袁朗的宿舍，不多时，众人听着吴哲一路咳嗽着回来了，难道咳嗽也传染？可这也传染得太快了吧！
“各位观众，谜底揭晓。”吴哲表情古怪地看着众人，从身后拎出个塑料口袋，那咳嗽声竟是从袋子里传出来的。
袋子打开，刺猬？！
骆研惊异道：“刺猬会咳嗽！”
C3：“孩子，一看你就是城市里长大的，没见过世面。”
袁朗：“昨天晚上被铁队拉去一直聊到天亮，去炊事班还东西时发现它正在偷吃水果，于是，我就把这小贼拿下了。”
“刺猬咳嗽……”骆研疑惑不解道：“它生病了？”
“它吃齁着了。”袁朗：“我喂了它点火锅料调。”
罗滨：“队长，你这招可够损的。”
齐桓：“他居然没把刺猬沾着料调吃，刺猬真该烧高香才对。”
石头：“唉，老人们可说刺猬是仙。”
“咱们队长还是妖呢。”吴哲：“一仙一妖遇见能不斗法嘛。”
众人爆笑，其他中队的队员全站在远处围观，看3中队那边的气氛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活跃，全然不知他们中队今天抽的哪门子疯。
“好了，闹也闹了，下面办正事。”袁朗：“全体向右转－跑步－走。”
吴哲：“这小家伙怎么办啊？”
袁朗：“到山上踅摸个地儿放生。”
迎着刺骨的寒风，3中队集体向山顶进发，火红的朝阳伴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徐徐升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潜心开导铸成长 乌龙事件闹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