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机甲不如种土豆》张雪熊

72、chapter 72

　　云渺刚下课，还没有跑到机甲仓库就被人堵了。

　　索尔原本靠在后勤大楼的门旁，见她出来，不动声色的靠近，一条长长的腿伸出拦住她的去路。

　　云渺跑得快，差点被他绊倒，还好眼疾手快，一个高抬腿大跳直接从这条腿上跳了过去。

　　索尔：“……你给我回来！”

　　云渺长得比索尔矮，他伸手一勾就拽住她的领子，对方又是清扫系数一数二的好苗子，在力气上胜过她太多。

　　跑不掉，云渺只能认命：“你这两天堵了我三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

　　“放屁！”索尔脸红脖子粗，说话都有点磕巴，“我找你对战，你不是答应好的？”

　　云渺点开终端：“是答应了，但我今天没时间。我这几天都很忙。”

　　“能有多忙？你就是想晃点我！”

　　云渺：“我是真的忙，不信？我把课表给你看。”

　　索尔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坦诚。接受云渺发来的文件，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愣住：“你为什么还要上机械系和吟唱系的课？”

　　这件事说来话长，云渺不知道从哪里开头，表情一言难尽。

　　索尔看她这样子瞬间就悟了：“之前听说后勤专业多收了人，学校师资力量不够，不得已拨了一部分人去别的系。我以为顶多就是一门，没想到还有三门课都在别系的。”

　　云渺：“呵呵，后勤专业选到三门课的幸运儿只有我。”

　　索尔惊讶地看着她，眼神中先是同情，片刻似乎满脸涨红，似乎在憋笑。

　　三门外课，还必须拿到学分，这他妈也太倒霉了吧！

　　云渺：“？”

　　看云渺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索尔赶紧拉住她胳膊：“对不起，没忍住。那你今天真没空啊？”

　　“没有。”云渺看了一下终端时间表，想了想说，“周六晚上吧。”

　　索尔点头：“那行。”

　　时间定了下来，他也不用天天来堵她。

　　云渺纳闷：“你们班那么多人，还都是清扫系的壮汉，为什么非要跟我打？”

　　因为你跟桑获益关系太近，我看你不顺眼喽。

　　这句话索尔当然不会说，他左思右想，缓缓道：“你比他们厉害。”

　　“哦？”这个评价倒是让云渺有些意外。

　　索尔：“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你一个后勤生能在那次期末考试里做的比大部分清扫系的学生都好，我佩服你。你体力不行，但你很聪明。清扫系的学生大部分都会使用蛮力来完成格斗，因为这是他们的优势，拥有绝对的力量在实战中是非常有利的，但操作机甲也并非只能靠蛮力。”

　　“我如果要跟他们打，自然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跟你打，我能找到一些新鲜感。清扫系对抗的永远不是自己熟悉的敌人，而是未知的异种。”

　　云渺有些惊讶，这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难得有着自己成熟的一面。

　　索尔侧头往里面看看：“怎么不见你那个朋友？”

　　云渺：“谁？”

　　“咳咳、那个叫桑什么的？好像叫桑获益吧。”索尔有些害羞地背过身挠头。

　　云渺看他的表情略微古怪：“大哥，你该不会是……”

　　好像要被说中心思，索尔惊慌地打断她：“怎么可能，没有那回事！”他捏紧拳头，拳心很快地敲了肩膀，匆忙转移话题，“那就周六晚上，我等你消息啊！”然后低着头跑掉了。

　　云渺：“……？”她都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这会儿桑获益正好从教室里出来，手上捏着终端，也不是要打电话也不是要看资料，只是摸索着金属外壳，有些心不在焉。

　　为了防止桑获益撞上栏杆那的透明树脂墙，云渺出声提醒他。

　　回过神的桑获益跟云渺打了声招呼。

　　云渺：“想什么？”

　　桑获益苦笑了一下：“家里的事儿。你说一个人婚姻是不是都得听父母的？”

　　这个问题让云渺思维冷不丁地跳跃了一下：“你要结婚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桑获益有些急地解释道，“是我哥。”

　　云渺：“你哥多大了？”

　　“25岁。”

　　云渺：“25岁，是个成年人了，难不成婚姻还不能自己说了算吗？”

　　神府星域又不是封建社会，怎么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星域的生育率一直都很低，16岁就可以结婚了。普通人当然可以自由恋爱，但如果身在高灵值家族就不一样了。”桑获益无奈道，“因为基因优秀，很多东西都必须被保存下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而在这种基础上，家族联姻会成为一个砝码。像白家、杨家、乔家、康卢瑟和莱恩斯这五大家族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们桑家稍微低一点。”

　　云渺了然：“怪不得你灵值那么高。”

　　上次检测时，桑获益的灵值在后勤生中是最高的，有700多。以他的灵值完全可以去当清扫者。

　　“这么说，你还是个富二代？”云渺扒拉扒拉手指头，乔欲北、方莹莹、桑获益……她身边的富二代太多了，敢情就她一个穷？

　　桑获益：“……在这样的家族成长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我没有灵值，是会被当做废弃品，也不会受到家族的培养。”

　　资源有限，他们也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的家族看起来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指不定各种肮脏恶臭。

　　桑获益：“我哥算是家里对我最好的人，其次就是我二叔。这次要联姻的是莱恩斯家族，我哥不愿意，放假都没有回首都星。不过这件事如果谈妥了，最后他们还是会有一个孩子，到时候……”

　　“等等，我没有理清。”云渺打断他，“你哥他都不回家，怎么跟人结婚还有一个孩子？”

　　啊这，虽然云渺知道这个世界高科技非常发达，但是隔空受孕会不会太离谱了一点！

　　桑获益：“这很奇怪吗？乐园里16岁就能结婚了。家族里，16岁成年后的男人是会被提取小蝌蚪的！乐园内的孩子大多数也是从人造子宫中孵化而来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只要家族里点头，这个孩子就会出生。”

　　云渺整个震惊住，后背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细细想来，她在街上从来没有遇到过孕妇，就连女生在这个世界上也都能够正常工作和参加战斗，因为生产这份工作根本不需要她们完成，她们可以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

　　但如果一个孩子如果诞生是为了完成生产任务和提高生产质量，这真的值得高兴吗？

　　想到乐园被无处不在的机械摄像头，云渺又觉得桑获益所说的合情合理。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病态至极。

　　灵值占据主导，军部掌管生死。在异种横行废土遍地的世界里，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云渺恍惚了一会儿，看向桑获益眼神都暗了暗。

　　桑获益看她好像被打击到了，有心安慰：“云渺，其实……”

　　“桑获益。”

　　“啊？”

　　她抬头认真地看向他，“你也是16岁了，该不会小蝌蚪也被家族的人取了吧？”她目光下移。

　　“没有的事！”

　　桑获益窘迫地挡住自己的下三路。

　　他要是再安慰云渺，他是狗！

　　……

　　周六。

　　云渺一大早乘悬浮公交去了修理一条街。

　　这地方她来过一次，是为了考察维修物价的。而这次却是来找人。

　　234号是一家修理店，位于修理一条街的最里面，门被一把大锁锁着。旁边的老板说，这店关了半年了。

　　云渺心里奇怪，为什么乔欲北要约自己在这么一家店。

　　她不死心地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正想着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终端电话，便看到角落的有个带兜帽、看不清脸的人冲她招了招手。

　　一个单身女性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心里肯定会起疑，要是以前，云渺大概率是不会过去的，但她在基地大学学了这么久，又跟姚远教练学过格斗，要真有图谋不轨的盯上她，也不知道谁倒霉。

　　云渺四处张望一下，警惕地走过去。

　　对方也环顾四周，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云渺一手按住对方的手腕，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胳膊上摘下来一拧，那人嗷呜一声。

　　她另一只手拖住对方手肘一拐。只听得嘎巴一声，两手起劲儿，不仅卸了对方的力道，还将他按在墙上制服了！

　　“云渺，你干嘛啊……”对方哭唧唧地哼哼。

　　云渺忙松了手，声音有点耳熟，她不确定地问：“乔欲北？”

　　“是我。”

　　乔欲北翻过身，兜帽也掉了下来，鸡窝头一点没变，只是脸部就扭曲。

　　云渺：“……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

　　乔欲北：“我也想光明正大啊，这不是家里人在找我吗？虽然说是不怕，但是还是谨慎点好。”他动了一下，疼得哎呦一下叫出声，气得都结巴了，“云渺，嘶……你这下手可真黑啊！”

　　云渺低头，面带歉意地问：“……你手没事吧？”

　　乔欲北试探性地抬了一下胳膊，但是没抬起来，胳膊像失去支点的杠杆，晃晃悠悠地挂在肩膀上。

　　“断了？”

　　乔欲北扁扁嘴，眼含热泪。

　　云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