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者联盟TRAP》沉默的L

16、Trap 16

　　“略去一切陈设，机关，道具，连最简单的提示也没有，如此一来，便能构成真正的密室。”
　　裴回感觉自己像是一头撞在了擦得透亮的玻璃门上，有种哑口无言的挫败感。
　　在没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要从全无机关与辅助工具的密室里凭真本事脱出，如此硬核的密室逃脱，与他所理解的密室逃脱游戏似乎不太一样。
　　所幸，库罗因在下一秒转了话锋。
　　“那样的密室，只是用来关住人的。想要把人封死在密不透风的密室里，谁都可以做到，但那不是我们的目的。想要达成一定目的，就需要付出相应的诚意，如果说要创造‘以让人逃出为目标’的密室，就要拿出诚意，在密室内隐秘地藏有一线生机才行。”
　　“所以说，”裴回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密室，还是有机关的。”
　　“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设备。”
　　像是在回答又没有像是在回答，库罗因只是打开了情境模拟室旁的隔间，示意裴回他们进去。与空空如也的情境模拟室不同，这个隔间的视觉效果很像是监控室，分割成九宫格的液晶屏幕占据了整面墙。每一个单独的屏幕里显示着从不同角度监控着的模拟室——不同角度的，空无一物的白色房间。
　　监控墙的侧面，立着一排像是员工更衣处的不锈钢储物柜。一人高，宽度约等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肩宽。对，就是那种在大逃杀游戏里，可以藏在里面透过百叶窗形的透气孔观察外面，并有大概率会被发现的、既结实又不安全的储物柜。
　　打开左数起第一个储物柜的柜门，库罗因取出四套设备分发给四位高中生。阿晦和宫君像是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轻车熟路地穿戴上。无法像那两人做到对一切理所当然，裴回皱着眉研究着自己发到的装备。
　　黑色的封闭目镜和夹层里明显藏有线路的黑色手套，看来是类似于VR装置的设备。模仿着阿晦他们，裴回穿戴上目镜和手套。设备似是还没有连接入系统，封闭的视野里是一片漆黑。
　　听觉里传来库罗因的声音。
　　“这是类VR（虚拟现实）的模拟装置，对你们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高科技。只需要导入数据，就可以进行初阶的密室模拟，将事先编写好程序的密室具象化到你们佩戴的传感器中。”
　　初阶？难道之后还有更加高级的模拟？这个问题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回答。不过还好，至少不是要在纯白到没有任何提示的房间里纠结到死。裴回松了口气。戴着目镜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他将目镜向上移开了些。
　　“既然要对密室进行模拟，”他问向库罗因，“所以就不需要实体的密室了？”
　　“是的，不需要实体的密室，”库罗因点头，“如果需要在虚空中触碰什么，传感器会跟踪你们的动作，通过知觉反馈将正确的信号传递给你们的。”
　　“具体的到实践中去体验吧，”阿晦比了个大拇指，仿佛这都不是事，“我们的系统可比你想象得厉害，可不仅仅是‘触摸到的实感反馈’那么简单，就连物体的质感、大小也能具体传达哦。”
　　“能有那么精确？”裴回对此持怀疑态度，“质感也就算了，不存在实体的物品的大小......要怎么通过触觉的反馈传达？”
　　“求知欲旺盛啊。”认可地眯起眼，库罗因又显露出他麻烦的一面。“所谓感知，实为反馈。换句话说，触觉、听觉、嗅觉、味觉、视觉，所有的感觉实质上都是对外界刺激的反馈——思维也不例外。”
　　“......思维也是一种刺激反馈？”有必要时便怀疑一切，裴回开始感到自己今天的问题多到没完。
　　“对，思维也是一种刺激反馈。”库罗因举了个例子，“比方说，味觉只负责传达味蕾感知到的信号，而思维负责反馈‘好吃’或是‘不好吃’。对于外界全部刺激的整合与判断，这就是思维。要反证思维不是反馈，我们尚且无法做到，因为无论从理论角度还是现实角度，我们都尚未能构建出纯粹无外界刺激的空间；在纯粹无刺激的情况下，是否就不会有思维产生，我们也同样无法证明。”
　　“但是，”裴回反驳，“就算感觉刺激全都消失，我觉得我还是会思考。不如说能剩下的只有思考。”
　　“那不过是你还留存过去的感知所激起的涟漪而已。如果完全将过往的刺激...唔，说成是记忆可能更好理解。如果将过往的记忆尽数剥夺，同时也不给予新的的刺激，还会产生新的思维吗？这也是个有趣的课题。不过，那不是我们的目标。”
　　我们？有点搞不懂库罗因所说的“我们”指代的是什么群体，裴回在对方的措辞间看到隐瞒。
　　“所以，你们的目标是？”
　　“我说，能快点开始吗？”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宫君打了个呵欠，用食指不断敲着太阳穴，“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差点忘了，”轻描淡写地，库罗因转了话题，“我应该说过，只能回答你们每个人一个问题。刚才已经算是特别照顾了，现在来回答你们刚才的问题。”他瞥了一眼宫君，“关于通关条件。”
　　现在才开始说明吗？！
　　因为中间扯东扯西地扯得太远，已经记不清什么问题有被回答过，什么问题又被忽略了。不过，如果想要在接下来的试炼中取得胜利，唯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得不听。
　　库罗因开始说明通关条件。
　　“在时间耗尽时，至少有一人通关，便能合格。”
　　结束。一句话。
　　阿晦抽了下嘴角。
　　“......就这？”
　　库罗因只是歪过头，示意“这没什么好质疑的”。
　　“那就不必故弄玄虚说明太多了，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伸着懒腰，宫君干脆直接走向隔壁的模拟室，“开始吧开始吧——”
　　“唔，”库罗因沉吟了一声，“需要先分一下组。”完全没有犹豫且不容反悔地，他向四人之间横过手臂做了分隔。“两人一组，我想这不需要有什么疑问。”
　　正在走向门外的宫君和阿晦被分隔在了他的手臂右侧。左侧，是尚未反应过来的裴回和夜猫。
　　“第一模拟室已经是调试好的状态。至于你们......就先用第二模拟室吧。”
　　将两个纯粹的新人分到一组......裴回咋舌。

　　这分配可真够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