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机甲不如种土豆》张雪熊

52、chapter 52

　　回去时，门口一堆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小队都在原地整装。

　　陆辉不耐：“拿个机甲怎么要这么久？”

　　“哎呀，机甲仓库的胡老师眼神不是很好，慢点也正常。”陆辉身边的男生笑嘻嘻地打量云渺，这会儿伸手跟她打招呼，“云渺学妹你好，我是樊穹。”

　　“你好。”云渺伸手握了一下他的，随即松开。

　　樊穹个子高，带着一副圆圆的小眼镜，长得颇为精神。他身上还背着一个机械系学生专属的工具箱。

　　“打什么招呼，赶紧走，快赶不上火车了！”陆辉最烦客套。

　　云渺：“还要坐火车？”

　　“咱们是清理小队，要去外围的，肯定要坐火车出乐园啊！”樊穹又问李文彦，“诶，队长，这回咱们什么任务？”

　　李文彦：“巡逻。”

　　陆辉走得快，但耳朵尖，听到这任务都不忍不住夸：“好任务。”

　　巡逻是众多任务中最轻松的一项，驾驶机甲在外围跑圈，一趟下来可能什么异种都遇不到，非常安全且咸鱼。

　　“那是，也不是看看咱们队长这是单身多少年的手速啊！”樊穹惯性使然地拍着马匹，丝毫没注意李文彦在冲他拼命使眼色。

　　平时开开玩笑得了，现在队伍里多了个女生，怪尴尬的！

　　云渺假装自己没听懂，蒙头跟着他们上了悬浮公交。

　　但很快，她发现悬浮公交去的地方并非熟悉的火车站。

　　心里存疑，云渺跟着李文彦等人在内区某大厦前下车。大厦门口已经有一些人，都是她曾在北校区门口见过的，她跟在后面，学着他们刷终端进入大厅。

　　打卡录入？

　　云渺疑惑得跟在李文彦身后，随后发现这群人在一部电梯前停住了。看样子，大家竟然都在……等电梯？

　　大概是无聊，这会儿倒是有人小声说话，也有人用终端在看课题或者视频，还有人就顾着发呆。

　　真是奇怪，不是说坐火车吗？为什么又要来到这里坐电梯？去楼上办公？

　　等云渺进了电梯才发现，电梯按钮上只有一个选项——“-8”。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地下八层。

　　地下八层看不到人造天空，阴暗、空气潮湿。

　　依靠着微弱的能源灯光，云渺依稀能确定自己站在火车站台上。

　　“这里也有火车？”

　　“是啊！不过只有军部的人能用。”樊穹就站在她身后，“咱们清理小队隶属基地大学，跟军部有合作，而且因为技术超前，这儿的火车速度比普通的快了近五倍，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直达外围。”

　　他话音刚落，甬道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响，灯光从远处而来，逐渐印亮了整个月台。

　　列车靠站，原本坐在不远处的学生聚拢过来，依次上车。

　　云渺跟李文彦他们坐在最后一节车厢。

　　李文彦：“到外围起码要一个小时，你若是觉得无聊就睡一会儿。”

　　云渺摇头。这个点刚起来没多久，她可睡不着。

　　樊穹刚把工具箱放好，凑过来：“要不咱聊聊天？”樊穹是个话痨，在队里都快闷死了，陆辉跟他不对付，李文彦又是锯嘴葫芦，好不容易等到个新队友，可得套套近乎。

　　陆辉原本在旁边坐着，听他说这话冷哼一声，脸转向别处，看他一眼都多余。

　　云渺：“聊什么？”

　　樊穹一脸八卦：“你是怎么进清理小队的？你家里有钱？还是真像论坛里说的，你是校长的私生女？”

　　“抱歉，理由我不能说，但你说的这两个明显不是。”

　　“也是，校长那老头也不可能生出你这么清秀的女儿。”樊穹撑着下巴，“诶，你一个后勤生怎么会想要加入清理小队的？”

　　“见世面？”

　　樊穹后仰，一脸“你没跟我说实话”的表情：“有没有不官方的回答？”

　　云渺老实：“赚钱。”

　　樊穹双手握住她的爪子，深情一晃：“英雄所见略同！”

　　陆辉发出嗤声，樊穹没理他，继续说：“我机械系的，梦想呢就是想做一个自己的机甲，但是做机甲太贵了，我又不能出去接活儿，只能靠在清理小队了。”

　　做机甲确实贵。

　　零部件、材料、各种润滑油等等，要求越高需要的本钱就越多。云渺深有体会。她帮肯恩他们修理机甲、改装部件和发动机杀的主要收个手工费，要是让她买那些材料，她可买不起。

　　按理说，樊穹人不错，云渺本该给他指条明路好发财。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怂恿樊穹违背校规，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云渺选择闭嘴，心虚摸鼻：“那你在清理小队好好干。”

　　说到这个，樊穹叹气：“清理小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

　　“生存积分可以换很多东西是没错，但要满500才能获得十个学分，要兑换成贡献点要的积分也不少，杀5个F级异种才能拿到100积分，咱们队到就杀过一次F级异种，还是没成型的，除此外就是任务积分，一次10点，做到猴年马月去！”

　　云渺沉思，怀疑自己走错了赚钱路子。

　　樊穹又道：“清理小队有很多任务，最简单的是巡逻，就是在外围走走看看罢了，这个是最安全的，但是真的能碰到的F级异种少。其次就是护送，从内区把东西送到地面军部基地，有一定的危险。”

　　“最难的是特定异种清剿。这里的异种是经过米歇尔系统鉴定的，F级至D级异种，再往上我们就接不到了，那是交给军部的，我们对付不了。不过这种任务有一定的难度。”

　　樊穹顿了顿，打量火车内其他人，“我们这群人虽然都是三年级，但真正杀过高级异种的能有几个？”

　　云渺：“你怕？”

　　“怎么可能不怕？那是异种！”

　　陆辉插嘴：“没出息。”

　　樊穹翻白眼：“你有出息！上次看到一个异种，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队长救你……”看着陆辉脸色铁青，樊穹声音小下去，“我没想揶揄你，是你自己先起的头啊。”

　　陆辉少见地没回嘴。

　　云渺扣了扣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害怕正常，但是如果不去挑战就退缩了，会不会很丢脸？”

　　樊穹：“确实。”

　　云渺：“你跑得快吗？”

　　樊穹挺胸：“我敏捷度可高了。”

　　虽然在外围作业大部分都是中型机甲和重型机甲，但敏捷度高的人确实速度更快些。

　　云渺：“这样，你要是实在打不过就跑。”

　　樊穹：“……还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行？”云渺道，“S网论坛上不是有清理小队的四字真言吗？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樊穹想了想：“量力而行？”

　　这是校方为了避免学生作出无谓的牺牲而设立的标题，没想到被云渺用在这里。

　　“对！量力而行，打不过还不让跑啊？难不成跟个傻子似的在那儿等死吗？”

　　樊穹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一边又震惊于学妹清奇的脑回路。

　　半小时后。

　　火车逐渐驶入了一处四周有光亮的地方，很快车头抬起，云渺感受到了一股推背感。火车已经走在上坡路上，不久后才逐渐平稳。

　　火车还在行使，大多数的学生已经在往外面瞭望。云渺跟着看了一眼，外面一片荒芜，比外区的实验田那儿还贫瘠，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李文彦道：“云渺，你有没有觉得很难受？”

　　云渺摇头：“怎么了？”

　　“已经到地面了。”

　　李文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柱一样的碑，上面刻了一个罗马数字，“那是界定碑，这里就是低辐射区。”

　　“辐射浓度对人类是有影响的，不过现在是低辐射区，你有灵值应该没有问题，若是要进入再高一级的辐射地区就可能要穿防护服了。”

　　陆辉皱眉：“防护服粘在身上很难受，会妨碍我肌肉的发展。”

　　樊穹作呕式翻白眼。

　　火车在这一片荒原中静谧地穿行。仔细看其实并非全部都是荒地，而是周围被一层淡灰色的雾气包裹着，根本看不清楚远处的景色，只是随着一阵风吹过，雾气散开些，隐隐能看到距离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城市。

　　高大且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如同剪影一般，深沉、看不真切，却让人无端压抑不适。

　　云渺禁不住问：“那是什么地方？”

　　李文彦看了一眼：“番西市。”

　　云渺愣住。

　　五年前沦陷后的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像是死了一样。

　　高楼大厦、公路花坛、破碎和红绿灯和断掉的电线杆只是它残破不堪的尸体。

　　城市虽然已经没有了活力，却成了跗骨之蛆的孵化场。

　　浓郁的雾气中，石膏矮墙上是湿漉漉的潮气，街道上弥漫着落叶腐败的味道。有什么东西缓缓顶开几辆已经报废的破烂轿车，旁若无人在马路上蠕动着。

　　……

　　火车到达外围。

　　因为是低辐射区，清理小队暂时还不需要穿防护服。

　　云渺这队的任务是巡逻，不需要装备特殊武器，只要登上自己的机甲按照固定路线走圈就行。

　　云渺还不会使用天石矿召唤机甲，樊穹正在教她。

　　“很简单的，把天石矿放在手里，像这样然后注入一丝的灵值进去，它就出来了。”樊穹把自己天石矿拿出来，放手心里闭了闭眼，随后一台巨大的机甲出现在面前。

　　樊穹的机甲是黄色的，像个大黄蜂。李文彦是红色的机甲，据说是他家里人给的A级机甲。这两人都是中型机甲。

　　而陆辉的是重型机甲。他把天石矿串在裤腰带上，手指微微一弹那天石矿，一台坦克式的重型机甲就在地上了。

　　云渺还没有见过重型机甲，但看个头比中型机甲大了一圈，最显著的还是它炮塔上的离子聚能炮，看起来就像人间杀器。

　　“该你了。”陆辉挑眉看她一眼。

　　云渺沉下心，把天石矿放手心里，把灵值注入进去，闭上眼后再睁开。

　　但是面前什么都没有。

　　云渺愣了愣。再试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渺：“这天石矿没动静？是不是坏了？”

　　李文彦摇头：“不可能的，胡老师每天都会定期检查，从来没有人会从机甲库里拿出坏的天石矿。”他伸手结果云渺手中的天石矿看了看，“这个天石矿表面没受损，应该没事，你再试试？”

　　云渺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陆辉憋得脸通红，这会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连天石矿都不会用！你别是来玩的吧！”

　　“陆辉，你少说几句。”

　　陆辉笑得肌肉发抖：“还不让说，切！”

　　饶是这个时候，云渺也有些焦急了。实在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

　　樊穹：“没理由啊！我来试试！”

　　陆辉一把拉住他：“你想找死啊？一个人只能连接一台机甲，你已经放出一架机甲了，再架一台，咱们也别巡逻了，直接送你去医院得了。”

　　云渺：“一个人只能操控一台机甲？”

　　“是的。”李文彦严肃点头，“清扫者没有那么发达的感知流，吟唱者倒是还有可能。不过现在，我们得想想怎么办了。”

　　陆辉看好戏：“怎么办，让她回去呗，省得拖我们后腿！”看到李文彦和樊穹看向自己，他有些愣，“你们看我干嘛？”

　　“重型机甲的驾驶舱好像很大，能坐四五个人吧？”

　　“都是队友，熟悉一下环境再说，总不能把人小姑娘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陆辉坚定：“我不！要我带她，你们想都别想！”

　　五分钟后。

　　云渺坐进了重型机甲的驾驶舱。

　　陆辉摆着一张很臭的脸，一边控制重型机甲前进，一边看着控制台边一个类似雷达的地图。