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机甲不如种土豆》张雪熊

90、chapter 90

　　云渺谨小慎微地打开三道防护门进入实验室内，开始用最原始的打扫工具对这个占地约千平的实验室开展清扫工作。

　　给她钥匙的负责老师告诉她这个实验室里藏着整个学校最宝贵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这里，让她务必小心谨慎。

　　云渺以为他说的是要进入这必须有校长的认可，也没有细究，只是说：“这么大的实验室，用机器打扫不是更快？”

　　负责老师微笑，只是重复：“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佳莱实验室位于教务中心的地下。因为负责老师的话，让云渺对这个实验室充满好奇，但当她进入之后才发现，这偌大的实验室中空空如也，甚至连做实验的机器、设置都没有。

　　这里仅仅是一个空房间。

　　今天是云渺打扫的第三天。在打扫前，她为了准时完成任务，将整个实验室分成了三大块，前两天扫完了前面的两块地方。今天，云渺扫的是最后一块区域。

　　或许因为明天不用来，云渺兴致高涨，干活也格外积极，很快就完成了任务。任务完成后，她找了块空地坐下歇息，一边四处观察。

　　这个所谓的重要实验室内竟然一样看似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哪里特别，竟然让负责老师如此慎重？

　　正在这时，云渺的终端响了。是严寒约她复诊的提示。

　　之前在乐园动用机甲，确实消耗了大量的灵值。云渺出了佳莱实验室，收拾好去医务楼。

　　与此同时，在距离里瓦西十万光年的桑晨星上，谢观潮第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白天风沙极大，一群人蹲在战壕内等待从高辐射区迁徙过来的变异菱角鹿，四周布满了重型机甲，机甲上的重量级迫击炮也准备就绪。时机一到，一触即发。

　　身边的清扫者看了谢观潮一眼，有些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谢观潮摆摆手：“没事，地图上显示目标还有多久到达？”

　　“按理说一小时前就应该道了。”那人也有觉得很烦，“但是迁徙异种有不确定性，这会儿还在边缘区徘徊，格老子的，害得咱们等这么久？”

　　谢观潮闭眼，将感知散发出去，很快触及到了一些异样，等他再次睁眼，对那清扫者说：“还有半小时，应该会到的。”

　　“真的？”

　　谢观潮：“我用感知做了防护墙，引导他们过来。”

　　清扫者叫王鲁，是这一队清扫者头，听完是一脸不可思议：“可是那鹿群距离我们起码有上百公里！”

　　谢观潮并不答话。王鲁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桑晨星的探索队隶属白家和莱恩斯家族，大清剿初期就制定了计划。在驻扎点开始分化三十六个方向，军队的人员也分为三十六个小队，每个小队有近2000人，每个队伍配备三名吟唱者辅助。

　　他们这个队伍自然也有，除了谢观潮外还有一男一女。

　　谢观潮能力卓绝，在首都星小有名气，王鲁听说过她，好像还是白十五的义女。这么想来也怪不得会被分派到白家的部队来了。之前上级还敦促过他，让他关照一下。王鲁本来也是这么做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到了战区可得好好供着。

　　只是要做战地监察，没有人比谢观潮更合适。关键他自己也愿意。

　　王鲁本来以为谢观潮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没想到这姑娘挺大气的，做事儿不拖泥带水，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还真是个做军人的料子。

　　这些天，谢观潮陪着他们在战壕蹲守，他们不洗澡，他也不洗澡。谢观潮这吃苦耐劳的，着实让王鲁对他刮目相看。

　　但即便他长得再漂亮，王鲁也不拿他当女人看。一来，谢观潮性格不好，废话不说更是从来不唠嗑，跟战友们的关系也就那样；二来，谢观潮的个子太高了，比他还高半个头，这让王鲁身为男人的自尊难免受到一点点小打击。

　　王鲁心不在焉地吧唧一下嘴，打了个哈欠。他已经两天没睡了，再看旁边的谢观潮，虽然看起来也不算精神，但是状态比他强。

　　到底是年轻啊！

　　桑晨星的风沙是出了名的大，要在这个星球上驻扎得用重型机甲打下深入地底三十米的地基，才不至于被一觉醒来被大风刮跑。

　　王鲁用远观透视镜继续勘测前方情况。风沙一阵一阵吹过，视线模糊不堪。好在这一代的战壕是竖着挖的，前方一千米的地方还有岗哨。

　　过了好一会儿，王鲁眼皮子耷拉下来就想相互打架，耳畔传来前方小兵的呼救声，说是变异菱角羊群过来了。

　　王鲁一个激灵，顿住先看了一下手表，小声嘀咕，“早听说吟唱者能力非常，今天劳资是开了眼了，真他吗一分不差！”说罢颇有些高兴地一巴掌拍在身边的谢观潮肩膀上，招呼后面的清扫者上机甲杀敌。

　　“兄弟们，冲啊！”

　　谢观潮皱眉，看到制服上一个黑色的污泥掌印，嫌弃地拍了拍，随后起身跟了上去，操作打开机甲溯回时，他感觉到心头似有莫名的悸动。

　　可能是劳累过度，谢观潮并没有放在心上。

　　……

　　基大，医务楼。

　　今天是严寒值班。晚间，他还在处理一些文件，但他并不急着离开，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看到云渺进来，严寒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之前在终端上已经了解过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云渺：“还行。”

　　严寒：“那我们先做一下身体扫描吧。”他的目光在她手腕上的浮屠矿上扫过，“那个要脱下来。”

　　云渺有些犹豫。

　　严寒认真道：“浮屠矿会影响咱们机器的运作。”

　　她想了想，还是照做，然后很珍重地将它放在了距离很近的台子上。

　　严寒露出满意的笑容，操作机器对云渺的全身进行扫描，在对方放松警惕瞬间将一枚利针刺进了她的脖颈。

　　云渺只觉脖子一痛，瞬间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她被带到了佳莱实验室门口，严寒正微笑着半蹲在她的身边。

　　云渺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她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一句话。

　　严寒：“你想问我带你这里干什么吗？当然肯定是有大用处，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

　　云渺看着他似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装置放在了三道防护门之上，只是片刻，房门似乎就解开了。

　　严寒颇为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拽起，然后以极大的力道将其甩到了实验室的正中央。

　　云渺跌得浑身酸痛，但是之前严寒给她注射的药剂效果还在，她始终没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只见实验室四周生出来七八个折叠在其中的探头，这探头还不是摄像头，射出来一束绿色的光，直直地定在她的脑门上，她想要挪动，顿时有什么东西从地面伸出拉住了她。

　　那东西似乎是十几个细管组成，瞬间攀附了她的手掌。云渺震惊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东西在汲取她体内的灵值，而且速度极快。

　　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看到了严寒微笑的脸。他注视着她，无情且冷漠。

　　一幕类似的景象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是一个雨天，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男人抓住自己的手，又或者那不是她的手，只是原主的，随着生命流逝，她感觉到濡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刺骨的寒冷。

　　而那个凶手的脸与严寒的相互叠加在一起，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区别。

　　云渺终于想起来了。她想起来，是谁杀了原主。

　　她颤巍巍地喊：“是你，是你杀了她！”

　　她？

　　严寒挑眉，看着在被辐射控制锁汲取灵值的少女，只以为她在临死前说什么胡话，颇为大发慈悲地道了一句：“杀人不过是很简单事情，我能杀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你太天真了，竟然相信我。”

　　云渺：“为什么……”

　　严寒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在顾虑摄像头，但也不怕告诉她：“你忘了那件事其实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对我没有威胁，本来也不用死，可是你体质还真是特殊，那我不介意再利用你一次。”

　　“利用我解开佳莱实验室的禁忌？”

　　严寒：“你倒是很聪明，佳莱实验室的辐射锁需要灵值载体，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云渺心中充满了不甘，原主死亡时积攒的怨气以及被信任的人出卖的二次折磨让她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子的力量。

　　她的眼中流过一丝暗紫色的光，被严寒捕捉到了。

　　严寒：“咦？我劝你不要妄图动用感知，我给你打了镇定剂，再加上你的感知输出，你很有可能立刻暴毙……”他当然不会关心云渺的身体，他只是关心辐射锁有没有解开，只要云渺安静地再待一会儿，他们就能拿到海宁晶体，完成组织上的任务。

　　云渺却并不听他说话，她浑身就像被一团紫色的气息包裹着，双手猛拍地面弹起，瞬间扯断了禁锢她的细管。破出机关的手臂被细管勒出一道道血痕，有深凹处能看到血肉。

　　血液顺着云渺的胳膊流淌下去，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严寒皱眉，将白色衬衣的袖管撸到胳膊肘：“你就不能乖乖的……”他对上云渺的眼，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双已经被紫色侵蚀的眼，几乎看不到一丝眼白。

　　严寒愣住：“你……”话还没说完，云渺已经以极快地速度近身。

　　严寒拔出腰侧手术刀，对准云渺心脏戳去，见她躲闪，又左腿踢向她腰侧。

　　这一击云渺根本无动于衷，哪怕被手术刀刺伤，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如同机器一下只是偏头，手下用力一扯打乱了严寒下盘的稳固，双手并拳朝着他胸口处锤去。

　　严寒扭身一躲避开要害，脸上却挨了一拳。

　　云渺力道之大，打得他整个脸发僵。再来一拳，他脑子嗡嗡的，口中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云渺毫无表情，每一次进攻都很直接，几乎没什么技巧，但对付他已经足够了。

　　急中生智，严寒开始感知。

　　如今云渺没有浮屠矿护身，又遭遇变异，用感知入侵挤破她的灵值池就能让其自爆，要想杀她，易如反掌。

　　严寒露出得意的微笑，但在感知入侵的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云渺体内的灵值池似乎没有边际，感知入侵后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引起不了丝毫的波澜，相反，云渺却因为体内感知的输入而满意地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严寒心头一慌，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体质不仅奇怪而且离谱。

　　变异的原理是灵值的蓄满与沸腾，如果云渺的灵值池没有界限，那么她是怎么变异的？

　　这是……什么怪物？

　　严寒思索片刻又被云渺打了一拳，这拳击打在太阳穴，让他整个人都发蒙。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是要被云渺打死！

　　想起袖口还有一枚麻醉钢针，严寒刚举起手，云渺整个人一抖栽倒了在地上。

　　靠近窗口的地方站着一个人，看清来人的脸，严寒松了口气，摸着自己被揍了七八拳、肿得跟包子一样的脸，说话都不清不楚：“你怎么才来？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灵值稳定注射器。”男人看他一眼，“你真没用。”

　　严寒气得翻白眼，但脸疼让他没办法呈现更多的情绪：“要不是你来晚了，我也不至于会这样。”他吧唧两下嘴，摊开手，往上吐出两颗沾着血的牙。

　　“现在她晕过去了，还能继续吗？”

　　“能啊。”男人从身后丢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生，“那就用他吧。”

　　男生被捂着嘴，双手被绑在身后，努力撑起前身看到地上躺着的云渺，露出绝望和震惊的表情。从眼神能看出，他是认识她的。

　　“那她怎么办？杀了她？”

　　“不不不，”男人低头想了想：“那多没意思。”

　　“唔，这样吧，把她放在这里，让伟大的米歇尔来制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